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不稍微……休息一下嗎?」對于這個提議,他前前後後提出不下五十次,但這一次他非要說服主子同意不可,因為如果他再不同意,恐怕第一個掛掉的人非他莫屬。
「也好。」黑睿霄一雙紫眸中蘊著無比的冽寒,絕冷無情的心並不因屬下的要求而有絲毫波動。
「真的?」太好了,看來主子終于良心發現了。
扁行南雀躍不已的梭迎四周,終于看中了一顆大石頭,正當他想坐下休息的同時,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你自個兒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什麼?這怎麼可以呢!」光行南錯愕地望著他。
當他正想再一次說服主子也稍微休息一下時,突然一道細柔如絲的女聲,清楚明白地傳進了主僕倆的耳中——「風啊,把我帶走吧!雲啊,把我帶走吧!風兒、雲兒,你們是我的神啊……」
兩人站在礁岩上望向海岸,靠岸處除了滿布的黑色岩石外,一個人影都沒有,放眼望去,根本就沒有什麼女人。
黑睿霄懷疑的垂下眼,剛好瞧見在他們所站的礁石正下方不遠處,有個身穿白色細肩帶農服的女人,跑在稜角銳利的礫石上,同時還有數十個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著。
冰寒徹骨的風自海面往陸地的方向吹來,陣陣如利刃般毫不留情地往女人的身上襲去。
不知從何處飄落而來的花瓣,在這波濤洶涌的海邊輕舞著,為這一幕增添詭譎淒美的氣氛。
在她緊閉的眼瞼下,藏著一雙清沏如水、璀璨似鑽石般閃亮動人的美眸;凝脂般白里透紅的柔女敕小手,仿若在邀請男士們主動的禮貌親吻;而她月兌俗的容顏,相信不論是男人、女人,只要看過便絕對無法忘懷;身著白色細肩帶的貼身衣服,將她曼妙的身材完完全全地展露出來。
此刻她緊閉著雙眸,雙手合十,跪在細碎的礁石上,不知是因為被銳利的石頭稜角劃傷還是另有原因,她的膝蓋正緩緩流著血。而她竟似毫無所覺般的繼續念著同樣的一句話。
「走,我們過去看看。」
黑睿霄不帶笑意的嘴角微微揚起,淡淡的笑痕卻令他看來顯得更加倜儻不羈、英但俊拔。但他的眸中仍是如同以往的淡漠,連光行南都揣測不出他現在的心思。
當他們走到女人的身後時,光行南不待主子命令,即主動地拉了一個離他最近的婦人問道︰「請問一下,這個女人跪在這里做什麼?」
熬人刻意壓低聲音,附在他的耳邊說道︰「我偷偷的跟你說,有個巫師曾經預言過,這個女人她在上輩子背負著七件情債,以至于這輩子凡是跟她有任何關系的男人,保證在三個月內肯定都會死的,所以你們這些男人最好還是離她遠一點。」
「什麼?」光行南听得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一個氣質、外貌如此絕俗的女人,竟然在上輩子積欠情債?天啊!這……可真是前所未聞的事。
他將目光由女人的身上轉到黑睿霄的臉上。
嗯,看主子面無表情,想來應該是對這個女人沒有興趣吧!
但可惜的是,他並未察覺到自己主子眼底的一抹興味。
「怎樣?」黑睿霄紫眸中閃過一絲好奇。
一听到主子的問話,他便靠到主子身旁,並用手撫在主子耳邊,重復一遍剛才婦人對他說的話。
沒多久,不知從何處來了一群人,其中帶頭的那個大聲嚷著︰「媽的,這個該死的賤女人,今天如果不給你一點教訓的話,我就不叫「該丸澹」!」
怒氣沖天的該丸澹,沖上前將跪著的女人硬是扯拉起身,口中粗俗地罵道︰「你在拿什麼喬啊!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被我買下來了,居然敢在沒通知我的情況下一個人到海邊來?媽的,你——」
他揚起一只大手,正要朝她那完美元瑕的臉上打下去,突然間,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顆小石子,準確無誤的直接打中他的右眼,他痛苦地用手捂著眼楮。「你——喬亦瑜絕對是個魔鬼……」
喬亦瑜被他強拉起身後,清麗的臉龐仍然是一派淡漠,一雙冷眸淡淡地掃過他疼痛不堪的模樣,隨即忍著痛楚,緩緩地移動修長的美腿,一跛一跛地走著。
突然間,黑睿霄輕啟薄唇,「南,跟著她。
「是。」光行南領命道。
扁行南臨走前還不時回頭看著那名叫該丸澹的家伙,奇怪!這個地方絕對不可能飛出什麼小石子,難道會是主子親自動手?天,這……這太扯了吧,以主子的個性,絕對百份之二百不可能自己動手來暗整這個人渣,既然如此,那會是誰呢?
離去前的最後一眼,他再稍微瞄了一下黑睿霄俊逸的臉龐,還是一如往常的淡漠,看來是他多慮了。
在確信自己的想法之後,光行南立刻依著黑睿雷的命令,跟著眼前的人兒,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外。
「謎樣的女人。」黑睿霄看著那女人離去的方向,淡淡地低喃了一句,手中仍緊握著一顆小石子,隨後也邁開步伐離開。
然而如痴如醉的情纏,早已在他心中悄悄地埋下種子,並在不知不覺中開始萌芽。
☆☆☆
喬亦瑜好不容易拖著疼痛而難以邁步的雙腿,走到一戶十分華麗的別墅的雕花大門前,正當她想敲門時,突然間,門被一名風姿綽約的少婦打開。
在一見到她時,少婦毫不掩飾嫌惡的表情,火氣立即上揚,「該死的女人,你還敢回這個家!」
「繼母,我……沒有地方可以去,除了這……」喬亦瑜秋水般的美眸中淨是苦楚。
「你還敢說這種話,我們家都被你害得瀕臨破產的地步了,滾!你這個掃把星。」
如此尖酸、刻薄的話語毫不留情地傷了她的心。
「不,我絕對不是什麼掃把星,絕對不是。」她朝繼母大聲地嘶吼著,試圖為自己辯解。
「不是?事到如今,你還敢對我說這兩個字!好,我今天若不教訓你,我就枉做你的繼母。」
少婦的怒氣霎時如狂風暴雨般的翻騰而起,她隨手拿起藤條,走到喬亦瑜的面前,又快又狠地往她完美無瑕的俏臉上抽去。
瞬間一條紅腫、滲出血絲的鞭痕出現在她的右臉上,而這丑陋的血痕不僅毀了她的容貌,更形同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將跟隨著她一輩子。
早已疲倦不堪的身子,加上一顆受傷的心,使得喬亦瑜無力反抗繼母惡意的毀容之舉;她只能閉上眼默默地承受,至于外貌是否完美無缺,對現在的她而言,已經沒有心思再去在意。
但臉上那痛徹心扉的火辣感覺,卻令她不禁痛呼出聲︰「啊——」
少婦斜睨了一眼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動作十分優雅地轉身,隨後立刻將大門用大甩上,仿若門外的喬亦瑜與自己是兩個毫不相關的人。
看到那蓄意隔離彼此的門被無情地關上後,她再也顧不得臉上的痛、腿上的疼,急急沖至門前,雙手拚命地拍打著它,狂亂地嘶吼著︰「不!繼母,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開門啊!開門……請你開門啊……開門……」
或許已清楚大門再無對她開啟的一天,她仿佛喪失所有的力氣般,嬌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跪坐在地上。
遭逢驟變的她,根本就無法理性的去思考這所有的一切。
她為什麼會被繼母這樣的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