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抖了下,根本不敢再看他,心則提到了嗓子眼。
「一名女子,竟然會突然出現在這里?」男人冷笑似的哼了下,黑眼眯起滑過她縴細的身軀,另一只手微一動,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已一把扯開了她雙手緊裹的單衣!
她惱叫一聲,用力抓向他的手臂,在他躲閃之時猛地低頭滑過他的身側拼命向院門沖去!
老天爺,她可是知道他的「隱疾」的底細的啊,才不要像後花園偏院里的那群不再是女人的女人一樣,被他毀了身子壞了一生!
但還沒來得及逃開一步,一股沉重的壓力從她背後閃電似的猛壓了過來,「砰」的一聲,她的胸口一痛,已被這明顯喝醉了的男人結實地壓在了地上!
不要啊!
她急得快哭出來,雙手使勁撐地,卻無論怎樣也移動不了自己分毫,手想也不想地反摳,她竟然抓住了他的頭發!咬牙用勁一扯,只听見了聲冷哼,眼一花,她已被他翻轉過身子,面對上了他含著濃濃的如漆黑眼!
心,一下子冷下來。
她知,她逃不掉了!
第二章
「大人,大人?」
漲澀困頓的黑眼慢慢睜開,掃過身前躬身束立的一干人等,再瞥一眼自己身上凌亂的衣衫,他皺眉,毫不意外自己此時的狼狽境況。
「幾時了?」接過關飛遞來的披風,他站起身草草整理了下衣著,望一眼正暗的天色,頭,依然在宿醉之中。
「三更剛過。適才護衛們久候不見您回房,怕您醉酒——不放心,我們才尋了出來。」關飛小心翼翼地瞅他毫無表情的臉一眼,遲疑了下,還是問了出來︰「爺,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他哼笑了聲,望一望四周,「有事的,該是那女子吧。」
「那,那名女子呢?」他們是听了馬夫的通稟,才尋到這馬廄跨院。進院門便一眼看到了自家的大人仰面躺在牆角之下呼呼大睡,若不是看他衣衫凌亂不堪,再知道他的——隱疾,他們再見到四周並無該存在的人存在後,還差點以為他家大人——
呃,不該說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皺眉思索了下,京師赫赫有名的銅獅關府的當家主子關騰岳竟出人意外地噫了聲。
「怎麼了,大人?」
「我昨晚雖酒醉,行動有些狂亂,但神志卻還是有著幾分清楚的——府中可有年輕的幫佣婦人?」
「婦人?!」關飛訝叫。
「你吃驚什麼?」沒好氣地再哼了聲,他道︰「那女子——不是處子之身。」不是完璧,那不是婦人難道還能是姑娘家不成?「或者——府中有人敢膽大包天地私下攜了女妓進來?!」
「咱們誰不知大人生平最膩青樓,哪里有人敢自找苦吃?」關飛小聲地頂撞一句,而後正色地道︰「您真的知道——」
「你當我是什麼!」沒好氣地瞪手下人一眼,關騰岳再哼,「即便我平素很少——可你莫忘了,而今那些女子是為何住到府後花園去的!」他出身豪門望族,若不是家世清白的干淨女子,如何可以近到他的身側更得他——哼,難道他連女子是否處子之身都分辨不來麼?更何況——
眯眸,他憶起那場狂縱歡愉——那女子除了初時的掙扎反抗,在他——強行求歡時,她——明明深懂男女之術的!
眉,立刻擠成了團。
但他卻無法否認,昨晚他得到的,是生平頭一遭的極致歡愉!
極致歡愉!
身心不由自主地一蕩,深藏胸月復間的差一點就幾乎又要翻騰而出!
「去將那女子與我找出來!」
「大人可記得那女子的身形容貌?」
「院中無燈無月,她又身處暗地,我如何瞧得到——」再想來,那女子似乎是故意隱藏了她的身形容貌!
這一下,他要尋出她的決心更盛!
「那,惟今之計,只有將府中所有奴僕集合起來一一察看了。」關飛想了下,低聲對身旁的護衛小聲說了幾句,便揮手要護衛們離去,而後笑也似的嘆一聲,「就請大人回房梳洗,再移駕府中大廳。」
「你有把握?」
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話關飛可沒膽子說出來,只硬起頭皮笑著應了聲。
依以往慣例,凡被他家大人——求歡過的女子,先撇去隱處之傷,單是在幾日之內,十成十是無法行動自如的——
噫?
他突然也愣了下。
「你想起什麼來了?」
「爺——」他遲疑地望一望四周,而後湊近他家主子大人,小聲問︰「您可還記得,那女子——真的不曾受了什麼——呃,就是——」
「她絕對沒有受傷!」關騰岳不甚高興地瞪他一眼,「她若是受了傷,哪里還能自行逃月兌?除非有人幫了她一臂之力!」他隱約記得,他獲得極大滿足之後,曾想將那女子扯到光亮之處看她是否被他弄傷,卻被那女子用力掙月兌,對他嚷了句什麼便倉皇地逃走了!
竟然能在他求歡之後自行走掉!
哼。
他不知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惱。
心中五味雜陳,他瞪關飛一眼,口氣好不起來。
「你還站在這里干嗎!有空閑著發呆就不知去好好查一下嗎?」
模模鼻子,關飛看了他一眼,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身為人家下屬的,自當急自家頂頭上司之急,想自家主子所想嘍。
行禮,準備按主子吩咐下去找人去。
只是,這神秘而又妖媚一般的女子,他們見也不曾見過,該如何去找?
「她似乎能自由出入這養馬的跨院,關飛。」
他的主子大人閑閑提供惟一知道的情報。
必飛心中猛地閃過一道油滑輕浮的人影,登時額頭冒出冷汗來。
不會那麼——倒霉吧!
「關飛?」
「啊,我這就去查,這就去查!」再也顧不得主子大人關注到自己腦袋上的視線,他飛也似的跑出這惹了大亂子的跨院去。
老天爺啊,他可是從來不曾生過什麼壞心眼的啊,就算平日里總想找點樂子瞧,卻也是沒有任何壞心思的啊!他可真的不是存心的啊!
而後提心吊膽地按主子的吩咐,他集合了府邸中幾乎所有有嫌疑的男女奴僕,卻沒找到那個也絕對身有「天賦異秉」的神秘女子時,每日早起去湖邊溜達回來的賬房先生低聲對他說了一句話。
他剎時真的如同被一桶冷水在三九寒天澆上了身,冷汗淋淋,頭皮爆炸。
他想看的一出好戲,似乎真的送到他面前來了!
他卻不知該不該向因失望而惱火不已的主子大人說出實情。
☆☆☆
「小馮,小馮,小馮——」
嗓門極大、極尖的呼喊由遠及近,漸漸闖進她迷糊著的頭腦中來,她懊惱地申吟了聲。
要命啊——
渾身上下酸痛到極點、無一不在瘋狂叫囂著「生不如死」的僵硬肌肉,如灌了八斤鉛水又如有十萬個小表拖著白棍敲敲打打的腦袋,艱難地強行眯開了線縫的眼前更是白茫茫又金燦燦的模糊一片——
她而今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小馮!」
這一次,大大的喊叫直接從她的耳洞里爆裂開。
「我死了——」她雙手捂住臉,不想要自己此時毫無防備的狼狽容顏被不相關的人看到,僵直酸痛的身子費力地翻身靠著身後的山石坐起來。
「小馮,你怎麼啦?」
「昨天太熱了嘛,所以我就偷偷跑這里來泡澡,誰知道舒服過頭——我在這湖水里泡了整整三個時辰啊——」嗓子干啞得要命,她深吸氣,努力振奮萎靡的精神,捂在臉上的手指暗暗地用力,強迫將蒼白的臉擠出一點點顏色來——可是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