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麼會才過了一夜,她竟從美艷的仙子變回這副鐵甲武士的模樣?
但他還是一臉無謂地對她微笑著。「好,不談小事,我們來談國家大事。去幫我請錢股長進來吧。」
他剛把青箭放進嘴里,錢股長就進來了。
「我們事務所的公告地價及公告現值還沒完成嗎?」秉勛問錢股長。
「承辦員李木森是跟我說今天可以完成啦,可是,現在都九點多了,他人沒到,也沒請假,打了電話去家里也沒人接,我也正感到奇怪呢。」錢股長報告著。
「你要不要去他家看看?」秉勛問。
「我等一下要去縣府開會,走不開。」
「都沒人可以派去看看了嗎?」
「最近我股里大家忙著調查地價,除了木森的部分,還有三個里還沒校對完成,恐怕抽不出人來,我想他可能只是昨天喝多了,晚一點就會進來。」
秉勛低頭忖度。測量股除了孫股長留守外,全測量去了;登記股得顧櫃台,看來所里就只剩他沒事了。
「好吧,你去開會,我過去木森那里看看吧。」秉勛說。
「可是……」錢股長覺得讓主任親自去找木森,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行了,你忙你的事情去吧。」
「是。」錢股長退出主任室。
秉勛按內線找若鴻。
「你知道課員李木森的家嗎?」
「知道。」
「陪我一起去他家。」
「是。我去車棚等主任。」
「好。」他就欣賞她的干脆不唆。
當秉勛定到車棚,若鴻已經戴好安全帽,手里拿著另外一頂安全帽候著他。
「主任,車子已經被測量員開出去執勤了,我們只能騎剩下來的這兩部機車。」若鴻說。
「我們兩個……共騎一輛就好了。」秉勛表情凝重的說。
「為什麼?」若鴻直視他的眼楮問。響應節能減碳的政策嗎?
「……」他的臉色看來有點不自然。
「明明有兩部機車,我們沒道理共乘一部。」若鴻堅持。
「莫小姐,這件事妳可不可以不要問,直接听我的就好?」他的語氣有一絲掙扎和幾分苦惱。
「事務所里知道李課員家的並不只有我,我相信隨便一個人都很樂意陪主任前往,我回去做事了。」說完,她轉身就走。他們主任真的是有夠機車。
「我查過了,所里大家都在忙,只有我最閑。我還知道妳的工作項目只剩我交辦的工作這一項,現在妳明白為什麼我非要找妳一起前往的理由了吧?」
「我可以陪你去,但一人騎一部機車。」說完,她把另一部機車鑰匙交給他。
可他卻遲疑著不肯去接她手里那把機車鑰匙。
若鴻目露凶光的望著他。
最後,他露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接過鑰匙,對她比出一根修長的食指。
「只有一個小小的問題。」他說。
若鴻耐著性子听他說明。
他接著說──
「我不會騎機車。」
若鴻驚訝得瞠開一雙美目望著他。
怎、怎麼有人不會騎機車?!
何況還是個大男人!這、這怎麼可能?!
「現在,妳知道我心里最陰暗、最不欲人知的秘密了,我們可以走了嗎?」他對她眨眨眼楮說道。
喔,她一定是過度驚嚇,才會做這麼荒謬的事。
等她想到她載著趙主任從辦公室外呼嘯而過的畫面有多麼好笑時,他們已經在路上了。
既來之則安之,她也懶得多想,將公務機車野狼125停在李木森家門前,熄火拿下安全帽。
秉勛已經先下車按門鈴。
兩人在門前等了三分鐘左右,都不見人來開門。若鴻趴在窗前往內看,這一看,心里直發毛。
她轉頭望著秉勛。「主任,你快來看,倒在樓梯上那個人是不是李課員?」
秉勛上前一看,直覺出事了。
他翻找機車工具袋,找到一個榔頭,敲碎門窗爬進屋里,見木森一臉蒼白,但還有心跳,他抬頭,見莫若鴻已經打電話聯絡救護車當中。
秉勛將李木森扶到沙發上躺好。
若鴻在打開大門的同時,已經打電話回所里,請兼辦人事小陳打電話給李木森的大姊趕回家。
在等救護車的空檔,秉勛從階梯上撿拾起從木森公文包里掉出來的地價資料。
「看來他昨晚加班了一夜。」秉勛對幫忙撿數據的若鴻說。
「可能是吧。」雖說平常沒啥往來,但見同事這樣瀕臨生命危險,她也厭到相當難過。
「地價股的人力沒有問題啊,為什麼木森要把工作帶回家做?」他問若鴻。
「李課員做事仔細認真,幾乎不曾出錯,所以工作速度比較慢,因此只要是需要限期完成的工作,他都得帶回家做,才有辦法及時完成。」若鴻把她三年多的觀察說了出來。
救護車很快到達,秉勛幫忙把木森抬到救護車上,轉頭匆匆交代︰
「我陪木森去醫院,妳在這里等他大姊,有事手機聯絡。」
「是。」若鴻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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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再踫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若鴻帶著一份資料走進主任室。「主任,李課員沒事吧?」
若鴻的眼里滿是關心,他意外發現,在她剽悍的外表下其實有副柔軟的俠義心腸。
「他心肌保塞,剛動完緊急手術,命差點沒了。看到我,還在惦記著他手上的工作,幸好手術很成功,住院幾天應該就沒事了。」秉勛說。
聞言,她一臉釋然。
「妳把木森那些地價資料都交給地價股了嗎?」
「是,書面數據都很齊全,但電子文件找不到,負責匯整的小許急得跳腳。」
「洽詢過木森的大姊,請她同意我們派員到他家里的計算機去找了嗎?」
「有。我和負責信息的小周去找過了。雖然找到磁盤,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磁盤毀損,大約只能讀到四分之一的數據。」
「木森可能也是為了這件事,才急出病來的吧。」
若鴻沉默著。
「今天是六月二十七日,離七月一日只剩三天,要把其余的數據重新鍵入,三天做得完嗎?」他問若鴻。
「找三個人連續加班三天也許可以。」她說。
秉勛帶著充滿希望的眼神望著她。
「那妳是不是……」
她迎視著他的眼神。
「上班時間我可以幫忙,但‘不’加班。」說完,她把數據放在他桌上,踩著高傲的步伐走了出去。
「好吧,那我就下班後用一指神功慢慢敲吧。」他對著她的背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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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間緊迫,這一周來地價股已全股加班,實在挪不出多余人力,秉勛只好在下班前指定巧芳、秀珠連同自己,對木森這一部分進行加班,看看能將數據鍵入多少是多少。
只是,加班到九點,大家都累了,算算成果,卻只完成了百余筆。
雖然成果不多,但他怕累壞大家,只好宣布下班。
巡視完已經空蕩蕩的辦公室,鎖好大門。
他不禁要想,莫若鴻要不是想整他,就是錯估了工作量,以他們今天三人的進度,別說三天,就算十天也補不齊那些電子數據。
唉,他得另外想想辦法,無論如何也得趕在七月一日前把資料給公布出來。
天哪!這個烏龍所的事情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多啊?
他抬頭望向漆黑的天空,隨手放了幾顆airway在嘴里。唉,真是無語問蒼天啊,還是下班吧。
才走出騎樓,他差點迎面撞上一個黑影。
「唔。」驚魂未定的他拍著胸口。
「是我。」若鴻冷靜地望著他。
「這麼晚妳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