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件事的話,我想你找錯人了,你應該找你身後那個人才對。」凌昊恢復冷靜,想到葦萍與汪仲明的勾結,若非葦萍的背叛,他今天根本不會在這,也不會認識依蝶,所以說凌玥出氣的對象應該是葦萍而不是他。
葦萍聞言,急喘一聲,驚慌地抬起頭來,正好對上凌昊看透一切的冰眸,心虛的再度低頭無語,他果然知道了!一陣陣的心慌在她心底泛開。
凌玥一怔,看向身後,「葦萍?」旋即回頭氣憤地大嚷,「昊哥,你很沒品哦!竟然把過錯推到葦萍身上,難道是她害你離家出走嗎?告訴你,你別再推卸責任了,葦萍一點錯都沒有,相反的,要不是她正巧在陽明山看到你偷腥,我們還找不到這里來呢!」
「陽明山?」該死!他怎麼忘了他送葦萍的別墅也在陽明山上,真是百密一疏。
「對啊!我們拼死拼活,你這個幕後主使人還有閑情逸致跟女人去野餐玩樂,這說得過去嗎?」凌玥一把抓起凌昊的領子,在葦萍的驚呼聲中,將他釘在牆上,「還有,葦萍看到你時,還傷心得暈了過去,你對得起她嗎?」
「你鬧夠了沒?」凌昊耐性磨盡,決定不再忍受凌玥的無理取鬧,還是先解開和依蝶的誤會比較要緊,他看向依蝶,映人眼中的只有一堵空白牆壁,依蝶已不見蹤影,他慌了,「玥!趕快放開我,不然當心我對你不客氣。」
凌玥仍不知死活,「要我放開可以,除非你向葦萍道歉。」
「凌玥哥,不用了,你趕快放開凌昊哥!」葦萍囁嚅地為凌昊解圍。
「不行!這是他欠你的。」凌玥不為所動。
「哼!」凌昊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將凌玥摔出去,實踐他的威脅。
「凌玥哥!」葦萍大喊。
凌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這記過肩摔甩到牆壁上,全身骨頭幾乎散盡,他不敢置信地咆哮出聲,「昊哥!」抬眼一看,偌大的走道里哪還有凌昊的影子,只有空蕩的回音陪著他和葦萍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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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冷潮濕的寒冬,午夜的台北街頭依舊燈火通明,人潮卻因突如其來的陣雨而消退不少,依蝶拖著蹣跚的步履,行走在這稍嫌冷清的雨中街道。
別哭啊!為了那種男人不值得。心底如此告誡自己,淚水卻如同綿綿不絕的細雨,滾滾滴落,模糊的雙眼,早已分不清是雨還是淚,布滿她的臉。
想哭的時候就哭啊!別壓抑自己——
溫柔的耳語在腦中不停盤旋,揮之不去,依蝶捂住耳朵,努力想阻隔那干擾思緒的低語,「騙子!大騙子!為什麼要騙我?明知道我再也承受不起……」
翻攪的胃隱隱抽痛,牽動四肢百骸,她虛月兌地癱軟在地,過往行人皆冷漠地投以一瞥,即快步走過,無人施以援手,依蝶蜷縮著身體,癱坐在陰暗的巷道里,任由自己像個被遺棄的小孩,低聲飲泣,不顧漫天的雨絲,浸濕她的身體,冰凍她的心。
驀地,一雙寬厚的臂彎將她凍僵的身子柔柔裹住,試圖驅散她身上的冰寒,依蝶身形一僵,冷聲道,「放開我!」迅速武裝捍衛自己的脆弱。
靶受到懷中人兒的抗拒,臂彎的主人仍是動也不動,將自身的溫暖過繼給她。
「我說放開我!」她倏忽站起,掙月兌這個溫暖的懷抱,僵直的小腿支撐不住,又要跪倒在地,凌昊趕緊伸手扶住她。
「蝶!」凌昊輕嘆,看來這場誤會很難解得開了,她眼中的冷硬與防備告訴他勝算不大。
依蝶推開他,倚著牆壁支撐住自己,他追來干麼?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自己這副脆弱的模樣不想讓他看見。
「你追出來做什麼?來嘲笑我的愚蠢與無知嗎?如果是的話,看夠了就快滾吧!」依蝶拂開遮住視線的頭發,努力抬頭挺胸,故作堅強。
「蝶!听我說……」現在的依蝶脆弱得不堪一擊,他要小心,以免再傷到她,凌昊往前跨出一步,想再把依蝶攬入懷中。
依蝶沿著牆壁踉倉後退,擺明了不歡迎他的擁抱,「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赤煉盟的凌昊少主,『冷面修羅』,好響亮的名號!」諷語如針,針針刺人。
他苦笑,「你都知道啦!」他硬生生地將手收回,不想再刺激她。
依蝶仰頭,冷笑出聲,「要不是我的愚蠢,我早就該知道了!」她怨恨自己的單純無知,如此輕易就上了一個男人的當。
「蝶,拜托你靜下心,听我解釋。」凌昊低聲下氣地哀求,生平第一次向女人低頭。
「你還死賴著我做什麼?難道你傷我傷得還不夠嗎?」撫住刺痛的心口,一個冰冷堅硬的物體抵住她的心,是他的玉墜。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傷害你,蝶!你至少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感覺到她的心離他愈來愈遠,凌昊陷入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慌中。
「現在再解釋已沒什麼意義了,就連這個,對我來說也不需要了。」依蝶心灰意冷,將昊之墜一把扯下,擲還給凌昊,「這個玉墜你還是給你的女人吧!」她毫不留戀地掉頭就走,下定決心要把這個她深愛,但欺騙她的男人從心中剔除。她走得灑月兌,卻無法克制心中涌起的傷痛,不爭氣的淚水又悄然滑落。
昊之墜在空中劃過一道金光,準確無誤地降落在凌昊手心,望著依蝶決絕離去的背影,他除了心痛愧疚,更有一股憤怒的火焰在猛烈燃燒著。這個笨女人!難道他的所作所為還不夠證明對她的愛嗎?她竟然說走就走,連一點辯解的機會都不給我。
「柳依蝶!」遭踐踏的男性自尊揉合被拋棄的不甘心,化成一聲怒吼,凌昊追了上去,將柳依蝶緊緊地埋在他的壞中,不讓她有掙月兌或開口的機會。
「你……」依蝶死命地在他懷中蠢動,想抬頭說話,被凌昊一把壓下。
「閉嘴!女人!現在听我說。我不管凌玥跟你說了什麼,你也不能剝奪我自我辯護的權利。」凌昊忿然開口,「我承認,剛開始我確實是為了要整垮鷹幫而欺騙你,假裝喪失記憶借住你房子以求藏身之所,我本來想等事情一結束馬上拍拍走人,可是和你相處愈久,我就愈放不下你,我會擔心你晚歸、擔心你沒吃飽沒睡好,更擔心你治不好的胃痛,不喜歡你把所有悲傷難過往肚里吞,喜歡看你笑甚至流淚,雖然那會讓我心疼,這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新奇的,我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如此費心傷神過,只有你!柳依蝶!」他愈說激動,雙手也不自覺地愈摟愈緊,更沒發覺原本在他懷中掙扎蠢動的她,不知在何時,已然平靜柔順。
「而你,不但不懂得感謝我,反而只會將我當菲佣使喚,隨意踐踏我的感情,這些我都還能忍受,現在你居然為了旁人的兩三句話,完全否定我對你的愛,不顧慮我的感受說走就走,這教我情何以堪,我該好好打你一頓的,又知道自己根本下不了手……」說到最後,凌昊輕嘆一聲,將懷抱放松。「我不想再說了,如果你還認為我是在欺騙你的感情,那你就走吧!我不會再攔你了。」他抿起嘴,等她離開他的懷抱,他決定尊重她的抉擇。
但出乎他的意料,依蝶一動也不動,只是靜靜地偎在他懷中,良久良久才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