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江冷娃淡淡地搖頭。
貼在她背後的暖暖身軀,雖然瞬間融化了她的胸口,但是她仍舊毫不考慮地拒絕了梁雪的邀請。
「為什麼?今天天氣好好呢!我從來沒看你去哪里玩過,這樣很悶的!」梁雪不解地噘起粉女敕的紅唇。
「我對出去玩沒興趣。」她允許自己最大限度的活動範圍,就是公園和超級市場,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讓更多人看見她的蹤影。待在屋子里,才能給她更多的安全感。
太平靜的氣氛,反倒讓她有如驚弓之鳥,精神異常緊繃,只要有一些些的風吹草動,就足以嚇壞她。
這麼久的時間,「老師」不可能還找不到她。也許,「老師」早就知道她在哪里,正在遠處監看她的一舉一動,只是他靜靜等待著,看她什麼時候才肯回去。
她仿佛可以看見「老師」唇邊揚起的陰冷笑意……「冷娃,你在發抖,不舒服嗎?」梁雪發覺雙手環抱住的人兒,正發出不安的微顫。
「沒有……」冷娃強自鎮靜地搖頭,手里的雜志卻不知不覺抓得更緊。
梁雪注視冷娃的雙手。「這樣好了,我去跟哥哥還有寒疆說一聲,今天不去動物園了。等你想出去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出去玩吧!」她體貼地說。
「動物園?」冷娃聞言忍不住抬起頭。
「嗯,最近動物園引進了幾只好可愛的企鵝呢!本來上回要去看孵蛋的企鵝爸爸,可是寒疆受傷住院……呃……」
話一月兌口,室內的空氣瞬間凍結。
見到冷娃的神情驟然一變,梁雪尷尬地松開攬在冷娃頸上的手臂。
「呃……我不是故意提起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梁雪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冷娃身邊,懊惱自己的快嘴。
「為什麼你這麼容易就能忘記過去的傷害?」冷娃的眼里閃過一絲迷惑。
「這……我……」梁雪搔搔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果不能學會原諒和放下,眼前的幸福,永遠也抓不住。」無非低沉的嗓音從冷娃身後傳來。冷娃瞬間一震,放開梁雪的手。
「哥哥,寒疆。」梁雪像是見到救星,跑到門邊,偎進趙寒疆的懷里。
無非向趙寒疆悄悄傳遞了一個眼神,趙寒疆會意地點點頭。
「雪雪,我們先出去。」趙寒疆環著梁雪,準備將她帶到客廳去。
「可是出去玩的事,我還沒說服冷娃答應呢!」梁雪猶疑了一下。
「這個就交給你哥哥去處理好了。如果他們不出去的話,我們兩個去玩也可以啊!」趙寒疆哄著她。
「是嗎?那……哥哥,接下來就交給你嘍!」梁雪放心地笑笑,攬著趙寒疆的腰,雙雙離開。
冷娃背對著門口,默然無語地站在原地。
「有沒有去過動物園?」無非緩緩走到她身後。
「有。」
「你的‘老師’辦的郊游聯誼活動嗎?」
「不,因為狙殺目標帶著他的女兒上動物園,我只進去一下就出來了,什麼也沒逛。」她還記得,她在一百公尺外射倒了那個男人後,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每個晚上,她不斷夢見他那個對死亡的意義仍然懵懵懂懂的稚齡小女兒,抱著爸爸的尸體,對著圍觀驚悸的人群大聲嚎哭的淒慘模樣。
那是她第一次徹底痛恨自己的冷血,殺人的時候,持槍的手竟然一點顫抖也沒有。
「那就不算。這一次換個不一樣的心情,不是工作,不是殺人,只是當個單單純純的游客,和我們去逛一逛動物園,怎麼樣?」
無非從她身後溫柔地環住她,在她耳邊輕輕吐氣。
「單單純純的……」她閉上眼,柔柔地將背偎進他又熱又暖的胸膛里,享受他給予的溫存呵護。「對,單單純純的。而且,我還會幫你買你最愛喝的珍珠女乃茶哦!」他低啞地誘哄道,低下頭輕含她柔軟微涼的耳廓。
「啊……你妹妹他們……在外面……」她壓下申吟的沖動,勉強拉回理智。
在他的刻意挑撥下,她的雙腿幾乎化成一攤軟泥。
「我知道啊,他們正在等著你的回答呢。去,還是不去?」他壞壞的裝傻一笑,不安分的雙手溜進衣擺,向上覆住她胸前,隔著胸衣緩緩揉捏。
「鈞……停下來……」火熱的被他輕易勾起,她下意識地輕喚出只在親密時刻喊他的名字,無助的小手隔著外衣,抓住他帶著灼人火焰的修長手指。
「去的話,我馬上停。不去的話,咱們就繼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他結實的身軀抵在她身後,性感而磨人地貼著她律動,暗示著他接下來的渴望和需求。
「我去。」她急喘一聲,毫不考慮地飛快投降。
梁雪他們就在門外,再拖下去的話,他們一定會知道她和無非在房里做了什麼事。
他嘆息一聲,遵守諾言地放開她。嘆息聲中飽含不舍,也有些失望她投降得這麼快。
他體貼地拉著她轉過身,為她整理衣裳。
「我們走吧!反正晚上回來後,咱們還有機會更盡興的接下去做未完成的部分。」
冷娃的小臉瞬間炸紅。
無非滿意地呵呵一笑,輕快地吻住她的紅唇,利用這兩分鐘出門前的空隙,用靈活的舌尖和她廝磨交纏,稍稍安撫需要她的疼痛。
兩人完全沒料到,這一出門,便成了他們之間短暫緣分的分離起點……
☆☆☆
她早就應該覺悟,幸福不可能永遠降臨到她身上。
貪圖了一段平靜的快樂時光,如今,還是得回到原來的地方,回到原來的生命軌道。
像她這樣滿手血腥的人,老天怎麼會眷顧她、給她幸福?
當她在動物園里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頭看見老師的那一瞬間,她就明白了自己可笑的期待。當時的她臉色發白,全身冰冷,喉頭發不出一丁點聲音,只能邁開僵硬的腳步,不敢有一絲絲反抗的隨著老師離開。
轉身前,她曾回頭絕望地看了無非的背影一眼,在心中無言吶喊著求救的訊號。
然而,直到她和老師淹沒在人群深處時,正摟著梁雪忘情談笑的無非,還是沒能及時回頭。
為什麼他沒能發現她就要消失了?
是否她在他的眼底、心底,還沒有佔滿全部的份量,所以他察覺不到她的離開?
「你知道錯了?」溫度涼薄的男中音,帶著陰森的音調,在她蜷縮著身子的牆角上方輕輕揚起。太過柔和的語氣,听得讓人更加抑不住顫抖。
江冷娃不敢抬頭看老師,只是不斷地點頭。小臉上淚痕交錯,渾身悚懼地咬著自己的拳頭,全然不覺已經咬破了指節,唇邊沾上點點血漬,一面拚命想把自己縮小。
「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還不肯認錯嘍!」高瘦的男人慢慢揚起手中足足有一尺長、通上電流的棒子。
「不……老……老師……」她驚恐地盯著電擊長棒,渾身抖得更加厲害,貼著牆的身子退無可退,只好拚命將身子蜷起擠進牆角。
「你還敢開口?」江鶴冰冷地笑了一聲,隨即毫不留情地將帶著電流的棒子一棍又一棍的往江冷娃身上打去。
「啊--」江冷娃淒厲地哀號尖叫,抱著頭四處逃躲。
她像只因在籠中的小獸,正被江鶴懲罰著她不听話偷溜出籠子的行為。
房間就只有一點點大,不管她怎麼躲也躲不開馴獸師手中不斷揮舞的長鞭,殘忍又無情地在她身上擊出一條又一條的血痕。
「既然敢不回來,你就要有受罰的覺悟。」江鶴面不改色,手中的長棍輕松地緊追著她逃竄的方向打去,眼底隱隱閃著嗜虐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