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悅嬰 第19頁

作者︰海藍

「馮、姑、娘!」白白的面皮這次真的漲成豬肝的顏色了。

「啊,我又沒被‘親親娘子’嫌棄,你朝著我喊有什麼用?」快樂地頓頓也來湊熱鬧的小別花糖,她笑得心無城府極了,「不再玉樹臨風了的管家老爺,您小心身體啊,再這麼氣下去,遲早會被親親娘子踹下床的啊——」

她突然用力地關上嘴巴。

「馮——姑——娘!」他要惱了哦,他要惱了哦——

「關飛,你在這里做什麼!你不知道花廳里快亂成一團了嗎!還不快去!」

滿懷的心火突然被一盆冷水澆上,不再玉樹臨風的管家老爺一下子蔫了下來。

「爺。」恨恨地一瞪笑得無辜偏又賊兮兮的小女子,他大踏步地走開。

「不再玉樹臨風了的管家老爺,您千萬保重啊!」走得很遠了,他還听到那油滑輕浮的笑音隨風吹到耳邊來,真是——後悔啊!

「你非要惹他生氣嗎?」慢慢地走過來,高大的男人一向威嚴正直的臉龐上竟然含著淡淡的笑,走近她,他伸手替她撢撢沾了草沫的雪白羅裙,揚眉︰「他已經快被我大哥整瘋了,你再踢他痛腳,他若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我可替你擋不了的。」

「原來真的是如此啊。」她喃喃道。

必騰岳驚訝地望她,心中一動。

「啊,關爺。」她突然看他一眼,月兌口問道︰「今日府上不是有貴客登門嗎?您不在花廳里作陪,怎麼跑出來了?」

「什麼貴客,我又做什麼陪?」沒好氣地瞪她一眼,自越來越認識這總笑嘻嘻地小女子以來,他也越來越習慣拿眼瞪她,「我大哥三弟又不是旁人,哪里需要我時刻伴著?倒是你——」他突然傾身,吸了吸鼻子,墨色的濃眉又習慣性地蹙了起來︰「你又喝酒了?」

「呵。」她應付地彎起細白的唇角,小小地後撤——軟腰上突然的阻力讓她只得站在原地,任他拿漆黑的眼瞪地。「七先生說是貴府上的喜酒哩,所以我就陪著小飲了幾杯,同喜啊,同喜!」她笑著抱拳。

「說什麼醉話呢你。」他無奈地搖頭,嘆了聲,攬在地軟腰上的手掌做用力將她的身子按人自己懷里,輕笑著附上她小巧的圓耳,小聲道︰「等一下我用完了晚膳去找你,你不許再跑去鬧關飛啦,知不知道?」唇,有意無意地吻上她的耳垂。

她側身一躲,掙月兌了他的親近,又黑又瘦的小尖臉忍不住騰起紅紅的熱氣來。

「記住了?」他並不再去踫觸她,只將手重新背到了身後,笑望著她少有的嬌羞。

細細眯著的鳳眼兒含怨似的瞥他含笑的臉龐一眼,她反手拉上一旁小別花糖的馬韁,轉身走開。

他靜靜望著她的背影,含笑的唇角也忍不住上彎了幾分。

「啊,好漂亮的小馬啊!」

嬌貴細女敕的女兒嗓音,突然從他背後傳了來,他的眉皺了皺,有了不妙的感覺。

☆☆☆

翠亭,關家兄弟表兄家的異母妹子,正值二八芳華,容顏嬌麗,出身尊榮,向來是想如何便如何的天之驕女,無人敢折其纓的高貴嬌娃。

所以,當出身尊榮的高貴嬌娃看上了她的小別花糖,要騎一騎一試自己多日來學習的成果時,她想也不想地便垂首彎腰退到一旁去,細細斂起眼眉,不再看自己的小小馬兒被套上生平第一次的束口轡頭、玉制馬鞍,被人硬生生地按住騎跨上去。

向來自由自在的小馬兒啊,向來無拘無束的——

「你若真的心疼小別花糖,就去給爺說一聲啊。」

不知什麼時候,皺著眉的管家老爺湊近她,不贊成地盯著她唇角的澀意,哼了聲︰「我最討厭你這樣的人了,從來心里有話也不肯說出來,總憋著心事不怕老啊?」

「怪不得曾經玉樹臨風英俊到沒有天理的管家老爺如今不再玉樹臨風了哩。」吸口氣,她勉強揚起笑眯眯的臉來,細細眯著的鳳眼兒有意無意地瞥了另一端的某個人一眼,果然見他繃緊了白白的面皮。「如果管家老爺真的懂得那句話的意思的話,您現在還會是玉樹臨風的英俊相貌啊!」

「馮姑娘!」白白的面皮抖了再抖,關飛狠勁地瞪她,「沒有人告訴你不該說的不要說嗎!」

心里,則是甚驚!

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秘密的?!

有些慌亂的眼復雜地也望向另一端,在撞到兩道淡淡的視線後忙又狼狽不迭地撤了回來,「可是剛才您也說了啊,總憋著心事會老的啊。」她笑嘻嘻地朝他扮個鬼臉。

「馮姑娘!你現在就盡量地耍你的嘴皮子吧!遲早有一天,等你吃到了苦頭看你後不後悔!」有點惱羞成怒地狠瞪了她一眼,關飛轉身便走。

「我現在就已經嘗到了苦頭啊——」她似乎並沒在意關飛的惱怒,而是突然苦笑了聲。

她的美好的、偉大的、崇高的——浪跡天涯海角、老吞砒霜坐化火堆風吹散——的理想啊,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哩——

甚至,她隱約覺得,她已堅持了二十年的固執也在漸漸地消失掉啊——

「真不知道我當初哪里來得那麼大的膽子那麼大的決心啊——」苦惱地伸手抓抓自己隨便纜在腦後的及肩頭發,她笑得很難看,「我這二十多年看到過的紅塵齷齪還少嗎?明明知道男人是信不得的,明明知道女人之于男人的意義只不過是泄欲的工具而已啊,卻還這麼的——」

啊,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連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啊!

可是回頭想一想這些時日來所經歷過的事——

「那麼男人之于女人的意義又在哪里呢——他對我的意義到底在哪里呢——他真的是可以被信任的嗎——唔,他當初的確是為了才不得不接納我的,可是現在他竟然告訴我,他因為我才產生了——好頭痛啊!」受不了地申吟了聲,她有些站不穩了,便索性抱膝坐了下去,埋頭繼續喃喃自語。

「男人的承諾——我看過多少男人的承諾?當想要討取歡心索要一時的歡愉時,千般誓言萬種應允都能面不改色地一口吐出來,可一旦心想事成了,一旦厭惡了,哪里還記得當初曾經的誓言——從來沒有承諾真的被認真地實現出來啊——他的承諾,我可以相信嗎——啊,他又哪里對我說過什麼承諾啊——」又黑又瘦的小尖臉卻突然熱了起來。

我已經決定了,這輩子我不會娶妻,所以,有沒有名分對你來說,是一樣的,這樣,你明白了嗎?

這——便是承諾嗎?

好惱啊!

她向來是最最固執最最堅持己見的啊,脾氣又臭又硬得讓母親們大喊受不了,恨不得將她當作球隨便地丟給別人去頭疼——

她于是爽快地親手替她們解決了這個難題,自己將自己踢出了樓子——原本以為這一下她終于自由終于可以隨心所欲了啊,哪里知道她這一腳踢得太用力了點——竟然將自己踢到了一個男人懷里——

她該說她是好命苦,還是該說她——

「到底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啊!我到底應不應該相信他的話?!」

啊——好想大大聲地尖叫一聲啊!

但——

熟悉的馬兒嘶鳴突然傳進她埋在臂彎的耳朵里。

她原先並不以為意,本能地揮了揮手,想趕開又要來同她玩鬧的小別花糖,她現在正在思考對她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哩,它先自己去玩——

一愣,她立即抬起頭來,順著馬兒的嘶嗚——痛苦的嘶鳴看過去。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