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冬背脊是僵硬的,他的話一字一字清楚地傳進她耳里。
他說得沒錯,杜氏企業目前有一半的主導權是在姊姊的身上,而以姊姊的個性,杜氏如今遭遇到這些麻煩困境,她一定會想立刻設法擺月兌這個大麻煩,而如果姜競謙找上姊姊……結果一定如他所說的!
「不說話了?」姜競謙眼帶嘲弄的看著她,「默認我說的話沒錯了?」
她回過神,狠瞪著眼前的男人,「我不會如你所願的。」
「是嗎?」他冷笑出聲,「你辦不到的。」
「你——」杜若冬氣得緊咬下唇。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被人激怒過了。
「我姜競謙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他自大狂妄地說著。
她再听到他的話,火氣更往上冒。這個男人,要她當白痴傻瓜,枯等他四個小時也就罷了,居然還對她說出這種可惡至極的話,他太瞧不起人了。
「別再咬了。」姜競謙伸手扣住她的下巴,眼楮直盯著被她緊咬的下唇,「嘴唇咬破,對你有好處嗎?」
「不關你的事!」杜若冬使了點勁,拍開他的手,轉身欲開門離去。
不料,他卻一把拉住她,將她牢牢鎖在自己和牆壁之間。
「你要做什麼?」她驚惶的低呼一聲。
瞧她嚇得如驚弓之鳥,姜競謙不但沒有抱歉之意,反是笑了出聲。
「你害怕了?」
「你讓開!」杜若冬要推開他,無奈他的身子如同身後的牆一般結實,推也推不動。
「我不喜歡有人對我下命令。」他倏地收起笑,低沉著聲音說,「尤其是女人。」
她根本不理會他的話,只顧做著無效的掙扎。
低頭看著杜若冬為了想推開他,額頭臉頰邊已經因過度使力,冒出了汗珠,一抹不知名的心疼,迅速滑過他的心頭。
忍不住的,他低頭吻上她的紅唇。
杜若冬沒預料姜競謙會有這番舉動,嚇得她更加使勁要推開他,無奈他的手臂已經緊摟住她的腰,怎麼使勁都是徒勞無功。
姜競謙感受懷里的人兒掙扎得更激烈,原本只是想輕輕一吻就收手,但她的抗拒使他想霸佔她的唇更久時間。于是輕柔的一吻,變成了霸道粗暴的吻,在她要開口叫喊之時,他的舌尖乘機探進她的嘴里,侵佔她貝齒後的領地,與她的舌糾纏,吸吮著她的甜蜜。
直到他感受到她不再抗拒掙扎,任由他霸道親吻,他才離開了她的唇。
然而,他卻看到了她清亮的大眼中,盈滿了淚水,仿佛告訴他,他完全地污辱她、欺負她了。
一瞬間,他的內心升起一股不該屬于自己的愧疚感,自責起自己剛才過分地對待她。不過,他並沒有想道歉的念頭。
沒有說話,杜若冬忿恨地使出全身氣力推開他,沖出了他的辦公室。
第三章
只有五坪大的小客廳,彌漫著一股煩躁的低氣壓。
坐在小椅墊上,杜若冬雙腳屈起,將下巴擱在膝上,兩眼無神地直盯著面前的小桌幾。
「若冬。」坐在旁側的黎偉芹,為她感到擔憂,「你別一直不說話,這讓我很擔心的。」
杜若冬沒有回應,整個人像座雕像,連呼吸都微弱得可以。
「若冬。」黎偉芹這次還伸手搖搖她,「你說句話吧。」
杜若冬終于有了反應,眼珠子輕輕一轉,將視線落在好友的身上。
黎偉芹吐口氣,「若冬,我知道你現在心情是一團亂,可是,你也別都不說話,這會讓人覺得很恐怖。」
「你要我說什麼?」杜若冬有氣無力的問著。
「隨你說什麼都好,總之別一聲不吭,動都不動地坐著就好了。」
「我沒有話可以說。」她輕輕地說,好似連說話的力氣都快用完了。
「那我問你答可以吧?」黎偉芹想盡辦法,就是要她開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她搖搖頭,輕嘆著氣,「我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頭緒了。」
「但是你總不能都是不知道啊。」
「我的確不是一個從商的料子。」杜若冬此時的腦子,浮現了姜競謙對她說的話,「我Daddy以前也是這麼說的,我的個性是沒法子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世界里生存。」她承認這一點,也因為如此,更覺得心情沉重。
她一定解救不了公司的危機,也許,真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倒閉。
「你的個性太過善良單純,自然不適合生活在商圈里。」黎偉芹很坦白地表示出自己的看法。
「公司所欠的巨額債款,現在賣了我家的住所,還有另兩棟房子,我自己的存款也幾乎掏盡,也只不過償還了三分之一的錢……」杜若冬愈說愈難過,「後天我還得要再償還一筆公司的違約金,如果還不起,我只能等著被對方告,起訴上法院了。」
黎偉芹吐口氣,「這筆違約金有多少?」
「五千萬?」
「五千萬,」黎偉芹倒抽一口氣,「這還不是一筆小數目,要在兩天內湊出來,實在是很困難。」
杜若冬不語。心里頭沒了主意,在這個時候,她去哪借錢?有誰敢借錢給她?
她根本沒有這方面的人脈,就算有,大家都避之如瘟神,畢竟公司現在這樣的狀況,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借錢出來,可能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真的找不到人借嗎?」黎偉芹多嘴問了一句。
她苦笑一下,「就算找得到人借又能怎麼樣?只不過是挖另一個新洞,補這個舊洞罷了,事情依然存在,沒有解決掉。」也許她已真的該認命了。
「那怎麼辦?總不能真的等著被人告,蹲進牢里吧?」她夸張的說。
「我想,我明天跟對方談談,看能不能寬限些日子,我再想辦法湊錢還,」杜若冬目前也只剩這麼一個方法了,「對方是我Daddy生前的好友,應該有商量的余地的。」
「真的可以嗎?」黎偉芹不太確定地問著,「我總覺得……」
「不可以也得可以了。」杜若冬打斷她的話,「總之,不試試看怎知道可不可以?」
黎偉芹沉吟了一下,「若冬,你真的不打算把公司賣給‘謙翔’嗎?」
她身子微微一僵,眼楮定定地望著好友,「你希望我這麼做?」
「難道你不認為這麼做是最好的嗎?」黎偉芹反問她。
杜若冬撇撇嘴,「我不會把公司賣給他的。」
「為什麼?」黎偉芹實在不明白,「你應該知道這樣做是最好的,所有的事情都會解決的。」真不曉得若冬是怎麼想麼,如果是她,一定會把公司賣掉。
「公司是我Daddy辛苦創建出來的,我不能就這麼把他經營幾十年的心血賣給別人。」她絕對不行這麼做的,而且,那個「謙翔」的總裁……她絕對不要把公司賣給那個狂妄自大、可惡至極的男人。
「若冬——」
杜若冬猛力地搖著頭,代表她的堅決,「我不會賣的!」
「你何必這麼固執呢?」
「你不會懂的。」杜若冬緩慢地站起身,「我很累了,我要去睡覺了。」說完,她逕自走向房間去。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黎偉芹只有空嘆氣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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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謙。」俞奇岳敲了門,走進姜競謙的辦公室。
姜競謙停下手邊的工作,抬起頭來,「怎麼樣?」
「過戶手續全辦好了。」他將手中一疊文件遞到辦公桌上,「你隨時可以搬進去住了,這份是房契還有土地權狀。」
姜競謙拿過他遞來的文件,快速翻看了一遍,「很好。」
俞奇岳一笑,隨即面容一沉,「不過,我剛听到一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