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好笑地也伸出指頭,「是的,我會陪你,一生一世。」他起誓。
依蝶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似乎心滿意足了,「阿昊,我累了,真的累了!」最後一絲意識隨著放松的心情離她遠去,依蝶在他懷中安穩的睡著了。
望著她嬌美的睡顏,凌昊在她耳邊輕聲呢喃,「既然我起了誓,這輩子你是逃不掉了。」他還沒有笨到把她的醉言醉語當真,不過他誓言自己一定會誓死守護她。「回家了!」小心翼翼地護好懷中佳人,在疾風的帶領下,踩著朦朧的月色,他們踏上歸途。
懊回家了,今夜,可是聖誕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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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悠悠的申吟聲回蕩在室內。
將依蝶安置在床上後,凌昊轉身欲離去,她的申吟聲引得他回頭。「依蝶,醒了嗎?」他輕喚。疾風也在床邊豎起耳朵,低吠一聲。
沒有回應!凌昊微覺怪異,他俯頭低看。
依蝶雙眼緊閉,眉心糾結,一顆顆冷汗從她額上冒出。
凌昊一驚,發燒了嗎?他探向她的前額,還好,是冷的,他放下一顆心,可是她額上斗大的水珠還是不斷地冒出,「依蝶!」他又喚了一聲。
還是沒反應!依蝶深陷夢中,絲毫沒听到他的呼喚……
又來了!又是這種無邊無際的黑暗,飄浮在黑暗中的依蝶,等著年復一年,不斷重演的夢魘向她襲來。
慈母的身影倏地出現眼前,一樣慈祥的容顏,一樣和藹的笑容。
依蝶想喊,聲音卻被壓縮在喉嚨中,她伸出手想踫觸,一道無形的牆隔斷了她和母親,無論她怎麼努力都觸模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母親溫婉詳和地對她微笑,心中狂喊,媽咪,是我!我是小蝶啊!
「依蝶!」她究竟怎麼了?凌昊慌了,她在睡夢中的模樣讓他不知所措,她似正遭受著莫大的痛苦,嘴中喃喃囈語,不知在說些什麼。「在作惡夢嗎?」他趕忙拿了條手巾擦拭她汗濕的臉龐……
四周的暗黑陡然轉換,血色的猩紅籠罩著她。
遠方的另一頭,出現了一個無法辨識的小黑點,隱隱跟隨著隆隆的雷響。隆隆的雷聲愈接近,黑影也愈來愈大、愈來愈大,依蝶看清楚了,那是一輛高速行駛的車子,引擎的怒吼聲轟然價響,充塞整個空間。車輛疾馳而來,正對著她母親,而母親依然毫無所覺的對她笑著。
依蝶慌了,急了,媽咪,快躲!車子要撞到你了!快閃開啊!吶喊在心中卻無法付諸言語,看著車子愈來愈逼近母親,她的心在淌血。
啊!哀嚎聲拔空響起,一陣血花四濺,母親的笑顏換成七孔流血的淒厲,化為一縷輕煙消逝無蹤。
「媽。」依蝶喊出口了,但為時晚矣……
「依蝶!」凌昊抓住依蝶漫天揮舞的雙手,禁不住心底一陣刺痛,那種深沉的無力感又揪住了他的心。他望向依蝶,出現在眼前的景象令他震撼得無以復加。
她流淚了!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滴從她眼角滑下,滴落在毯子上,泛開在他心湖中。
「依蝶!」他低嘆,再度俯下了身……
黑暗又無聲無息地包圍住她,依蝶無力地癱坐在地,止不住淚水的奔流。
經過了這麼久,她以為自己應該習慣了,但每次相同的夢境上演,椎心之痛依舊蔓延到四肢百骸,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媽咪,不要走!不要留下小蝶一個人!」她又再度崩潰在失去慈母的哀慟中。
她知道接下來她會一直陷在黑暗中,直到清醒。她毫不掙扎,任由自己在暗黑的時空中游蕩,舉目所及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咦?那是什麼?一個小小的光點在前方閃爍著。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的,那個光點發出溫柔的呼喚,「依蝶!依蝶!」在叫她呢!她不加思索地投身進入……
依蝶醒了,她倏然睜開眼,四周是暗的沒錯,景物卻超出她的預期,此時她應該身在蝶夢湖,而不是這里——她的房間。
這是怎麼回事?依蝶陷入迷惘中。
她幾時回來了?腦袋卻還未月兌離酒精的控制,昏昏沉沉的無法思考。她當機立斷放棄這個問題,反正已經回來了,再去思考是怎麼回來的似乎有點無意義。
不想了!倦極的欲翻身換個姿勢,卻在腰際發現一只不應該存在的手臂,還是男人的,腦後傳來輕微沉穩的呼吸聲,她別過臉,凌昊俊朗的面容登時映入她眼眸。
依蝶一愣,他怎麼睡在這?這是她的床耶!更過分的是,他居然敢大剌剌地擁著她睡,他是不想活了是吧?好!她會成全他。
當下反應就要把熟睡中的凌昊推下床去,讓他嘗嘗狗吃屎的滋味,一雙小手卻在行進中不由自主地轉換方向,模上了凌昊的臉。
順著線條,依蝶的手輕輕柔柔地在凌昊臉上游走。
她該推他下床的,她該破口大罵的,此刻的舉動,連她自己都不十分了解。她只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習慣他在自己身邊的事實,而且欣然接受。
其實,阿昊是很好看的,她一邊模一邊想,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線條完美的嘴唇,剛毅方正的下巴,一張臉,像是上帝用刀雕刻出來的那般完美,翩翩的風度與舉手投足間自然而散發出來的男性魅力,也是很吸引人的,怪不得會有那麼多的女生專程跑到紫苑去看他,這種人,該是天生當明星的料。
是他找她回來的嗎?依蝶猜想,應該是吧?她輕輕地偎進凌昊的懷抱,將螓首斜靠在他寬厚的胸膛。
現成的抱枕不用白不用,累極地打了一個呵欠,睡眠慢慢征服了她,將她帶往甜夢中,她臨睡前的念頭是︰阿昊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今夜,惡夢將不會再來找她了!因為她在一個安全的臂彎中。
依蝶進入夢鄉後,凌昊緩緩睜開眼楮,他其實一直都醒著,她睡夢中的囈語使他難以成眠。
她一直都這樣受惡夢的侵擾嗎?他的手臂上還殘留幾滴淚痕,依蝶的悲泣囈語揪痛了他的心,可恨的是,他卻無法做些什麼,只能任她在夢中宣泄平日的壓抑。
依蝶的突然轉醒嚇了他一跳,連忙裝睡,卻也知道難逃被踹下床的命運。模上臉的一雙小手使他險些低呼出聲,主動偎近的嬌軀更讓他確定,這丫頭鐵定醉昏頭了,才會做出這些出人意表的舉動。
他努力的調勻呼吸,不讓依蝶發現他的清醒,柳依蝶會吃男人豆腐?這說出去誰相信?莫非——他轉念一想,唇邊逸出了笑容。
聞著她發絲的馨香,他想,這場仗或許並不如他想像中的那麼難打,至少,敵手已經有豎白旗的跡象了。
第七章
「痛!」輕撫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柳依蝶掙扎地坐起,滿室的燦陽化成無數的小精靈,亮得她睜不開眼。
今天是個明朗的好天氣,她卻躺在床上飽受宿醉之苦,每年的這個時候,她總是會埋怨自己自討苦吃,隔年偏又管不住自己往宿醉的深淵里跳,真是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漸漸適應了耀眼的光線,她偏頭一看,身邊已無凌昊的蹤影,「是夢嗎?」床上空蕩蕩的,不像有人睡過,讓依蝶不由得懷疑起昨晚發生的事是真實,還是春夢一場。
昨夜的記憶只到在蝶夢湖埋頭狂飲就戛然而止,之後完全是一片空白,接下來惟一記得的就是在阿昊懷中轉醒,自己是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而她,還吃了阿昊的豆腐……這個認知突地鑽入她的腦中,白皙的臉頰也迅速染上一片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