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渝湘大喜過望,「她在哪?」
「她是小女的家庭教師。因寒舍離市區遠,交通不便,所以她暫住舍下。前些日子她曾叮囑我通知你她的去向,因為我忙,所以忘了。剛才開車經過,見到你覺得好面熟,所以過來詢問一下,果然是,實在太好了。」
「你見過我?」渝湘狐疑,她可不認識他。
焦立卓從容不迫的拿出一張相片。
「這是她交給我的。」相片上的主角的確是她。
「她可以打電話給我的。」她還是懷疑。
焦立卓捺著性子同她解釋。
「寒舍因新遷入,所以尚未安裝電話,且地屬偏僻,所以附近也找不著公用電話。」
「她怎麼會到你那里當家庭教師?」
「應征來的呀!」他失笑。對于這個角色他在鏡前演練了好幾遍,直到連自己都信服為止。對于渝湘的問題他早預設好上百條,應答起來游刃有余。
渝湘思忖,看來只有見到澄怡才能問清楚了。
「你要載我去嗎?」
「對!」他笑道︰「我的車子就在前面。」
渝湘跟著他走了幾步,突感不對。
相片里的主角是她沒錯,正面照,人也笑得很開心,問題是她眼楮的焦點不在鏡頭,而是輕斜看往地面,她一向習慣面對鏡頭笑的呀!
趁著焦立卓開車門的空檔,渝湘冷不防往他腰間一撞,轉身拔腿就跑,沒入人群里。
焦立卓暗里咒罵一聲。這小女孩頂機伶的,不知怎的被瞧出破綻。這下可好,下次想抓她,鐵定倍加困難。
第七章
回到魏宅的渝湘仍驚魂未定,確定四周無可疑人物後才慎重的開了門。
精神一松戒,腳也跟著軟了。她癱坐在地上好一會,突然全身撲簌簌的發起抖來。
對方心懷不軌,是有預謀才來找她的,換言之,澄怡可能已遭到不測了。
是誰?是誰急于想殺她滅口?她慌亂的糾扯著頭發,偏偏心里越急,思路就越亂,什麼也想不出來,怎麼也理不出頭緒。
行經前院的魏伯堯,老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定楮一看,真的是她,懸在心中已久的大石終于落下,他三步並作兩步直沖至她面前。
「這幾天你去哪了?」魏伯堯著急的問道。
這三天來他因為擔心她,一直睡不好覺,尤其到了第四天發現她竟還沒回來,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差點就叫人報警去了。
渝湘一瞧到他,一個名字立刻閃進腦海里。
桑頌聿?她當初怎麼沒想到?
一定是澄怡調查桑頌聿的事曝光了,才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記得澄怡最後一通電話是怎麼說的?
「……偶然發現總經理的秘密,我想順著這條線查看和桑頌聿是否有關聯……」
然後她約定五點後會打電話來,但她沒有,並且無故辭職,還不是本人親自辭職的,接著就失去聯絡,像泡沫般消失了,連個痕跡也不留。
再來就輪到她了。剛才那個人一定是桑頌聿派來的,她還一直擔心那個人會不會追來,其實他根本就不用追,魏家大宅是桑頌聿的領土,她回到這里來,等于羊人入了虎口,根本逃不出桑頌聿的掌握。
魏伯堯立即感覺到她的不對勁。
她看起來異常的不安,精神狀態很不穩定,看著他的眼眸明顯藏著恐懼。
他什麼地方嚇著她了嗎?他不解。他想伸出手去撫慰她,渝湘卻突然像瘋了似的嘶叫一聲,拔足狂奔至後院。魏伯堯一驚,急忙跟上去,剛到後院,卻見渝湘抱著果醬,用戒備的神態看著他。他煞住腳,遲疑著不敢過去。
他怕狗。渝湘緊抱著果醬好保護自己。
魏伯堯是桑頌聿的兒子,他一定站在他爸那邊,隨時會替他父親下手殺她滅口。
她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她得查出澄怡的下落,否則她不甘心。
「告訴我薛澄怡目前人在哪里!」她的聲音粗粗啞啞的,微顫抖著,透著害怕。
對她的問話,魏伯堯滿頭霧水。
「薛澄怡?她不是你朋友嗎?」
「告訴我她在哪里!」她微退後一步,拉遠彼此距離。
「我怎麼會知道?她沒和你聯絡嗎?」
「你少裝蒜!你一定知道她在哪,快告訴我,否則我放果醬咬你!」她威脅他,放松了左手的力量。
「魚兒,你一定是弄錯了什麼。」
「告訴我她在哪里!」渝湘大吼,左手已完全松開。
被渝湘緊抱著而無法呼吸的果醬,在她松開左手的同時,掙月兌開她的右手跳下來,朝魏伯堯跑去。
情勢頓時逆轉,渝湘失去可依恃的屏障,被果醬親昵的抓著腿的魏伯堯則僵立在原地。
「不論你誤會了什麼,請你先帶走它,好嗎?」
掌控權再度回到渝湘手中。
不論果醬會不會咬人,對魏伯堯來說都是一樣可怕。
「先告訴我澄怡在哪里。」渝湘沒有抱走果醬的意思,也許這樣魏伯堯反而會說出實情也說法定。
「不知道。」
渝湘已听煩了「不知道」、「不曉得」諸如此類的話,她再也听不下半句,一個箭步,她抱起果醬,又一下子離他老遠。
「你仍舊不肯說嗎?還是果醬太小不足為懼?沒關系,我會找來更大只的狗,到時不怕你不說!」
「渝湘!」他受夠了她的無理取鬧。憑什麼他得知道薛澄怡的去處?他和她僅有過一面之緣而已啊!而她竟用他最害怕的狗逼迫他說出薛澄怡的去處,這怎麼可能?「我求你靜下心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好嗎?」
「你想騙我放開果醬?別妄想了。剛才和險些上了你們的當,這次我不會那麼笨了。」她把果醬摟得更緊。
魏伯堯緊握住雙拳,須臾,又將它們放開。
「我沒耐性陪你吵理由的架!」他邊說邊朝屋里走,突然眼前人影一晃,渝湘已擋住他的去路,果醬並不在她手上。
「澄怡失蹤了。」她瞪著他的凌厲眼神絲毫不放松,「我到處都找不到她的人,打听不到她的消息。」
魏伯堯想起小張曾對他說過,薛澄怡莫名其妙的辭了職,辭職書還是輾轉送到人事主任那兒去的,問是誰送來的,竟無半個人知道。他正納悶著此事有蹊蹺,果然就出事了。
「你請三天假就是為了找她?」見渝湘點頭,魏伯堯又問︰「可有線索?」
渝湘冷笑。「人在你們手里,竟還問我有沒有線索,不覺得可笑嗎?」
他該怎麼解釋他和此事毫無關系?
「你以什麼理由堅持薛澄怡是被我帶走的?」
「若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渝湘冷言道,冰冷的目光直射入他的眼中。
「OK!」他攤攤手,「我監禁了薛澄怡,為什麼?」
「因為你是桑頌聿的兒子!」
「我爸?這和他有何相干?」
「你不知道?」她懷疑的挑起單邊眉。假如他咬定死不承認,不僅她得不到有關澄怡的消息,更有可能將自己提前推入死亡之路。
「從剛才到現在,我一直無法理解你話里的意思。」
莫非她真的走錯了棋?
渝湘一邊注意著魏伯堯的行動,一邊緩緩向旁邊移動。魏伯堯早已看出她的想法,往前跨了一步,攫住她的手腕。
「放開我!」渝湘對他一陣拳打腳踢,見他仍然不為所動,張開嘴巴往捉著她的手臂咬下去。
劇痛攻心,魏伯堯松開抓著她的手,另一只手繞過身後提住她的腰,深吸一口
氣,單手將她的身子抱起來。
「放我下來。」現在渝湘的位置比魏伯堯略高,她扯住他的耳朵,使勁大吼,害得魏伯堯喪失听覺能力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