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沒錯,可是……,算了!
「我早知道你不是什麼善男。」說完,她很快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低頭對他冷冷的說︰「我要回去了。」
他冷靜地看著她的背影,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
她才壞!
她剛剛那眼神分明計劃想把他踹飛。
他怎麼會這麼倒霉,偏偏喜歡上那麼凶的女人?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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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她親自在餐廳為他作的菜,牽到她的小手,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能改變什麼。
若鴻在上班時仍舊對他擺出超級公式化的表情。
他可曾為此感到挫敗?
不,當然不。
至少,她願意試著和他聊聊她的生活,以她那種個性,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可是,今天一早,他人都還沒走進辦公室,美美就大呼小叫的──
「主任!不好了!不好了!」
他冷靜的接過她手上的公文。
原來是縣府來文,指定要他的臥龍所參加行政院辦的為民服務獎。
昏眩,是他當時記得的唯一感覺。
這樣的成果驗收會不會來得太快了些?
他合上公文,對美美說︰「請其它兩位股長進來,我們討論討論。對了,莫小姐呢?」
「主任,我已經準備好了。」她站在主任室門外應著。
他走向他的辦公室,赫然發現他桌上有一大盒未開封的airway口香糖,茶幾上有四杯茶、擺好的紙筆和打開的筆電。
他開始拆封口香糖。「最近事情真多,害我忘了買口香糖,謝謝妳。」
她微微牽動嘴角,走到記錄的專屬座位上,候著大家。
等三位股長都到齊,她原本以為他會像以往開會那樣,先听取大家的意見,誰知,他只是簡短表示──
「我們被挑中參加今年的為民服務獎,我知道大家原本的工作都忙,所以這件事我要委請莫小姐全權負責規畫,希望三位能轉達其它同仁,務必全力配合。總之,這件事只準成功,不許失敗。」
三位股長听到他們只要配合,心里的緊張頓時退了一半。
「各位股長還有什麼其它意見沒有?」他問。
「報告主任,沒有了。「三位股長異口同聲。
「好,那麼各位去忙吧。」他說。
等三位股長都走了出去,若鴻也把記錄完成了。秉勛看著她關上計算機。
「妳呢?有什麼意見沒有?」秉勛問。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問。
他不會不知道,等這個消息傳出去後,大家會把她傳成什麼樣子;她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但是她得知道為什麼她得承受這種壓力。
秉勛微笑著。虧她能忍到這時候才開口問。
「這個答案可以有很多個版本,官方的、非官方的,妳想听哪一種?」他臉上依然帶著懶洋洋的笑容。
「都可以。」只要他能說出一個讓她服氣的理由。
「給一個會畫圖的人一盒晝筆和一張紙,讓我覺得很爽,這是非官方的版本。官方的版本則是,在這件事上,我需要妳。」他說。
「是不是只要圓滿完成這件工作,就表示你提升了所里的工作效能,你就能調回台北去了?」她問。
這是在他說他需要她的時候,她唯一所能想到的合理理由。
「是。」他一點都不遲疑地便這樣回答。
也許是因為他回答得太急太快,她驚愕之余,竟有種不知打何處來的難受。
意識到他還在看著她,她右手握緊隨身碟,垂眼望著他的辦公桌桌面。
「那我先把公文帶回去仔細研究研究,盡快呈上計劃草案。」她說。
「很好。」秉勛同意。
等她接過他手上的公文,他忽然又拿出口香糖遞給她。
這次,她只猶豫了一下,便接過他手上的airway。
如果這種口香糖真能讓人心情變好,也許她真的該試試。
走回座位上,她把公文仔細看過,再上網搜尋得過獎其它單位的網站,試圖將自己淹沒在眾多的搜尋數據和圖表當中。
她盡量不去想為什麼趙主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這件事,她一點也不想知道自己何以會如此在意。
對沒道理的事,她從來不想費心去鑽研,因為她知道,世上沒有過不去的事,只有過不去的心情。
她知道,只要她夠忙,她就沒空胡思亂想。
所以她更加倍的努力工作,不允許自己有工作以外的其它想法。
幸好,他也很配合她。
自從交辦這件工作之後,他也忙碌異常,辦公桌上堆著許多土地法規、土地施行細則、民法、刑法等等書籍;下班後,他也沒晃到她家的店里去用餐。
她下班沒事還是會到橋上放流木頭,每有人從她身邊經過,她總會屏氣凝神,但她以為會聞到的熟悉煙味卻一直沒再出現。
一次,兩次,河水似乎失了效,竟沒能帶走她的心煩。
至于讓她心情紊亂的究竟是什麼?
她卻一件也說不上來。
因為連她也不清楚胸口那黏窒的煩憂到底是什麼,河流又怎能替她帶走呢?
她苦笑著,踩著月色慢慢散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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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五天的資料搜集和匯整後,她終于在星期一,把為民服務的計劃草案和架構整理完成。
她走進好幾日沒走進去的主任辦公室,看見他正坐在椅子上伸著懶腰,四目交會那一剎,她看見他眼里的笑意。
她嘆。
他,這個人臉上是不是除了笑便沒有其它表情了?
她對他一定是有了這樣根深柢固的呆板印象,這幾日,她的腦海里才會不小心好幾次浮上他笑起來的樣子。
她很不應該,簡直接近可恥,她應該要力圖振作,她知道,于是她說──
「主任,你要的資料我整理好了,請你過目。」努力重拾她的敬業形象中。
「辛苦了。先放著吧。我也有東西要給妳。」說完,他拿出一迭公文袋,移到她面前。
她的臉上滿是問號。「這是?」
「生日禮物啊。」他表情愉悅的說。
她瞠大眼楮,像是不知道他在搞啥名堂。
「咦?不是嗎?難道我弄錯啦?我記得妳的人事數據是這樣寫沒錯啊……」說完,他開始轉身從櫃子里抽出寫著人事的資料夾。
「主任,不用找了。」一道冰冷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
秉勛轉過身望著她。
「嗯?」
「你沒記錯,我數據上記載的生日的確是今天。」她一臉肅穆的說。
「那這份禮物就是給妳的。」她為什麼這種表情?他有踩到她的尾巴嗎?
「我從來不過生日,禮物你收回吧。」
她、她竟然這樣說!
這份禮物可是他為她量身訂做、忙了整整五天五夜,好不容才弄出來的,她竟然不領情?!
他為她勾起了左嘴角。「妳的老師沒跟妳說,拒絕別人誠心送的禮物會傷到他的心嗎?」
她定眼望著他的左嘴角。「你很受傷哦?」
「妳的老師沒教妳,這樣問一個男人很令人無言?」這次,他兩個嘴角平均的上揚。
「看來我的老師是個很好的假想敵。」她說。
表情一緩,打開牛皮紙袋里的東西,發現那是土地行政高考的講義,而且是手寫的,讓她看得表情一駭。
「這……這全是你寫的?」字跡工整,重點詳細,章節結束的右下角還畫了幾張漫畫插圖。
「這是以前我考高考時做的筆記,然後我透過關系打電話給一些命題教授問了一些趨勢,幫妳補充一些最新的法規和目前最夯的題目,這些最適合妳這種忙碌的人來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