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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棺新郎 第25頁

作者︰韓雅築

事情發展快到讓辛掩月來不及做反應。

眼見藏青的顏色,從司徒文淵手掌快速爬上他臉龐,不用看,被衣裳遮住的部位,肯定更加壯觀。

沒兩下,司徒文淵已經疼到翻倒在地,手捉住咽喉,痛苦地在地面上打滾。

辛掩月無法眼睜睜地的看他受苦,什麼也不能做,她急得跳腳,失聲尖叫,「司徒哥哥,你別嚇我……求求你們,快請大夫來,快請大夫來呀!」想要撈住他的手伸不到半空,司徒文淵抽搐兩下,便肌肉僵硬、面容發黑、七孔流血,當場暴斃死亡。

辛掩月嚇得臉都白了。

僕倒在地,她雙唇顫抖,發狂似的想渡些空氣給他,還沒貼近,便給一道強硬的臂膀扯住。

發聲者神色凝重且不帶任何感情的的警告她︰

「月姑娘,少主身中劇毒、你這麼做,連你也會中毒的。」

阻止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被鼓噪聲招回的杜十全,還有一發現有異,即立刻現身的其他護衛。

「小姐!」連帶被杜十全硬抓回來的幻珠,一听之下非同小可,立刻飛撲過來攔住辛掩月退向一旁,她被司徒文淵駭人的模樣嚇得不敢吭氣。

「可是他……」完全無法接受司徒文淵已死的訊息,辛掩月呆了、傻了。八年前血洗辛家堡的一幕,再度在她眼前重演,她的眼眶擠不出半滴水來,為司徒文淵流下悲愴之淚。這難道就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寫照?

「少主死了,真不敢相信這是眨眼間的事。看來這毒性不淺……」杜十全晦敗的臉,有著說不出的懊惱,他呆然沉吟,壓根顧及不到辛掩月的感受。

主子死在死士面前,護主不周,他們全體陪葬都難辭其咎。

他在其他九名握緊拳頭、悲憤難當的伙伴眼中,看到相同的決心。待尸身護送回莊,交給持國公主,他們非得來上一招集體殉葬不可。

「真是百密一疏啊!一直以為姜氏姊妹下毒手的對象會是辛掩月,沒想到她們卻出乎意料的反其道而行,直接對少主下手……

少主若是泉下有知,肯定怨嘆死。

滴水不漏的保護措施,不就是希望他能跟月姑娘比翼雙飛,過著神仙般的鴛鴦生活?如今卻是這般下場,更遑論月姑娘回莊後的命運,將會有多慘了,莊內的人肯定不會相信是姜氏姊妹下的毒手,畢竟她們有不在場證明——狩獵,而陪伴下山的死士,因為沒有盡到護主責任,說的話也不足采信。

持國公主不吸她的血、剝她的皮,找她墊背,定誓不甘休

「月姑娘,跟我們走!去向莊主和夫人稟告這項不幸的消息。」牽起辛掩月,田廣陵以眼神示意,要其他兄弟架起司徒文淵,在客棧嘩然的交頭接耳中迅速的撤離。

第八章

「淵兒——」伏在司徒文淵身上的,是一位痛失愛兒的可憐母親;淒厲的哭聲,從梧棲山莊遠遠傳至持國府,讓聞者紛紛停下手邊動作,為之顫然。

盡避李禎哭到心力交瘁、槌胸頓足,辛掩月卻像是神經麻瘁般,毫無知覺。

她容顏縹緲的任由袁軒豪、張騎(八位護衛之一)把她架到一旁,不反抗、不掙扎,僅是帶著失神的微笑,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司徒文淵動都不動的身體,唯恐他消逝了般,盈滿眷戀。

倒是幻珠小婢代她哭掉的淚水,已經可以裝湊成一口井,供持國府用上月余有剩。

大廳靜謐到連根針掉落,都會讓人驚栗的跳起來。

許久十管事,將莊內事務留給司徒文淵運籌帷幄的司徒仲,在這非常時期,不來主持大局還不行咧。

此刻他如坐針氈的端坐主位,對愛兒邃死,同樣的悲不可抑。

泗涕縱橫、鼻涕四飛的梧棲莊主,形容慘淡的追問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听完杜十全的報告。他強壓下心頭震怒,「這麼說,害死淵兒的,是姜鳳露、姜鳳霜姊妹?」

杜十全領頭,卻招來李禎的破口駁斥。

「胡說!我說四大護法、八大護衛護主不周,有心推諉責任才是真的。我已經告知姜氏姊妹,下個月就讓她們跟淵兒拜堂完婚,她們又怎麼可能狠下心來毒害親夫,甘願做個新寡的寡婦?」顫巍巍地起身,她手撫住心口,奮力吸氣.當著眾人的面,繼續指出疑點。

「何況她們姊妹過午萬來稟告我,要同百全、太原到後山打獵,怎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跑到山下下毒?好,就算她們有心下毒,毒死的,也該是辛掩月這掃把,而不是她們未來的夫婿。對!淵兒一定是代辛掩月受過的……」喪失理智的揪住掩月,李禎用盡蠻力,上下拉扯她。

啪!啪!啪!就是好幾巴掌,打得她嘴角滲血瘀青,臉無力的垂至一旁。

听她字字珠璣,護法、護衛們仝部無力辯駁,頭殼壘壘的隨她開火炮轟。事實上,姜氏姊妹放風聲要毒害的對象,確實是辛掩月而非司徒文淵.他們能說什麼?啞巴吃黃連哩!

就算他們再怎麼相信掩月無辜,也抵不過莊里、府里其他人的責罵。弒主是一項重罪,應被處以斬立決,也許已經有人蠢蠢欲動,想要代司徒仲執行家法,先將她除之為快,誰肯在這時節借耳朵過來,認同他們的看法?

在情義掛帥的年代,他們終究是有心而尢力的。

「公主,屬下願受家法處置,請您處罰。」身為眾兄弟之首,杜十全不硬著頭皮,率先領罪不行。

「你們干嘛不跟著我兒一起死!我兒——啊!我兒,你死的可真冤枉……」忿恨地瞪他們,她回過頭臥倒在司徒文淵身上,繼續哭天哭地。

如出一轍的動作,幾乎就在李禎的命令下,硬氣的展開。

眾位護法、護衛的老父們,嚇得當場汗如雨下,想要求情,卻又不敢開口。護主不周,罪無可恕!他們死不足惜,可是——這些孩子全是他們家里獨一無二的骨血!要他們怎麼忍得下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

「胡鬧!這次的事,全屬突發事件,怎麼可以怪罪于護法、護衛們。」還是司徒仲有良心,在緊要關頭喝止他們,免得這群愣小子干下蠢事來。

「你們不必死了。梧棲山莊死個少莊主不夠,還要用你們來增加陣容嗎?罷了、罷了。下去準備你們少莊主的後事吧!」

畢竟是江湖兒女,看待生死,非比常人,顯然他很快就接受兒子已去的事實。只是神情上,還是多了點落寞、蒼老,彷佛瞬間老化般,兩撮黑發立成白毛,對英年早逝的兒子,行追悼之意。

「駙馬,你……」萬萬沒想到他會輕易放過他們的李禎,錯愕的抬頭;對丈夫的決定她不服,一下子把全部的帳都一古腦兒栽到辛掩月頭上,她對她更加恨之入骨。

最後倒楣的人,終究還是辛掩月。

幾不可聞的辯解聲,如蚊蚋哀嗚般,輕輕的在廳內回蕩。

這會兒除了擔心主子安危的幻珠,不多不少听到一點,喧嘩的空間內,像是無人想听她說些什麼。

人在倒楣,種匏瓜都會生菜瓜;總有人會在適時適情的時間里跳進一團混亂,趁機攪局,把已經夠凌亂的線團,弄得更支離破碎。就像姜氏姊妹。

她們兩個時間算得不多不少,在能對辛掩月火上澆油的最佳時機內闖進來,展示她們的戰利品。

見到一屋子如喪考妣的慘淡景況,不但神情呆愕,更萬分配合的立刻淚灑當場,這下,辛掩月跳到黃河,也無法洗清她的罪名了。

杜十全等人面面相顧,均是一聲無息的暗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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