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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弄潮郎 第10頁

作者︰何弦

說完,潮生拂袖往香藕齋廳堂前去。看他一臉臭模樣,雲瑛吐了吐舌,尾隨他進廳堂。

沒了暮霞,凡事只得親力親為,雲瑛克盡主人之責,替潮生斟上一杯茶。

潮生冷冷的直盯著雲瑛俏臉。這會兒她又是一派端賢閨秀模樣。潮生強壓抑將欲傾瀉的怒氣,輕描淡寫的道︰

「你身為主母,卻這般失德,若讓下人瞧見剛才情景,你該如何服眾?」

潮生信步行至雲瑛面前,只手抬起她尖小細致的下顎,沉聲低問︰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雲瑛揮去他手,卻讓他順勢得以雙手環住她的腰肢,兩人反靠得更近。雲瑛硬生生的別過臉不正視潮生,不以為然的笑語︰

「我只是好奇……四唇甫就的滋味。」

潮生沒有惱意,他只是怔怔的凝視雲瑛嬌美的容顏,空出只手輕拂過雲瑛青絲,再以指月復點觸雲瑛櫻口。他有股欲親芳澤的沖動。

雲瑛瞠圓美目。他……他這是在做什麼?潮生的鼻息好近,讓雲瑛不由自主的想逃,這詭異的氛圍令雲瑛忐忑,腦海念頭一閃,忙不迭月兌口而出︰

「我們可是約法三章的,你答應我的。」

潮生如遭雷極的倏地放手。他不敢再瞧雲瑛臉龐,旋身快步踱至門畔。

「我明兒個得上京述職,這一行為時約一個月。」

听他言語又回復一派清冷,雲瑛松口氣。

「你放心,我明白我該怎麼做。」雲瑛給予保證。

潮生點了點頭,回眸遞個感謝的眼神予雲瑛。

「那便麻煩你了。若有遇上什麼麻煩事,找然生相助便成。然生乃富貴閑人一個,找點事讓他操持,免他閑過頭了。」潮生說到最後,不禁失笑。

雲瑛淡淡的問道︰

「你這回上京應該是接受正式的冊封,不僅接掌蘇杭織造,還有爵位。冒昧一問,這是你娶我的主因嗎?」

潮生不發一語,心弦因為雲瑛的有意探問而泛起漣漪。他沒回應雲瑛,徑自匆匆離開香藕齋。

雲瑛見他有意回避,喃喃自語︰「這就是主因嗎?」

一連串的疑問,滑過雲瑛心頭。

第四章

北京乃是大明的都城,自是第一繁華形勝之地,即便是江南蘇杭、陪都金陵亦有所不及。

就見街道兩旁朱樓畫閣、繡門珠戶,大道上則是雕車陳列、駿馬爭馳,茶肆酒樓中,盡是華服潔履;高櫃巨鋪中,具是稀世珍奇之物。

潮生沒能趕上北京城盛大的菊花宴,倒先進朝面見聖駕。

皇上正式發諭旨,提由前蘇杭織造次子程潮生接掌蘇杭織造,另外皇上還冊封殊榮——封程潮生襲爵一等子爵。

棒夜,潮生受邀至西海子。幾位朝中大臣與較有交游的名士要替幾位織造接風洗塵,但更重要的是,為他這位新科子爵錦上添花一番。潮生私心並不想參加這種游宴,只是礙于人情,不能說不到便不到。

今晚出席列位的大臣中,並沒有陸培元,潮生松了口氣。他還沒想到應付那老狐狸的法子,晚點打照面也是好的。侍郎是正二品大員,子爵雖為虛餃,但在品級上卻為一品,潮生著實不認為陸培元有啥好耿耿于懷的。

腦海突然閃過雲瑛那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潮生不由揣想是怎麼樣的爹娘養得出這樣的姑娘。

潮生理了理衣容,復往西海行去。

這就是宦海,由不得你說拒絕便拒絕。

***

京城四杰中的中書舍人孫尚仁高舉玉犖,向潮生道賀︰

「咱們首先祝賀程織造蒙皇上器重——這以織造之身受封子爵雖非空前,卻也是屈指可數。為此,怎能不為程兄敬一杯呢!」

四杰中的文淵閣行走文毓平取笑道︰

「還說程織造呢,該改稱為程爵爺啦!」

潮生瞧眾人都將矛頭兜在自個兒身上,連忙抱拳謙道︰

「子湘不才,今日所受榮餃只是得自父蔭,眾位休莫再對子湘取笑。」

一直沒出聲的翰林院總編修陸風恆溫和笑道︰

「程爵爺又何必謙虛,若非有過人之處,豈會蒙聖上眷顧有加呢?」

潮生目光掃向陸風恆,察覺他听似贊揚的話語中,別有另一番意合。他這番話語是褒抑或是貶?他凝神思考。這位是近來朝中新銳嗎?記得去年還沒這人的。潮生更不解的是,他看著自己的眼光,讓人如坐針氈。

吏部尚書李軍見潮生謙沖自牧,年紀輕輕便擔負重位仍能不驕不倨,甚是難得,遂真心稱贊︰

「程老弟就別再謙虛了,否則,豈不直指皇上識人不明。」

潮生聞言,一驚。萬一有人曲解自己的意思,不知會帶來多少麻煩,真所謂「伴君如伴虎」!

潮生忙朝李軍抱拳道謝︰

「多謝大人提點,否則子湘還不知道自己失言妄語啦!」

孫尚仁瞧程潮生直與大伙謙讓推辭,便轉個話頭,揶揄笑道︰

「今日難得眾多大臣都在席宴上,怎麼能不趁此良機為尚書大人賀喜呢。」

大伙一听都樂了。尚書李軍以花甲之齡,竟娶得揚州第一美人為妾,此事不僅轟動京城,更是羨煞人矣,孫尚仁豈會放過這麼個話題。

文毓平撫掌叫好︰

「這等佳話,豈能無詩為賀。」

金陵織造楊成也慫恿道︰

「文行走所言極是,這般大好詩材,不做太過可惜,咱們可不能輕易放過李老!」

文毓平微微一笑。

「有美乃是殿試皇上欽點的狀元郎,有這麼一位個中好手在此,自是由他來為咱們大筆一揮啦!」

有美乃是陸風恆表字。朝臣、名士之間不是稱表字,便是以官餃稱謂,直呼人名是為不敬。

文毓平此語一出,早有解意識情的歌姬傳喚僮僕磨墨鋪紙。

陸風恆向眾人打了個揖,謙遜笑道︰

「子師,你忘記這席座間還有一位江東才子嗎?我怎好做地頭蛇強出頭呢?」

文毓平經陸風恆一說,不禁往自己額頭輕拍。

「你瞧我,真是叫程爵爺見笑了!誰不知程織造乃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若非有美提醒,定讓程爵爺暗中偷笑咱們不懂待客之道。」

潮生哈哈一笑。

「哪兒的話,子湘就這點微末本領,多仗其他好友不見笑,這才吹捧出來個虛名,文行走這麼說,倒叫在下汗顏啦!」

吏部尚書開口圓場︰

「你倆都別鬧虛文啦!子師所言極是,有美的詩在京城中堪稱一絕,而素聞子湘翎毛丹青為眾人趨之若騖的墨寶,這麼著,我提個意見,你們倒說說可好不好?」

孫尚仁心直口快,好奇追問︰

「李老快別吊胃口啦!明說便是。」

李軍捻美髯,呵呵笑道︰

「有美賦詩,子湘行文,可不是兩全其美呢!」

「李老當面挑釁,我又豈會錯失良機。」陸風恆揚眉,朗聲笑言。

陸風恆笑著走向桌案,思索片刻,提筆便寫,頃刻完成。

「接下來便由程爵爺來為咱們大筆一揮。」陸風恆對潮生揚聲。

陸風恆只將詩句予潮生一人觀,潮生一瞧,不由悶笑。這陸風恆真不負狀元郎的名號!潮生沾墨使筆鋒頓時膨滿,大毫揮舞,運筆如行雲流水。

「好!」潮生喝聲好,恰寫完最後一筆。

文毓平顧不得墨跡未干,搶到手中,先睹為快的覽觀。沒多久,文毓平爆發一陣朗笑。

「寫得好!真不愧是名動京城的狀元郎。李老,你听听這兩句︰詩人老去鶯鶯在,公子歸來燕燕忙。可都是你李家的佳話啊!」

眾人一听,俱是哈哈大笑。潮生見陸風恆賦詩遣字麻利,一時技癢,直指陸風恆笑道︰

「陸編修所言實在太毒,全不知李尚書‘愁似鰥魚知夜永,獺同蝴蝶為春忙’之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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