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梅迎月哽咽著,看著父親指責地瞪著她,並將正抽抽噎噎哭嚷的妹妹擁人懷中安撫。
她也想要爸爸的安慰,為什麼?明明錯的是妹妹!
從那刻起,她更加憎厭妹妹的存在,而且她更想不通的是,為何所有親戚或周遭好友,只要見到妹妹,都說妹妹可愛?
她記得以前妹妹還沒出生時,所有的人都只說她漂亮又聰明。
妹妹出生以後,奪去了所有屬于她的光芒。
就連孔逸杰,那名她將真心全數交付的男人,也喜歡妹妹。
今天與他交談的場面浮掠腦海,讓她對妹妹的厭惡不禁又加了幾分。
「你妹妹真的好可愛喔。」
她反身看著孔逸杰笑得開懷,心里酸酸澀澀,更不甘心他竟如此喜愛妹妹。「她丑死了!哪會可愛,真搞不懂你究竟是看她哪一點好。」氣急敗壞的瞪著他;卻見他咧嘴大笑。
「我是說真的,你有這麼一個好乖又好可愛的妹妹,應該
要好好疼愛。」
「孔逸杰,不準再在我面前說她,否則我要翻臉了!」
「為什麼?我喜歡你妹妹你不高興嗎?」
喜——歡?他說他喜歡小喜引梅迎月的世界瞬間天崩地裂,她听見自己的理智像斷了線般,發了狂似地對著孔逸杰咆哮怒喊,更受不了自己將真心交付的男人竟會喜歡上她一直以來厭惡的妹妹。
她討厭妹妹!為什麼爸爸、媽媽要把妹妹生出來?
由思緒中拉回,梅迎月望著此刻佇立面前的妹妹,透過淺淡月色,她實在瞧不清她的神情,不知為何,梅迎月下意識地走向壁邊,將電燈開。
映人眼簾的,是妹妹空洞的雙眸及呆楞的神情。
梅迎月嚇懷了,不禁出聲詢問︰「小喜?」她怎麼了?看起來……好沒生氣。
梅迎喜聞聲,眨眨雙眸,一時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刺亮燈光。「大姊,你好好休息吧。」挫敗的小臉添上一抹苦澀,她已經沒有勇氣再與大姊談上任何話,甚至與大姊四目相對。
她做錯了嗎?梅迎月凝視著妹妹從未出現過的憔悴,心房刺痛了下。
從未認真去正視與妹妹之間破碎的手足之情,也許這一切都是經由她的任性及小家子氣所造成,但……她就是討厭妹妹!從妹妹一出生到現在,地始終不喜歡妹妹。
既然不喜歡妹妹……為何此刻的自己,在瞧見小喜如此慘淡晦郁的神色後,竟會如此心疼?
盯著小喜頹然步出自己的房門,梅迎月像是失去所有力氣,攤坐于床。
JJWXCJJWXCJJWXC
不知道小喜在做什麼?
東方爆望著燈火通明的住宅,躊躇的步伐來回繞著圈,流連于前,怎麼也無法下定決心離去。
好久沒見到小喜了……有一個月了吧?怎麼感覺像是一年?
他咕噥著蹙眉,留戀的視線再次挪至眼前這棟住宅。
掏出放置胸前袋內的相片,他的視線停駐于相片上的那張可愛俏臉,思念,愈發緊密。
一個月了……本是預定病一養好,便來尋她,或是與她聯絡,怎知他那日因穿著單薄奔出家門尋找她,病情更為加重,足足讓他在家休息了將近二個禮拜才能正常工作。
就因休息太久,手邊太多未處理的case急于去處理,他就算再怎麼想念她,也沒有那番閑情逸致的讓他撥電話給她、或是來找她。
誰知這小妮子,他沒聯絡她,她也當真從此消聲匿跡,沒來找他嗑牙閑聊也就算了,竟連通電話都不撥……害得他相思泛濫成災,連口飯都快咽不下,焦頭爛額地將手邊case盡快處理完後便快馬加鞭地飛奔至她家門前。
而他……就這麼呆站在她家門前足足半小時之久,仍提不起勇氣按鈴。
只因這相片背後的字句。唉。
她的用意為何,他仍是難解。
只是管不住自己月兌軌的心,想她、念她的溫暖,也渴切能夠見到她那張嬌俏臉蛋,一解他多日來緊繃的思緒。但此時
自己的雙腳像是生根似的怎麼拔也拔不起,腦海中千思百轉著各種她也許不願再見到自己的可能,或是與她見面後的千萬種畫面……噴!他這一生,從沒有如此刻這樣的婆婆媽媽。
「小喜,這麼晚了你還要上哪去?」一聲渾厚的嗓音揚起,喚起了他的注意。
「爸爸,我出去散步一下,馬上回來。」
那聲音……那聲音不就是他千盼萬盼的嬌脆嗎?他引頸盼望著,期待她能夠見著他,一顆心更因那道熟稔的嬌小身影愈近愈是跳動劇烈。
驟悸的胸口,發疼又發燙,他不明白自己怎會有如此反常的異狀,呆滯著佇立于地家門前,炯炯有神的雙眸專注且熱切地瞅視著那抹緩步出的嬌影,他啟口欲喚她,卻因過劇的悸動而哽住了話。
梅迎喜像是沒瞧見他似的,低垂著頭,往右彎去。
東方爆錯愕的瞪大雙眸,愣愣盯著她往右邊彎去,連一眼都不瞧他……他深呼了口氣,沒好氣的出聲喚道︰「梅迎喜!」笨女人,不會看一下他這邊哦?
她仍繼續頹垮著雙肩,漫不經心地踩著細碎步伐走著。
見她仍逕自往前,甚至對他的叫喚不理不睬,他氣急敗壞的邁開腳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袖。「我在叫你,你沒听到嗎?」
嚇!梅迎喜回首瞪著赫然出現的他,半晌怔愣得不知該如何反應。她盯著街燈照射下所映出的那張俊帥臉龐,仍覺不真確,吶吶出口低喚︰「爆先生?」真是他嗎?還是因她情緒太過低落所起的幻覺?
「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叫你?!」
真是他!她唇角緩綻朵笑,「我沒听到,對不起。」
怎麼她的笑澀澀的?是燈光的關系嗎?他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你這麼晚了要去哪里?」
「我……我想去散散心。」她眼睫垂下,掩去眸中的晦黯。
已經沒有勇氣再踏人家門,她駭怕再見到大姊。也許這次,她真的徹底對大姊失去所有希冀。
原先傻氣的以為自己能夠憑借一身勇氣持續戰斗下去,期盼有日終能獲得大姊的關愛,卻沒想到自己在第一場陣仗打下來,便已敗得渾身是傷,再也提不足更多雄心壯志。
總是無法敵過大姊的強勢呵,自己,好懦弱。
「你想去哪散心?」
「我想去……海邊。」怯懦的好想逃開這一切,她緊捉著他的掌,像是在溺斃之前及時攀住塊浮木。
他盯著那雙緊捉著自己的手,感受著其中傳遞而來的顫粟。「我帶你去。」反握住她,將她拉往身邊偎著走。
看得出她此時的脆弱,必定又是與她那個白痴姊姊發生磨擦了吧。也只有梅迎月那家伙有本事讓他的小喜這麼難過又傷心。真不知小喜是上輩子欠她什麼債,老是受苦受難。
眼神不時偷瞟向身旁的她,卻見她始終將臉撇向窗外,讓他無法瞧清她神情究竟是如何。
「小喜,你最近過得好不好?」
「……嗯,很好。」
那……「想不……」想我?他硬是讓話噎住,粗咳了幾聲。
他的咳聲喚得她的注意力,她立即回首盯著他咳得爆紅的臉龐,「爆先生,你的感冒還沒好嗎?」
「好了。」他大掌重拍了幾下胸脯,又咳了幾聲。「我只是、
只是讓口水嗆到。」
「小心哪,你在開車哩。」她擔心伸手,朝他胸口拍撫,替他順口氣。
瞪凸的雙眸直盯著停在胸口上的小手,胸口跳動更是劇烈,頰邊熱度不減反增。「好了、好了……別拍了……」趕忙將視線調向前方,他捉走那雙惹得他心蕩神馳的手,「我要專心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