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得眩目的眼底卻盈滿了純潔和無邪的淺笑,她是凜然不可侵的,黑王痛苦地想著,柳衣紅一定是上蒼派來折磨他的精靈。
就在這時,她玩得大過火,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
「啊」地一聲,她跌入激流中!
還好及時捉住一個東西,才沒被水流卷走,嗯……嚴格來說,應該是這個東西主動來撞她,才讓她攀住,柳衣紅好奇地抬頭一看——
「啊!」第二聲驚呼。
她吃驚地想推開他,然而他卻一動也不動,反而是她一個松手被急流一沖,全身上下更加緊密地貼著他,更糟的是裙子整個浮在水面,她的腿便赤果果地展現在這個人面前。
只見她一手忙著隔開兩人的距離,另一手又要把裙子壓下水面,一時之間手忙腳亂,好不尷尬!
黑王低頭看她,臉上的笑容簡直邪惡得可以!
她的樣子實在太迷人了——打濕的頭發凌亂地沾在她的臉上,清靈的明眸顯得有點狂野,紅唇更是微啟地嬌喘著,好一副誘人的美人出浴圖。
黑王申吟一聲,抱著她雙雙跌入湍急的溪流中,全身放松地讓溪水將他們卷到更深更急的地方……
柳衣紅剛落水時還以為黑王要淹死自己,但她卻發現他將自己牢牢地保護在懷中,並且適時地浮出水面讓她換氣,原來他是在玩耍,讓自己變成魚般在波濤中翻滾,親自體驗魚兒戲水的快感。
他們隨溪水而流、上下沉浮,往下游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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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水流平坦的下游,黑王抱起她回到岸邊,並生起火堆讓她取暖。
他的衣服在內力的蒸發下很快就烘干了,而她的衣服還濕漉漉地黏在身上,遮掩不住的綺麗春光,使她整張臉為之脹紅。
「過來,我幫你把衣服烘干。」他不是想當正人君子,而是不想讓她受風寒。
「我……」柳衣紅踟躕不前、她永遠模不透他的企圖。
見她不敢有所行動,黑王訕笑道︰「隨便你,反正春色如此擾人,就不能怪我心神蕩漾了,何況眼前的山光美景也適合來段風流韻事。」
他越說越下流,柳衣紅忙著阻止他道︰「我過去就是了。」
這是她第一次走向他!兩人心神都受到不小的震撼。
她如他指示盤坐在他身前,黑王的手掌抵著她的背,真氣透過幾層布料源源不絕地輸入她體內運行百穴,薄薄的水氣不斷蒸發,不一會兒工夫她的衣服就干了。
「謝謝!」柳衣紅輕輕地說著,站起身回到原來的位置。
「喜歡順水滑行的感覺嗎?」
「喜……歡。」她不想對他撒謊。
「我小時候常這樣玩。」他若有所失地輕嘆道。「但是湍急的河水終會歸于平靜,如同人生一樣。」
「不像黑王會講的話。」
黑王淺笑道︰「你認為我應該怎麼說?」
她的嘴唇張了又合,終究決定不回答他。
「哈……你不說我也知道,我應該要說‘該死!去把水全攔下來,不準它流出黑靈山!’是嗎?」
她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大膽地說︰「你還會說……如果流走一滴,我就殺死一個。
「哈哈!」黑王大笑道。「我在你心中的形象這麼差嗎?」
柳衣紅轉頭不理會他,拿起早被溪水浸濕的布包,準備離開。
「你要走了嗎?」
「你說過不會攔我的。」
「我不會攔你,但是你的肚子應該餓了。這兩條魚就快熟了,留下來一起嘗嘗。」
柳衣紅聞言轉身,火堆上果然有兩條快烤好的肥魚,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弄來的,怎麼讓人不知不覺的……
黑王似乎看懂她眼底的疑問,答道︰「魚是剛才戲水時順便捉的,幫你運功時開始烤的。」
柳衣紅轉身道︰「我不餓!」然而聞到飄來的魚香,肚子卻不爭氣地響起咕嚕聲。
惹得黑王笑道︰「過來吧!」
柳衣紅如言走到火堆旁,倔強地說︰「我自己有干糧。」她拿出布包,想從里面取出糧食。
黑王迅雷不及掩耳地抽走她的布包,並且「咻」一聲,把它丟到溪里。
「你!」柳衣紅氣急敗壞追向布包,但還是讓水流給迅速地沖走了,她走回黑王面前,氣得跺腳罵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蠻橫?」
黑王依然故我地輕松笑道︰「干糧早濕了。」
「可是布包里還有過夜御寒的衣物,你把布包丟了,今晚我怎麼在山林里過夜?」
「你根本走錯方向了,你永遠也走不出黑靈山的。」
「是嗎?」柳衣紅緊張地環顧四周,難怪她走了兩天還看不到一戶人家,原來自己走錯路了,她問道︰「哪個方向才是正確的?」
黑王悠閑地撥弄著火苗,順便將烤魚翻身,直到魚油滴下來,才遞給她一條剛烤好的魚,漫不經心地說︰「吃吧!」
柳衣紅鼓著腮幫子道︰「不吃!除非你告訴我路怎麼走。」
黑王勾起她的下巴,有趣地道︰「你跟我談條件呵?看來你不但心變野了,連膽子也變大了,你不怕四下無人,我會對你……」
她急著撥開他的手,害怕地退了幾步。
黑王自嘲地一笑,說道︰「吃吧!吃完我就告訴你。」
柳衣紅接過烤魚,滿臉委屈地吃著。
黑王莞爾笑道︰「想不到我的手藝不值得美人為我一哂。」
柳衣紅聞言,眉頭一擰,不悅地把頭轉開。
他低柔地輕笑一聲,緩緩地朝她伸手過去。
她以為他要為難自己,心慌地往後閃躲,但黑王只是溫柔地拭去她唇邊的油漬,贊嘆道︰「眉蹙春山,眼顰秋水,當時要娶你的人一定是號響叮當的人物。」
他的動作帶給她的震撼不小,她情不自禁地月兌口而出。「他只是個農夫。」
「一介農夫?那他一定是英俊迷人了。」
柳衣紅低頭道︰「我沒見過他。」
「哦,原來是媒妁之言,那我倒是可以考慮饒他一命。」
看著一臉嚴肅的他,柳衣紅心急地說︰「你不可以傷害他……」
黑王冷哼道︰「替他求饒?你怕回到柳家村找不到新郎嗎?」
「你胡說什麼!」她慚愧地低頭道。「他們恐怕早就向我爹退婚了。」在這個時代,被退婚是件可恥的事。
「那就饒他不得!居然敢嫌棄你……」
「求求你!」柳衣紅乞求道。「親事結不成,他們也損失不少,別去找他們麻煩,好不好?」
黑王無所謂地聳聳肩,若無其事地吃起魚來,讓人猜不出他心底在想些什麼。
雖然忐忑不安,但她不敢再多說什麼,免得惹怒他就什麼都不用商量了。
忽然——
黑王冷森道︰「誰?」同時一顆細石疾射而出,樹林里傳來一聲︰「哇!」
約百丈開外,跌跌撞撞地跑出一個人,只見他捂著流血的傷口,膽戰心驚地說︰「黑王息怒!我正打算回長安,路經此地無意打擾你們……」此人正是晉王的使者。
黑王冷厲的眼光直射向他,冷冷說道︰「請轉告晉王,在下靜候他的佳音。」
「是!在下一定帶到……」使者連滾帶爬地逃命去。
「你的樣子好可怕!」柳衣紅戰栗地說。
黑王收回嚴厲的眼神說︰「你不是看習慣了?」
她搖搖頭。「我不曾見過,你好像想殺他一樣。」
他淡笑道︰「我沒有殺他,不是嗎?」
「嗯。」柳衣紅記得使者剛才說過的話,她問道︰「這里是往長安的路嗎?」
「不是!」黑王簡單利落地回答她。
「那為什麼他會路過這里?」
「他是跟蹤我的。」
「喔。」她不疑有它地點頭道。「往長安的路要怎麼走呢?我已經把魚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