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真」倒不像是可以隨便玩玩的女子。光看她保持童貞至今,他就該知道了!
在美國成長的荊紫鈴,無庸置疑是上帝的精心杰作。至少——她懂得潔身自愛。在這個年代,懂得珍惜自我的女子,幾乎已經瀕臨絕種。傷腦筋呀!傷腦筋!這段復雜的關系,該如何善了?有了某項認知,康哲風似乎顯得更加沮喪。
其它他說不出口的,是他借題發揮、偷吃她豆腐的過程,他是很享受她的熱情沒錯,不過基于駝鳥心態,他是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有「趁人之危」,「大發獸性」,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苟且行為。
他還沒有準備好,讓任何女人替康乃愫佔據他的心房,尤其是這段出差期間的露水姻緣,更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天地真的反過來了,他不過是想結識一名情報販子,享受一下○○七冒險患難的精神,怎麼什麼都還沒體驗到,事情就完全走樣,超月兌他的掌控?
攢緊眉,康哲風是怎樣也無法睡得舒坦。見到天泛魚肚白,他索性起床梳洗,到廚房張羅吃的。
荊紫鈴睡夢中抱不到人,手腳一陣橫掃模索,發出類似抗議的嚶嚀聲,嘴一抿,將臉埋進枕頭里,繼續沉睡。
等他回房,少了伴的荊紫鈴也輾轉更醒。
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她嬌酣的打招呼。「嗨!」
「嗨!」康哲風的聲音,像是有人掐住他的脖子似的沙啞。
尷尬在空氣中蔓延,荊紫鈴臉紅的像熟透的柿子,讓人垂涎欲滴,康哲風瞧在眼底,更是心醉神迷,說不出話來了。
「那些酒你還滿意嗎?」久久之後,康哲風打破沉默,問的卻是蠢得不能再蠢的問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還好。」荊紫鈴想到的是,她盜酒過後所受到的「懲罰」,臉更紅了。
「那就好。」喃喃的囈語聲卡在喉頭,康哲風干干的笑著。
荊紫鈴抬頭望他,卻誤解了康哲風含在嘴里,說不出口的一層涵意。自動掐頭去尾的以為他又想跟地算「酒帳」,忙轉移話題,望向他托在手里的托盤,吞下尷尬,她好奇的問︰「那是什麼?」
原來她也想「粉飾太平」,把昨夜的春夢當惡夢一場?荊紫鈴不僅有「潔身自愛」的美德,還非常的「識大體」。有新時代女性如她,康哲風還真是他媽的走運。
「徹夜」提心吊膽的康哲風,卻因為她適時的體貼,終于咽下哽在喉頭的石子,和她相視一笑,旋即又靜默下來。
在未輕易許下諾言之前,康哲風對她無話可說。也許有人會覺得他自私,想得了便宜又賣乖。可是想想既然未來五十年的枕邊人,關系著他的一輩子,康哲風善于精打細算的腦袋,想不咨趄都不行。
寧缺勿濫啊!
既然不確定自己會喜歡這段連結果都談不上的露水姻緣,他干嘛害人害己?
他怎麼也想不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荊紫鈴不想提,想將這段插曲深植心中,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受她著迷、對她有好感是一回事,為她牽絆終生,舍棄快樂的單身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生性深謀遠慮,不喜歡事情超月兌他的掌控,自然想得深遠些。要他娶妻,帶一個跟康家無關的女人回去做媳婦,至少也要等到女乃酥妹妹找到好婆家嫁出去後再說,要不,一切免談。要「同時」兼顧兩個女人,為她們牽腸掛肚,康哲風自認他會消化不良。
而荊紫鈴如此體貼入微,他就打蛇隨棍上,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吧!
康哲風想通後,釋出如釋重負的神情,帶著豁然開朗的笑容,豪邁恣意愈笑愈開懷,差點讓荊紫鈴把他當做瘋子送進精神病院。
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荊紫鈴惱羞成怒的把問題再問一遍。臉上的神情,則充滿警告意味,大有他不老實,她就打花他那張俊臉的架式。
母老虎發威!眼見情勢不對的康哲風立刻見好就收,不好太刺激她,把笑容別進肚里,順著她的目光隨意瞟了盤中物一眼,他態度自若的說︰「營養早餐,活力的泉源。」
「真的?」想到康哲風先前露過的一手妙絕手藝,她口水都滴下來了。
肚子正好餓得咕嚕咕嚕的荊紫鈴,七手八腳的被單全數裹在身上,猴急的跳下床,隔著一塊床墊跟他形成兩邊對峙的局面,卻正好看到床上怵目驚心的點點紅斑。
兩眼瞬間發直,像瞪怪物似的瞪著它,她一張臉頓漲得比康哲風準備的西紅柿汁還紅,想到他扣人心弦的撫觸,火一般的熱浪更燒至四肢百骸,讓她羞不可抑。
「好啦,快過來吃早點。」招呼著她,康哲風駝烏似地避開她純真的證據,吐氣聲長又虛弱。
「好。」比他更駝鳥的荊紫鈴,以抵不住美食誘惑來掩飾她的羞赧,飛快的移動腳步,朝康哲風橫過去。愈欺近康哲風,鼻間充斥的男性氣息就愈多。康哲風自然散發的頹廢氣息、沒個正經的愛作怪表情屢屢挑逗她,讓荊紫鈴心跳漏拍,「怦怦怦」擂鼓似的嚇人。
氤氳的眼蒙上水漾的光澤,她著迷的陷進康哲風黝黑深邃的鷹瞳中,輕飄飄的仿佛她踩的是軟綿綿的雲,不是沁涼的大理石。也許就是因為她太著迷于康哲風了,才會疏忽掉腳下的動作。果呈的腳一個踉蹌,踩到眼前的被單,荊紫鈴全身往前傾,筆直向前撲去——
但聞「砰」地一聲,她居然也學起康哲風昨天傍晚表演的那一招,當場慘遭滑鐵盧,快得讓康哲風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已經眼冒金星,分不清東南西北的躺在地上了。
此刻的荊紫鈴,姿勢是極撩人又狼狽的。
四肢成「大」字形燙貼在地板上,被單的一角,因為拉扯的關系,被撩高泰半;出來的部分,足夠讓所有身心正常的男人血脈僨張致死;而她背部的舊疾,也在這一沖撞下再度復發,痛得讓她咒罵連連。
康哲風發誓︰他絕對不是故意見死不救的。
他手上拿著一盤熱騰的東西,人又距離荊紫鈴將近一個床墊的距離,要是能拉住她,當然會義不容辭的再來一曲英雄救美的戲碼,表現他中華健兒的泱泱之風。可是,誰讓她露出藏在被單下的身子,惹得他心猿意馬,一時之間自制力潰敗,手腳無力,連帶的反應不過來,失了準頭掉人先機?
說來說去,這一切都要怪她招蜂引蝶,惹人遐思……這怨不得他,真的。很快的自我安撫完畢,康哲風內心的不安,逐漸遲減。
「噢!好痛……」摔得齒牙列嘴,荊紫鈴眼淚掉了出來。意識到背部一片濕意,她更是暗叫不妙。看來是擦撞的壓力,把原本結痂的傷口磨破了!荊紫鈴梨花帶淚的人,美得虛幻,宛如夢境般,唯恐一觸即碎,康哲風的心弦給她一撩撥,馬上又像得了失心瘋的呆瓜,沒了主意。
盯著荊紫鈴在眼眶里的淚珠子,康哲風突然心疼至肺腑。收懾回神,他匆匆放下托盤,雙腳飛躍過床鋪,蹲在她身邊,當她是陶瓷的玻璃瓶,輕手輕腳的扶住她的肩膀讓她起來,眉頭則糾結的問︰「你沒事吧?」
「我的背好痛——」閉起眼楮申吟出聲,荊紫鈴疼地輕嚷。
「我看看撞到哪里……」不理會她紅著臉極力遮掩一身赤果、抗議的手,康哲風異常粗魯又極端輕柔的拉開床單,看著上面有點像是被搗爛的肌膚。
莫名的怒火高高激起,康哲風的表情像是要宰掉誰的猙獰,他被她背上丑陋的疤痕震撼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