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開門啦!」展炘跨坐在車上,大喊著。
「干嘛?警察臨檢呀!」穆亞林的目光還是鎖在那已經過關斬將無數的曹操身上。
「快開門啦!死豬!」展炘沒好氣地罵著。
「我是死豬,所以沒辦法開門,對不起!展大俠!」穆亞林故意要氣氣性子比他還急躁的展炘。
「再不開門小心你的死豬生爛瘡!」展炘依舊在門外不耐煩地叫囂著。
「堂堂展大俠——您——怎可口出穢言?小生我實在難以承受呀!」穆亞林繼續逗著他。
「你到底開是不開!」展炘被磨得氣得想走人。
「開開開,大俠您開了口,小生我怎敢不開呢!」
穆亞林算準了展炘的火氣大概已從腳底燒到腦門,再不替他開門的話,恐怕這小子至少會一個月不跟他講話。
穆亞林輕輕地按了旁的電子遙控器,展炘騎著愛車順著大門的開啟進入宅院內。
「怎麼啦?」穆亞林終于進入了正題。
「來投靠你啦!」展炘沒好氣地說著。
「怎麼回事,大俠您莫非是遭到通緝。」
「你再以那種口吻說話,小心我跟你絕交!」他這個損友真是迷三國志迷得走火入魔了,慣愛耍古代的江湖用語。
「好吧!那你說說你怎麼會想跑來這里呢?」
死黨一伙人連Call了他數天,依然不見他去學校上課,連期中最重要的實驗報告他都沒交,差點兒沒急死了他們四人幫里的其他三巨頭,到最後害他們三個拼了命地替他掰出一份報告硬交上去,這筆債他們都還沒向他討,沒想到他竟然欠揍地自己找上門來。
「你少唆!」
展炘用力地將一個黑色背包丟在鋪滿韓國草的草坪上。
是的,他是在避風頭——避一場靶情風暴的風頭!
事實上這些天他都閉關自守地窩在自個兒的狗窩里,一步也沒走出過房門,連吃飯都是由佣人替他端至房間。
「你要來投靠我至少也得透露一點內幕吧!」穆亞林心想他一定有什麼心事才會史無前例地數天不與他們這群共患難的死黨聯絡。現在見他一副眉頭深鎖的樣子,更是令他好奇。
「沒什麼!」展炘分明不太想談論這個話題,逕自提著行囊離開泳池邊往穆家宅內走去,此處他已來借住無數次,穆家的一草一木、隔局方位他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一定有什麼!」
穆亞林終于放下手上愛不釋手的游戲機,彷佛展炘是主人,他是客人似的快步地跟上前去。
「只不過和我老爸大吵一架罷了!」展炘隨便找個藉口搪塞。
「和你老爸吵架?」穆亞林半信半疑地跟著他步入屋內。
「是的!」展炘大剌剌地往客廳里的一張懶人椅坐下。
「和你老爸吵架?」穆亞林又重復問了一遍。
「你聾了嗎?」展炘不耐煩地起身,提著離家出走的行囊往他慣常住的那間客房走去。
「真的嗎?」穆亞林像是店小二又像是書僮般亦步亦趨地跟在展炘後頭,自言自語地說著。
展炘頭也不回地逕自打開猶如他專屬房間的客房,隨即躺在一張雙人床上。
「真的和你老爸吵架?」
展炘閉上雙眼懶得回話,只當穆亞林是個白痴.
眼見展炘沒啥反應,加上他滿臉未刮的胡子,看來似乎頗累的樣子,他心想或許真是如此吧!穆亞林識趣地不再逼問,轉而以身為主人招待客人的態度,自廚房冰箱中拿來一罐可樂遞給展炘。
展炘起身接過可樂拉開拉環,咕嚕咕嚕地將可樂一飲而盡。
「喂!咱們邀任風還有老大頭靳山藍去爬山吧!」展炘忽地興致一來,對著坐在地板上的穆亞林說道。
「爬山!?不是早就說要爬山了,還不是等你一人!放了我們幾次鴿子,你硬是沒將參考的書籍借來,我們登個什麼山呀!」穆亞林一臉不爽。
「書!?我已經借了。」
事實上他前幾天就借了,只是一直忘了拿來。
「書書書,你在何方我要如何尋尋覓覓你的芳蹤!?」穆亞林以他身為學校劇團的一員,夸張地表演著一段即興的舞台劇。
「在我家!」展炘早已習慣了穆亞林這一套,絲毫不以為意地道。
「在你家?虧你還敢說!」穆亞林回復正常。
「我忘了!」他是真忘了,而且是忘到海之角,天之涯。
「你還有臉說。」穆亞林斜瞪了一眼漫不經心的展炘。
「就是忘了,你想怎樣!」展炘一副無賴樣。
「想怎樣?想海扁你啦!」穆亞林氣不過他一副狀若無事人般的模樣。
「那又怎樣!」展炘仍是無賴地應著。
「你還敢說!咱們老大頭——靳山藍下禮拜就要轉學去遙遠的『阿美利加』,虧你到現在才記起登山之事。」
「那我們先去找他,然後再回我家把書拿出來不就得了。」展炘覺得這根本不是啥大問題,輕輕松松就可以解決,用不著窮緊張。
「我要是你老子,不一天到晚扁你,把你轟出去才怪。」穆亞林就是沒展炘那一副吊兒郎當的隨便與率性。
「說走就走!」展炘似是回復了精神,動作迅速地跳下床。
「真是受不了你!」穆亞林根本拿他沒轍,只能吹胡子瞪眼地看著他。
兩個同樣一八○左右的大高個子一前一後的坐上展炘那輛不可一世的紅色機車,迅速消失在豪華的歐式華宅前。
四個大高個頗像四只剛從動物園里逃竄出來的大猩猩一般,乒乒乓乓地踩著重重的步伐自展家大門進入,像蝗蟲過境似的,掃過展家廚房,將那台大得不像話的美國奇異牌冰箱內的所有甜點與冰品都搜刮一空。
「少爺,你們要的百威啤酒買來了。」盡責的老管家馬爺應著展炘的吩咐,叫人自超市買來他們四人特地指名的啤酒。
听見馬爺在外頭喊著,展炘迅速地打開房門,接過一打啤酒後合上門。
「這次的目標咱們就照之前的決定,還是選定有酒桶山之稱的大霸尖山吧!」經過了四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之後,展炘提出了這個建議。
「不好吧!雖然它有『世界奇峰』的美名,可是老大頭腳傷才剛好,我看還是選蚌難度低一點的吧!」任風一向較細心,考慮到靳山藍的身體狀況。
而他們之所以叫靳山藍老大頭,是因為他的頭真的很大。
「是呀!你這個展小子莫非想趁我腳傷剛痊愈時,謀奪我這個武林至尊的寶座不成?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呀!傍我拖下去打五十大板!」風、林、火、山四人幫首領——一八五公分高的靳山藍秉持著一貫的笑鬧性格,裝腔作勢地大聲喝。
「是,謹遵老大吩咐!」列名老三的穆亞林趁展炘一個不注意,用一只手快速地劈了一下趴在地毯上的展炘肩頭。
「老大饒命,在下怎可能有二心呢?請明察呀!」展炘開始也跟著耍起寶來。
「喂!你們三個倒底要不要認真討論呀!」任風並未跟著他們三個一同胡鬧。
「討論,我們當然討論呀!」展炘笑嘻嘻地陪著笑臉。
「任風,你有什麻好建議嗎?」身為老大的靳山藍似是在听政般地詢問著。
「依我看,我們這次去馬那邦山好了。」
「為什麼?」靳山藍奇怪的問。
「因為現在正值秋季,而馬那邦山位于大湖與泰安鄉的交界處,山上經年雲霧繚繞,每至深秋,滿山的楓紅一片是一處景色優美的桃源山。何況,若趁著天清氣爽之時,還能攀上山頂的了望台遠眺大霸尖山、雪山、樂山呢!」任風正經八百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