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了。沒了仇家,戲碼還有什麼搞頭?」皆大歡喜,完全搞定。
「哦……」林嵐芷坐在床鋪內側,看著倒在身旁的方流墨,極端不自在的和他分享一方錦被。
「你……後悔被逼婚嗎?」接著,她又繼續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最氣的是,想我聰明一世,竟然會被人設計。」他認命的嘆了一口氣。
林嵐芷無言的低下頭。
「我臉皮厚,不怕丟臉,只不過也連累了你,一起成為眾人的笑柄。」他抬起手,溫存不舍地輕輕撫上她細白的臉蛋。
「沒的事,只是,事情的演變,竟然完全無法操縱,這個感覺,讓人覺得不太踏實。」她沒躲開他充滿柔情的撫觸。
「你……不介意嫁給我?」他的手沒收回,語氣卻漠然得像在幫別人問一樣。
林嵐芷凝望他。她介意嗎?她思索了一下。突然發覺,她並不排斥成為他妻子的念頭,相反的,甚至是有些高興的。
「不,我不介意。」帶著靦腆又慎重的笑意,她堅定的給了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是嗎?」慢慢的,他的唇角浮出笑意回應她。
「嗯。」林嵐芷強調似地重重點頭。
「以前,我們不是死對頭嗎?任誰看對方都不順眼。」
「可是,我覺得,其實看久了,總有順眼的地方。」她調皮地轉著烏亮的眼珠。
方流墨的笑容咧得更大。「對了,你有件東西,在我這保管得很久了。」方流墨突然想到一件事,倏然身形利落的翻身下床,沒多久,又回到床上。
「我有東西在你那兒?」她百思不解的看他遞給她一個綢袋。
「手來。」他叫她伸手,她便乖乖的向上攤開一雙手。
袋里倒出件東西,一道冰涼觸上她的手心,心里不由一震。
「這……這是……」她微喘著氣,雙眼紅了起來,兩手也激動得有些發抖。
娘的玉佩?
林嵐芷將玉小心的捧到心窩,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從沒想過,還有再見到這塊玉佩的一天。
「還記得你將這塊玉典當的當鋪嗎?我一直沒機會告訴你,那當鋪的主人也是我。」他擁她入懷,輕拍她的背呵疼著。
「原來……你……可惡……竟然瞞我這麼多事……」她又哭又笑的捶著他結實的肩膀。「還有……今天的事……你為什麼完全不告訴我……讓我以為……以為你到現在……仍舊厭惡我……不願理我……」當她知道他完全默不作聲的為她做了許多事,心里百感交集,難以言喻。
「我厭惡你?別傻了。這幾個月,我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放在你身上,像是上了癮,戒也戒不掉,所以干脆讓自己繼續沉淪下去算了。」他嗤了一聲。
「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會傻傻的追逐一個人的視線到無法自拔。原來……我們兩個都是傻瓜。」她伸出手環住他的腰,汲取他體熱的溫暖。
方流墨低下頭,無言的凝視她好半晌。
「嵐芷。」他嚴肅的低喚一聲。
「什麼?」她不解的仰首。
「我們從頭來過。」他提了一個奇怪的要求。
「從頭來過?」
「不管我們以前恩怨如何,都忘了吧。既然命運將咱們兩個緊緊的湊成一雙,不如,就順著命運,學著做一對夫妻吧。」
林嵐芷噙著淚,唇畔含著盈盈笑意,雙眸細細的逡巡他俊秀挺立的五官,仔細得仿佛第一次見他似的,然後緩緩的點頭。
「好,從現在開始,我要學著怎麼跟你成一對夫妻。之前的家沒了沒關系,從現在開始,我要盡全力,再造一個我們自己的家。」她毫不遲疑、毫不保留的向他敞開心房。
方流墨動容地抱緊她,將臉深深的埋進她香馥的頸肩。「好……再造一個……自己的……」語氣里,藏著深深的渴望。
靶到肩頭上的濕意,林嵐芷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的擁住像是孤獨許久的孩子,也擁住了他全部的靈魂。
相擁良久,不知是誰先開始,也不知是誰主動,像是渴望對方的親近,兩人極有默契的緩緩輕吻、吸吮,他的手在她身側慢慢徘徊,直到火熱的情焰越竄越高……
春宵一刻,現在才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