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先生都準時下班。」劉媽搖了搖頭道。
「呃?準時?」她沒听錯吧,準時下班?趙漢何時變得這麼悠閑?那老天可要下紅雨了。
「對,可是用過晚餐後,先生就回書房處理公務。」
「原來如此。」她就說他怎麼可能準時下班,可是……為什麼要把公事帶回家?這不是他做事的習慣。
她看著劉媽閃避的眼神,她準備一直抱著鍋子跟她談話?
「劉媽,你……不請我進屋里坐坐嗎?」她懷疑道。以前她都是連聲請她進屋里喝杯茶。
「是,我以為何小姐還有別的事要忙,所以……」說著,頭都低了下來。
「我今天不忙,而且我正好覺得口渴。」這麼說,劉媽總不會再讓她站在外頭了吧?就算如此,也沒關系,因為她已經徑自往屋里頭走,就算劉媽不歡迎她,但量她也不敢阻攔她。
進屋後,何蕙晶四處打量了會兒,沒什麼特別的地方,為什麼劉媽那麼緊張的跟前跟後?
「何小姐,你的茶快涼了。」
又來了,何蕙晶懷疑等她喝完這杯茶,她接下來該不會說天快黑了,她該回去了吧,雖然現在才三點多。
「記得一定要趙先生把雞湯喝完。」沒什麼特別發現,她只好準備走人。這回劉媽倒是很殷勤的一路送她到門口。
「你慢……」劉媽松了口氣準備送客。
「劉媽,我快餓死了,下午的點心呢?」刷地打開房門,唐靖文一張找碴的臉看著樓下。
這一叫,三人都愣住了,彼此你看我,我看你,還有劉媽一臉懊惱。
唉!就差那麼一點。
「唐小姐,我送下客人,一會兒馬上給你送上去。」轉過身看著何小姐,卻見她狡笑著。
「有點心吃嗎?我也可以來一份吧?」
「當……當然。」愣了下,根本沒有說不的勇氣。何小姐可是老板恩人的女兒,她一個小小的煮飯歐巴桑哪敢得罪。
趁著劉媽回廚房張羅,何蕙晶笑臉盈盈的走上樓去。
這算不算金屋藏嬌?她想,回去可有新聞好說了。
看到個白皙美人直盯著自己走來,唐靖文不解,她點心都還沒吃呢,臉上應該沒沾上芝麻之類的東西吧。
走向前,何蕙晶大方的伸出手,瞧她一臉疑惑,她笑著簡單的將自己與趙漢的關系說明一下。雖不知道這位唐小姐與趙漢的關系,不過,從趙漢那隱密保護的態度,可見她對他的意義非凡;並且絕對不是公事上的關系,否則,他何須如此小心連他們都瞞著?
看著何蕙晶的眼神,與其說是打量,不如說是研究,唐靖文不禁納悶,難道她長得像史前人類,值得她一看再看,還是沒有移開目光的打算?她說她是趙漢的大老板的女兒,那麼她跑到這兒來做什麼?有事找他不應該到公司去嗎?喔!她知道了,一定是趙漢混水模魚,蹺班去了,所以大老板一怒之下派出大小姐追到家里來。嘿嘿,晚上回來可以糗他一頓了。
「趙漢不在家,你要找他的話可以打他行動。雖然他這個人有時候心眼很壞,可是他工作還滿認真的,每天都帶公事回來加班,而且至少都要工作到凌晨一點否則絕不休息。」寒暄過後,唐靖文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是來找趙漢的,雖然覺得他老是仗勢欺人,卻仍忍不住替他美言幾句。
「他確實是個盡責的人,所以我爸才會要我過來看看,順便給他送點補品。」何蕙晶笑道。現在她更確定他們兩個人之間非比尋常。
「這樣。」天底下有這麼好的老板?
「你在做什麼?」探頭看著唐靖文房間,好奇她關在房里做什麼。
「念書。」她扁著嘴道。
這正證明趙漢有多壞心。她不過是借機請他帶她到酒店開開眼界,他卻認為她就是太無聊了才會出這餿主意,回到家除了把她凶了一頓外,並且不許她再提找工作的事。自知有愧,她當然依他。
可是壞的是這回換他出主意,並為她的未來規畫了兩條路讓她選︰要工作可以,首先得加強她的外語能力,德英法日義……十幾種常用外語任她挑選學習;若不工作想回學校念書也行,他請了各科家教到家里來教她,總而言之,他就是認為她有待教育就對了。
所以,她現在的生活就是——白天補習大學考試科目,晚上坐在他對面K英文,不懂的隨時問他,他還大發慈悲說這個月是適應期,等她決定了以後才算正式上課,可她已經快無聊死了。
「念書?你是趙大哥的……」這可讓何蕙晶想不通了,頭一次听到金屋藏嬌,是藏起來念書的。
「債務人。」不好意思道,雖然他說她是他的恩人。
算算他在她身上可花了不少錢,光是給繼母那筆五百萬的「贖身費」,就夠她用半輩子的時間來償還,這還是指以她從前的收入,並且還要非常超人的不吃不喝不穿不用來計算。所以,她才會急于工作賺錢還他。
可是他說得也沒錯,以勞力來賺錢,再怎麼努力所得畢竟有限,所以盡避她不喜歡坐在書桌前面,卻仍听話的死黏著椅子,直到瀕臨抓狂,才起來宣泄一下。
「念書和債務人有什麼關系?」何蕙晶的頭腦更混亂了。
「我欠他錢,所以就念書來還他。別看我,我也覺得很奇怪,不過這是他自個兒要求的。」雖然他說這錢是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根本不用還他,可是她總覺得受之有愧,心里早打定主意,只要有能力,她一定要還他這筆錢。
「對不起,我……」她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種事她還是頭一次听到。
唐靖文倒是很能理解她的反應,不以為意的抽了張面紙給笑出眼淚的何蕙晶。
「你應該當面笑給他听才對,也許能讓他清醒一點。」他要肯收她錢的話,她的心里會好過一點。所以,她反而希望何蕙晶能勸勸他。
「我可以請問一下,你欠他多少錢嗎?」擦擦眼角,她吸口氣問。
「這有兩個版本,你想听他的還是我的!」
「連多少錢都有不同版本?那就兩個都說吧,我好奇極了。」想不到趙漢追女朋友的名堂還不少。
「他說我欠他八萬六千元。」唐靖文無奈道。這筆錢是她覺得欠的最冤枉的,享受的是他耶,怎能算到她頭上?雖然……始作俑者是她。
也怪自己為什麼要騙趙漢到酒店開眼界,結果兩人從進去到出來,那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竟然要八萬六千元?!趙漢說,除了酒錢、坐相費外,還包括他為了擺月兌那些公關,情急之下用「錢」殺出條出路,給足了小費才得以月兌身。
嚇死人了!所以稱那些好粉味者為火山孝子一點也不為過,到這種地方跟找個冒煙的火山跳下去有什麼差別?以後就是用八人大轎抬她,她也不敢跨進酒店一步。
「八萬六?不是很大的數字。」為了這區區金錢就整人,逼人家讀書?實在不懂趙漢在玩什麼把戲。
「八萬六是不多,不過我覺得應該是五百零八萬六千元整。」款款道,忍不住為這天文數字嘆口氣。
「差這麼多?而且為什麼你這債務人的數字比他大?」何蕙晶不得不懷疑到底誰才是欠錢的人。
「我不知道,反正他說那五百萬不算,有錢人的心態我一點也不了解,或許……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疑惑的眼神道。既然她是大老板的女兒,從小在錢堆里長大,也許她能了解趙漢的心里在想什麼,是什麼原因讓他對金錢如此看得開,有錢人都如此隨心所欲嗎?要換作她,掉了五百塊她都要心疼半天,更別說五百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