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就一槍打中本四次一郎?」東山道也替她接了下去。
Josie沒有應聲,但從她愈哭愈傷心及十分害怕的樣子看來,就知道答案是如他所說的,她開槍打死了本四次一郎。「如果是這樣……」听Josie和東山道也這幾句對話,拓村澤明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智障兒怎會和本四次一郎扯上關系?」
「這是該查的一條線索。」唐瑞杰立即接口說下去。
「還有一個叫喬治的。」東山道也又提供另一個人名,「他曾派人要殺Josie,理由就是Josie殺了本田次一郎。」
「好!那我們就從本田次一郎,還有這個叫喬治的著手去查。」
「我也來幫忙吧!」拓村澤明很熱心地想摻上一腳,「這樣會比較快。」
「嗯。」唐瑞杰應了聲,一副事不宜遲,想立即著手去查的神情。
「那……」東山道也望了望客房的方向,「我等若嵐醒了,看能不能從她那兒找出什麼線索。」
「道也,」唐瑞杰一手搭上他的肩頭,「那若嵐就拜托你了,我和澤明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
東山道也勾勒出一抹淺笑,「我會看緊若嵐的。」他瞄了一眼面有倦容的Josie,「Josie也累了,這孩子折騰了一晚,該讓她休息了,早上我再問問她,看看能再問出些什麼,到時再告訴你們。」
「嗯。」
抱著Josie嬌小的身子,到另一間客房人睡後,東山道也悄聲輕步地走進了冷若嵐睡的房間。
房間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可清楚地听到。躺在床上昏睡的冷若嵐,面容安詳而平靜,沒有了之前殺氣騰騰的逼人之貌,現在的她,像個再也普通不過的女孩,靜靜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著。
他在床邊坐了下來,仔細凝視著面前這久違不見的清麗容顏。沒有想到,三年前的那場修劇,讓自己震驚。痛心到要為她的冤死而努力調查凶手,想替她報仇。三年來,自己花了多少精神時間,耗在她的事情上,只為了自己那顆早在三年之前,已為她動心動情的心。
如今,三年後,她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奇跡似的沒死,讓他的情緒再次受到了震撼,激動也興奮她還未死。然而,她卻變了性子,不像往昔的她,反而對他有著強烈濃厚的殺意和痛恨,讓自己的心又跌落至另一個傷痛的深淵之中。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如此認為?認為他是一個殘酷無情、殺人如麻的惡痛還去破壞她的婚禮,殘殺那麼多的無辜生命呢?那一場悲劇,可是死了數百人啊!這麼多的無辜生命,要自己如何可以無情殘忍的下得了手呢?她又何以會他自己是這樣的人,會做出這樣子的事情來呢?
一顆一直以來都是冷靜沉著的心,因為她——冷若嵐,而開始失去他的平穩,起起伏伏、飄來蕩去的似乎找不到一個可以停下棲息之處。
為了她,他的心情有了殺手不該有的變動,甚至連感情也被不可抑制地激發出來。
為了她,他的生命在這三年來,出現不該有的變化,失去了自己一向做事的原則。
為了她,真的只為她冷若嵐!
夜,是這麼靜靜的,房間內,依然保持著無聲,只有東山道也的內心不斷嘆息的聲音。
這一夜,他守著她,不曾離開、不曾闔眼入睡。
這一夜,他情緒翻飛不停,內心百感交集,無法平靜下來。
這一夜,他失眠至天亮……吃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讓自己的視線焦距由模糊漸成清楚,而落入眼簾的第一個景物,是淡淡湖水綠的天花板。
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冷若嵐醒來後,第一個閃入腦子里的想法。
後腦勺傳來陣陣的劇痛,痛得她將眉頭緊緊皺聚在一起,她想伸手去模模疼痛處……老天!自己的雙手怎麼會動不了?
轉頭看去,她看到自己的雙手居然被人束綁起來!
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被人綁起來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她腦子里開始回想之前的事,可是浮現的記憶卻是片段而且混亂。
當完全理不出任何頭緒之際,她慌張起來,同時也掙扎著要擺月兌自己雙手的束縛起身。
「你醒了。」這時,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輕輕傳了過來。
冷若嵐稍稍一愣,停止自己的掙扎,朝聲音傳來的房門口看去,只見東山道也修長壯碩的身子,定定地站在那邊,臉上的面容似笑非笑的。
「是你?」她訝異地低呼,「羊皮狼?」
他沒有回應,只是緩步地走至床邊,「你頭還痛嗎?」他關心地詢問著。
澤明那一敲還真的是非常不留情的重,竟讓她在床上昏睡了三天。
「我怎麼會在這兒?」她沒理會他的詢問,只是逕自問著自己的問題,「這里是哪里?我的手怎會被綁起來了?」
「這里是我住的地方,你被澤明打昏了……」
「等一下!」冷若嵐急急打斷他的回答,一張圓亮的大眼睜得大大的,「這里是你住的地方?」
捕捉到她眼中閃爍的驚訝,東山道也微微一怔,「是啊,這里是我住的地方。」
「你住的地方……那這里不就是日本了嗎?」
她的話一問出口,讓他又是一愣。若嵐怎麼會問這種問題?什麼這里不就是日本了嗎?
「我怎麼會在日本?還有,你說娘娘腔那小子打昏我?他發什麼神經打昏我?他不想活了啊?我又沒有惹他!」在他任愣之時,冷若嵐氣呼呼的話語一連串地說出口。
東山道也仍處在怔愣的意識中,若嵐她在說什麼。問什麼啊?
「Cathy呢?」冷若嵐繼續她連珠炮似的詢問,「我不是在英國,在教堂里準備結婚的嗎?怎麼現在會在你這里?」
她的這一個問題,可讓他抓到一點點頭緒了。
老天!若嵐此刻的記憶似乎停留在三年前!這是怎麼回事?
「喂!」她倏地大喊一聲。
他拉回心思,定定注視著她一張氣呼呼的臉。
「你放開我好不好?」冷若嵐邊試圖掙月兌手上的束縛,邊對他要求,「我的手被綁得很難受耶!」
東山道也沉吟了一下,「告訴我一件事。」
「什麼?」豬八戒!要他松綁還要談條件?
「你到底記不記得你昏迷前發生的事情?」這是他此刻想知道的答案。
「我才要問你,娘娘腔為什麼要打昏我?」她沖口回話,愈說愈氣憤,「我明明人在英國教堂里準備要結婚了,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那個娘娘腔,還把我莫名其妙的打昏,讓我醒來卻在這個該死的日本?」
她這麼氣憤的指責,讓東山道也臉上的陰郁之色愈來愈凝沉。看她這般氣憤叫罵,那表現出來的眼神、面容,並不是刻意裝出來的。
「你知道現在是西元幾年嗎?」他想再確定心里的猜想,又對她問了這個問題。
「廢話,現在是一九九六年啊!」冷若嵐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這麼低級的問題也要問,你當我是還在念書的小學生啊?」
「現在是西元一九九九年。」東山道也以不疾不徐的口吻糾正著她的回答。
「一九九九年?」她稍稍一怔,隨即又丟了一個白眼給他,「神經!你日子是過糊涂啦?一九九九年,你比人家快三年啊?」她語氣諷刺的說,一副他發神經的表情。
「那你記不記得我這手臂的傷是怎麼來的?」東山道也略將自己短袖下被紗布扎實包緊的手臂,伸到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