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開你的髒手。」瑞格轉身時,凱西也跟著旋身,他仍然緊緊地抓著她,馬修的眼神好像要殺人似的。「我要用我的拳頭為你的嘴巴消毒。」
瑞格放開凱西,她飛身抓住馬修的前襟,背對著瑞格。「馬修,拜托,不要。他不值得你這樣做,算了!」
「這樣大驚小敝做什麼?」瑞格似乎很迷惑,「我們兩個都可以上嘛!」
馬修低聲咒罵著,試著松開凱西的手,「凱西,走開,我不要你受到傷害。」他冷硬的眼神緊盯著瑞格,而這個年輕人的臉則閃過一絲猶豫。
「嘿,沒事嘛!」他邊說邊往後退︰「她是你的,我什麼都沒做,凱西,是不是?」
「沒有,他沒對我做什麼。」她驚駭得口齒不清︰「馬修,拜托,這是我的舞會,不要讓場面難看,瑞格正要離開。」
「是嗎?」馬修平靜的聲音含著威脅,瑞格驀地臉紅了。瑞格被富有的父親寵壞了,不習慣听命于人,這次的經驗令他有受辱的感覺。
「我想是的。」瑞格慍怒地說,每退後一步勇氣就增加一分。「我會等的,一旦你玩膩她了,她會很樂意爬回我的懷抱。」
馬修在掙月兌凱西時扯破了襯衫,可是瑞格已經跑掉了,不一會兒他們就听到他的跑車急急行駛的聲音。
事情發生太快,凱西沒想到瑞格竟會說出這麼難听的話,她氣得發抖。
「來,進屋去,我幫你倒杯白蘭地。」他領著她穿過花園,到她父親以前的工作室。
「好好坐著,我馬上回來。」他讓她坐在一張老舊舒適的椅子上,帶上門出去,不一會兒就端著一杯白蘭地回來。「喝了它。」濃烈的液體滑過她的喉嚨,她嗆了一下,並無助地咳著,等她恢復過來,他再度傾斜杯子,讓她喝得一滴不剩。
「馬修,我很抱歉,你的襯衫破了。」白蘭地的效力使她頓感輕松,笨拙地看著他因襯衫敞開而露出的胸部。
「只掉了幾個扣子。」他語調輕柔,小心地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還好吧?」
「嗯!我很好。」輕輕的低語自她蒼白的嘴唇逸出。
「你應該讓我揍他一頓,」他的語調突然嚴厲,「他需要一些教訓。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她不能思考,頭腦似乎凍結了。
「就是瑞格啊!凱西,你要怎麼做?他會害你砸掉飯碗。」他耐心地說。
「我也這麼認為。」她迷惑地看著他,「我不能再回公司了,我這輩子都受不了再見到他。」她想起瑞格的蠻橫粗魯,不禁渾身發抖。
「我要換工作,他父親的公司不是這世界上唯一的室內設計公司。」
「沒錯,可是還有更嚴重的事需要考慮。他的聲音冷漠而謹慎。
「是什麼?」她驚怖地瞪視著他,「還會有什麼事嗎?」
「他會在某些社交圈散布惡毒的謊言,你會名譽掃地。」他不帶感情地說︰「他會讓每個人相信你是我的情婦。」
她睜大眼楮,知道他是對的。「沒有關系。」
「當然有關系!」自他們進入這個房間後,他第一次表現出自大的本色。
「即使你是對的,我也沒法阻止,」她生氣地說︰「我只有讓這場風暴發生,真正了解我的人,自會明辨是非。」
「有時你還真是天真。」他怒視著她,「你真以為有人會以為你是清白的?況且我在這方面的名聲確實不太好。」
「那當然不是空穴來風。」她酸酸地說,他的臉上慢慢地浮出一個微笑。
「很高興你完全恢復了。在我活動的圈子里這種事不算什麼,可是我不想讓你受到流言中傷。」
「為什麼要擔心我?以前你對安娜也沒這樣關心過,甚至對潔娣也沒有。」她怒視他,這都是他的錯!她不太確定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這一切一定都是他的錯。
「那不同,她們都會照顧自己。」
「哦?你認為我不能?」她憤怒地說。
「你能嗎?」他聲音輕柔,好一會兒之後,她明亮的眼眸懷疑地看著他。
「馬修,不要管我。你幫不上什麼忙,我會另找一份工作,請不要擔心。」她只想要他離開,那麼她就可以回到樓上的臥室,宣泄積聚在胸中的淚水。她不會忘記她的21歲生日!她似乎失掉兩個追求者,工作也岌岌不保。她知道馬修正暗示著他要遠離她,等一切塵埃落定,她不能怪他——形勢實在再清楚不過了。
「有很多補救的辦法,不過需要你的合作。」他平靜地說,而他語尾聲調的變化,使她抬起頭銳利地看進他的眼眸深處,今晚她已受夠了。
「是什麼?」她琥珀色的大眼楮閃著淚光注視他,他低下頭看她時,有一小塊肌肉在他曬得黝黑的臉頰上抽動了一下。「我能怎麼辦?」
「你可以嫁給我。」
有一會她以為听錯了,可是等她注視馬修黝黑嘲諷的臉龐,她知道他是認真的。「我不明白。」她驚訝地瞪著他,「你是什麼意思?」
「當然,你不需要接受。」他眼中有著痛苦的自嘲。「我知道這對你是很大的犧牲,可是,如果我們能在今晚、在瑞格做出任何事之前宣布訂婚,他就傷不到我們。六個月之後,你可以當眾取消這個婚約,你的名譽就可以保住,沒有人會詆毀你。事實上,我想那時候可能會有不少人恭喜你幸運地逃開這個婚約的枷鎖。」
「你瘋了。」她緩緩地低語。
「一點都沒有。同時,在你找到其他工作前,我有很多工作要交給你做。我在葡萄牙買了一棟房子,需要徹底的整修,每個房間都要經過單獨設計;我已經在整理房子的外部,你只要負責內部的設計即可,我會付你錢,這是正式的聘用。」
「我不相信你說的這一切。」她無助地看著他,懷疑使她的聲音提高,「你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瑞格要散布流言又不是你的錯,我不應該和他出去的,我一直對他有所顧慮。你沒有責任幫我另找一份工作,我不會一文不名的。」
「我知道,」他輕輕地說︰「至于我這樣做的原因……」他雙眸閃動,跨步走到她父親大型的木制書桌上坐下,「就算是我欠你父親的。」
「我父親?是為了我爸爸?」她感覺心有如被戳傷般刺痛,卻仍想知道是為什麼。「你能解釋一下嗎?」
「第一次接觸你父親是在我……陷入某種困境時,」他的聲音嚴厲︰「我正遭到挫敗的危機,未做出正確的抉擇。他雖然不認識我,可是通過朋友的介紹,他以財務方面的智慧拯救了我的事業。不僅如此,他還向我伸出友誼的手,大力支持我;我可以說,事情從那時候有了轉機,五年之內我擁有連鎖店及工廠,我似乎能點石成金。」他小心地微笑,「夠清楚了嗎?」
「不夠。」她警戒地瞪著他,「你並沒欠我的。」
「你是你父親的女兒,」他鎮靜地說︰「此外還有其他我現在不想討論的原因。這樣的解釋夠充分了,而且我們這樣做是必要的,你母親也可以免于擔憂。」她迷惑地看著他。
「不。」她緩緩地搖頭,「謝謝你,可是不行,我不能……」
「你能而且你會。」他的聲音嚴厲,她往後縮了一下,緊張地舌忝舌忝嘴唇。「我不是黃毛小子,不會對你垂涎不放。凱西,你並沒有什麼好害怕的,這樣,你和露絲可以免受不愉快的干擾,而你只需在公眾場合假裝喜歡我即可,其余的時間我們可以互相待之以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