明白他的憤怒源于對自己的擔憂後,芷芙的身體放松了。
「他不敢把我怎樣。」她頗有自信。
「為什麼這樣說?」常惠低頭看她,不知她是否意識到,她快扯開他衣襟了。
「因為那樣他會更沒面子。」嗯,她顯然沒有意識到。
「他不需要公開對付你。」
「我不怕他。」芷芙胸有成竹地反駁。「而他怕匈奴王和右賢王。」
「這個我明白。」忘了胸前的小手,常惠焦慮地說。「正因為他想要瞞住他的父王和兄弟,才可能對你痛下殺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能防多少暗箭?」
芷芙輕輕地拍他的胸口,揚起笑臉安撫他。
「別擔心,我會小心。」
「我希望你加倍小心。」常惠低下頭,親吻她光潔的額頭叮嚀。
心頭熱熱的,不知道是他的吻,還是他關心,芷芙低聲回應︰「我一定。」
當她把臉靠回他的胸前時,他嘆了口氣。
「我也不喜歡你看其他的男人,更不喜歡你踫他們。」
嫉妒?難道,這就是他說的導致他失控的原因之一。他嫉妒?芷芙猛然抬起臉看他,盡避這里光線很暗,但她仍能看到他陰郁的眼楮。其中的痛苦和憤怒,讓她第一次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
她垂下頭,「你不必嫉妒,在我眼里他不是男人,是畜生。」
常惠摟過她,將她重新安置在懷里,幽幽地說︰「可那畜生想你想瘋了。」
她用力扯了下他的衣服,「讓畜生瘋狂惦記有什麼好?」
「是不好,而且很危險,所以我要你別接近他。」
「只要他離你遠點,我絕不靠近他半步。」
「也不要再與他發生沖突。」
「他打我時,我立刻逃開。」
常惠「噗噗」笑了,扯扯她的長發。「姑娘,我看你以前的笨嘴笨舌,全是假的。」
芷芙把臉埋進他衣服里,誠實地說︰「不是假的,我一直都笨嘴笨舌,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跟你在一起,話就多了起來。」
「真的嗎?」他用雙臂舉起她,迫使她看著自己。
「你真的喜歡跟我說話嗎?」常惠激動地問。
芷芙點點頭,「我前十九年的話,加起來也沒有這段時間跟你說的多。」
歡愉流過他的心田。讓他眉開眼笑。「喔,芷芙,你知道嗎,這是我听過最動听的話。」
常惠興奮地吻她,當她緊閉雙唇僵住時,他溫柔地施力,仿佛在無聲地請求。
芷芙想要拒絕,想要推開他,因為她不想陷得更深,可是當常惠溫暖濕潤的嘴魅惑地呼喚她時,她的意願改變了。
體內仿佛有種奇妙的力量,驅使她去迎接他,而當她付出時,她得到了更多。
芷芙的回應令他歡欣鼓舞,她主動的踫觸更讓他愉快到打了個哆嗦。
常惠緊緊地將她擁在懷里,讓她整個人都靠在自己身上。
她柔順、甜美、溫暖,可是他還嘗不夠。
他雙手撫上了她的身子,厚厚的衣服,讓他發出挫敗的申吟,「芷芙,解開衣服,我要模你……」
他的聲音讓芷芙所有的熱情霎時轉涼,她倏地抬頭看向對方。「我……」
察覺氣氛遽變,常惠真想掐死自己。
「不準否認我們剛分享的快樂!」他激動地阻止她說出後悔的話。
「我不會否認。」芷芙說完,慌亂地想從他身上下來,卻看到自己不知何時解開了他的衣服,現在一只手正在他的衣服里,另一只則抓著他散開的衣襟。
「呃!」她羞愧地抽出那只撫著常惠胸膛的手,抓著他敞開的衣襟邊緣,蓋住自己滾燙的臉,悲哀地說︰「我恐怕……真是你罵的不知羞恥的女人。」
常惠一把將她拉進懷里,「不,你不是。」
她沒有爭辯,只默默地把臉藏起來。
此刻,她真慶幸他們是在光線黯淡的小氈房中,否則她要如何掩飾她的困窘和羞愧?
常惠擁著她,雖然兩人身體相依,可他知道,心醉神馳的甜蜜時刻已然消失,她再次在他們之間築起一道牆來。
但他有信心,不管那道牆有多高,多厚,多寒,他都能拆除它。
本來常惠還很擔心,怕狐鹿姑會報復,因此暗中要額圖白天常回去看看芷芙,也一再告誡芷芙不可以再沖動行事,可接下來的幾天,並沒有發生什麼事。狐鹿姑不常來煉鐵場,听人說是被單于召喚去了,于是常惠漸漸安了心。
幾天後的下午,常惠照常在煉鐵場打刀。
芷芙利用天放晴的機會,到湖邊割回蘆葦,在氈房前切碎,做羊的飼料和墊羊圈,再把被雪埋住的牛糞餅翻出一部分除去上面的冰雪,準備曬後放進氈房,以備不時之需。
就在她忙碌時,遠處傳來馬蹄聲。
她回頭一看,多日沒聲的匈奴太子來了。
看著不速之客,芷芙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繼續干她的活。
狐鹿姑把帶來的隨從們留在稍遠處的荒原上,獨自騎馬走向她。「常夫人。」
看到她,狐鹿姑高興地跳下馬,可芷芙只看了他一眼,又埋頭干活,這讓太子爺很生氣。
「我為夫人而來,難道夫人不準備請我進氈房坐坐嗎?」
「太子有事就在這里說吧,我很忙。」見他雖然丟了大臉,卻依然盛氣凌人,眼楮也還是那樣色眯眯地盯著自己,芷芙心頭有氣,根本不準備給他好臉色看。
「無情狡猾的女人,可老子……就是喜歡你這狠勁。」狐鹿姑邪惡地笑著,眼珠子繞著她的身軀亂轉。
由于一直在干活,加上陽光好,芷芙沒有穿夾襖,又免不了要彎腰舉臂,就這樣,她豐滿的身段在一起伏移動間,更顯得窈窕動人,簡直讓那色鬼大飽眼福。
芷芙對他忽然的安靜感到奇怪,等意識到對方是盯著她的身體才雙眼發直時,她立刻氣想給他一拳。
但想起答應過常惠的話,她忍住了。
對付這種混蛋,不必明刀明槍,她有的是辦法。
芷芙抱起一疊牛糞餅,看起來是要鋪在木欄上,可忽然,手里的牛糞餅落到了狐鹿姑腳上,她故作驚慌地說︰「喔,失手了,太子不該站得這麼近。」
「你是故意的!」狐鹿姑跳著腳躲開,心知牛糞餅並沒有多重,可打在腳上,竟有斷骨之痛,便咬定這女人暗中搞鬼。
他本想發怒,可看到芷芙的俏模樣,又色心不死地挑逗對方。「不對我不跟你計較,只要你高興,我願意陪你玩。」
芷芙直起身,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拒絕。「我沒空,太子請回吧!」
她神態嚴厲,目光冰涼,看得狐鹿姑怒火高漲,出手就想抓她。沒想到他的手指還沒踫到她,就被她往手心一點,整條手臂麻了。
驚呼一聲,他抱住辦膊,明白這女人他是沒辦法硬上了,于是當即改弦易轍,厲聲威脅她。「別以為戲弄了我,你會平安無事,我絕不可能忍下那口鳥氣!」
芷芙裝糊涂。「我不知道太子在說什麼。」
「不知道?」
狐鹿姑陰沉地說。「你雖蒙了面巾,可我認得這雙眼楮!」
好漢做事好漢當,芷芙不想裝傻,于是冷道︰「那又如何?」
見她居然不否認,狐鹿姑又惱又恨,便惡狠狠地說︰「只要你乖乖陪我一夜,辱我之事,我便從此不提,如果你拒絕,我定讓你的男人代你受過!」听他以折磨常惠來要脅自己,芷芙不再克制。
她目光一凜,幽幽地說︰「若我夫君被傷了一根汗毛,龍城人立刻會知道太子府的丑聞,而最先知道的人,當然會是最關心太子的單于和右賢王。」
狐鹿姑滿臉通紅——不是羞愧,而是憤怒,極度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