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在前年失去了罹患血癌的小妹,三個月前父親又因車禍身亡,但這些不幸難道都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地將責任推往她身上?
不、不是的,這些事絕非是她所造成的!
但如果不是的話,那為什麼她最親近的人會在巫師預言後一一的離她而去呢?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有沒有人可以告訴她?
一波又一波的痛楚不斷地襲上她的心頭,她緊咬住冷得發抖的唇,企圖將過多的哀傷深藏在心底。
喬亦瑜扶著牆壁緩緩地站起來,突然一陣頭暈目眩,令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搖晃了下,然後像是支撐不住似的,整個人如同枯萎的花朵般凋零……一直藏匿在暗處、身著黑衣的男子,飛快地奔上前接住她嬌弱的身子,目光如同死水般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她臉上的傷疤,隨即扯開一抹惡毒的笑容,在他腦中已完整規劃好一樁可行且足以毀滅一個人的計劃。
同樣藏匿在暗處的光行南不動聲色地注視著黑衣男子,並十分冷靜地記下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第六感告訴他要盡速離開此地,千萬不可與此人面對面,至于原因為何?這他也說不上來,總之先離開這個地方,然後向黑睿霄報備這事後再說。心中有所決定後,他迅速地轉身、隨即飛快地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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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的敲門聲吵醒了正在休息的黑睿霄。
「進來。」他隨手拿了一件白襯衫披在身上,露出結實又健壯的胸肌、性感又引人遐思的月復肌,充分顯現出他全身上下結合慵懶與高雅的力與美;而隱藏在紫眸底的是冷靜清晰的思維。深諳敵我攻防之道的睿智,這使得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敵人玩弄在股掌間,于是就自然而然在無形中認定——只能他負人,沒有任何人可以負他。
站在門外的光行南,一听到主子的應允,便輕輕地打開門。
「主子,我回來了。」不知何故,只要一面對這個讓人難以捉模的主子,他心中除了敬畏之外就是服從。
「哦,就這樣?」令人難以察覺的怒火已緩緩地蔓延開來。
「還有那個女人!我已經打听到了,有關海邊那個女人的消息。」
瞧著主子的冷眸愈來愈深邃、黯沉,他的心也益發緊張萬分。
靜默。
「她叫喬亦瑜,今年二十五歲,是政治大學……」光行南原本想將她的資料繼續念下去,但一看到主子眼中射出的冷冽光芒,他隨即停住。
黑睿霄只是淡淡的說道︰「把你所調查出來的資料放在桌上,順便去收拾一下,我們明早回英國,知道嗎?」
「知道。」
看來主子對于那個女人的事,似乎不甚感興趣。他謙恭地彎腰以示絕對性的服從,離去前又以奇怪的眼神看了主子一眼,然後搔搔頭便轉身走出房門。
看到光行南將門關上,黑睿霄本想翻閱擱在桌上的資料,突然間,門又再度被打開,來人正是性格狂傲又偏烈的老三——「邪殤修王」黑韌修。
只見他兩道濃密的眉毛之下,一雙炯炯有神的綠眸隱隱顯露出邪氣、霸掠的本質;而臉上那亦正亦邪的笑容,仿佛暗示著他嗜血的另一面,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毛骨悚然。
「霄王,怎麼見到兄弟也不打聲招呼,看來你可得好好地再練練修養!」
「哦,論修養的話,我霄王可是「狂暗六帝」中一等一的好,至于你,我可就不敢保證。」
黑睿霄以四兩撥千斤的方式,二三下就把話給頂回去,褪去平日的冷漠與嚴肅,在親兄弟面前,他可以恣意地拋掉假面具。
「唉!真是該死,在自家兄弟面前還是死性不改地愛賣弄自個兒的口才,你不覺得過分了些嗎?」黑韌修輕搖了一下頭,眸中淨是欣愉之色。
「少來,這樣就叫過分,你對過分的定義未免下得太沒道理。等等,你這家伙會跑來這兒應該是有要事吧?」對于現在正沉浸愛河的他,怎麼可能會有這個閑工夫跑到這兒來與他哈拉?
「是有關葒鄞的事,我打了她!」不說還好,一提起這件事,他就難忍一肚子怒氣。
「兄弟,你該不會是說真的吧?」這怎麼可能?一向把最愛的葒鄞捧在手心里,連罵也舍不得罵的他,竟然會動手?他會不會是听錯了?
「唉!這下該怎麼辦呢?霄王,你好歹替我想個辦法,這對我來說可是很重要的事!」
「辦法當然有。」黑睿霄大方地說著。
「是什麼辦法?」黑韌修听了如釋重負,滿心期待地出聲詢問。
「就是……自己想。」感情這檔子事是任何人都無法介入的,解鈴還須系鈴人,最好就自個兒看著辦吧!
「該死的,你在耍我!」可惡!什麼叫自己想?他如果可以自個兒解決的話,還需要特地跑來這兒求助于他嗎?
「修王,我想你應該懂得我的意思,畢竟她是你的女人,如果連你都搞不定的話,那你就枉費身為她的男人了。」
「原來如此。」他喃喃自語地說著,心情頓時豁然開朗,並在不知不覺中展露笑顏,仿佛再也沒有任何問題可以難倒他。
「難不成你就是為了這個問題而來的?」
他的紫眸快速地掠過一絲笑意,雖是一閃而逝,卻仍然被黑韌修捕捉到,但他也只能忍氣吞聲、視若無睹,唯有如此,才不至于氣死自己。
「對啦、對啦!除了這檔子事可以把我給難倒外,你想還會有什麼?」少看不起人,雖然說他現在還不大會處理感情之事,但他相信總有一天,他一定可以學會的。
「對了,修王,替我跟其他兄弟們講一下,我明天就要回去英國,畢竟在這兒我還是住不慣。」早已習慣了獨自一個人的生活方式,對于另一種型態的生活,他還是無法適應;或許有一天他可以,但現在的他還是不行。
「什麼?明天?這麼快,你不能多留幾天嗎?」兄弟們好不容易可以團聚、聯絡一下感情,看來這下恐怕希望又落空羅!
「不了。」他單手無力地揮了一下,順手輕擁黑韌修的肩,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吧!我會替你轉告的,你自己萬事要小心。」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一次二哥的英國之行似乎會發生危險。
「知道了,你還是趕快去忙你的事吧!」
「好吧,那我先回去羅,拜拜。」心頭一直覺得不安,令黑韌修臨走前仍頻頻回頭看了兄長好幾眼,直到踏出房門,才停止這番舉動。
「真是的。」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黑睿霄邁開大步走向他的房間,打算好好地休息一番,至于明天的事,就留待明天再處理吧!
他原本欲觀看的資料卻被遺忘夜桌上,而窗外則是黑暗的夜……
第二章
岸左別墅——濃密的晨霧籠罩著高雅的別墅,林木旁的一流清淺宛如一條錦帶綿延而去。
在灰蒼蒼的天幕下,村舍與樹林為這如畫的景致更添山林風味;只見遠近四處炊煙升起,為成絲的、成縷的、厚重的、濃灰的、慘白的,在薄霧般的晨曦中冉冉上騰,頃刻間,這原野的景色更添幾抹縹緲;旭日東升的光芒,好比一層輕紗似的金粉灑上了這草、這樹,不僅浸潤了清晨富麗的溫柔,也分享著朝陽初升的神采。
「好痛……」在睡夢中的喬亦瑜,像是感受前了某處的痛楚,輕輕的囈語逸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