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他依然輕輕地拍撫苦惱的小女子,「哥哥知道你一時扭轉不了心態,沒關系的,咱們還有長長的一輩子來相處呢,是不是?」
「煩死我啦!」她努力皺臉又眯眼,恨恨地敲打眼前的寬闊胸膛,「我還沒談過戀愛呢,什麼也沒享受過就被迫地嫁了,我不要了啦!」偶爾做做白日夢的她,還幻想著言情小說中的浪漫戀情會降臨到她的身上呢!
現實與夢幻果然是有差距的。她結婚了,卻沒有浪漫的月下約會,沒有浪漫的燭光晚餐,沒有浪漫的求婚玫瑰,更沒有浪漫的教堂婚禮!她的婚事,與浪漫扯不上一點點的邊!
可惡。什麼她想嫁、他要娶?什麼孩子們要她?說穿了還不是他想圖個清靜?還不是他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將一雙兒女托付于她?嗚,她不想活了。
「好了好了。」他依舊用柔和的聲音勸慰著懷里一臉失望外加挫敗的小女子,「你要談戀愛,哥哥我可以給你呀。你想浪漫一點,哥哥也奉陪到底,好不好?」二十二歲便結過一次婚的他,對于戀情早已看得根淡。在他看來,再怎樣濃情蜜意的愛情,再怎樣如膠似漆的甜蜜,終歸會有變淡、有疏遠的那一天。愛情算什麼?它還比不上長久相處下來的親情可珍可貴。至少親人間的親情是永遠存在的,是無法拆解的。
早已三十而立的他,對于愛情已是淡笑處之,再無奢想。而輕松快樂的親情,才是他最想擁有的、一輩子不放手的寶貝。
「少來了!」沒好聲氣地瞥了他一眼,自哀自怨的小女子不屑地一哼,「拜托,大哥,做不到的事少講。」他是怎樣的人,她豈會不知?
堡作努力,生活嚴謹,作風保守,思想陳舊。他恢復單身身份已好幾年了,追他的女人不知有多少,卻從沒見他動過心。人家請他吃飯,他總是在餐桌上大談國事天下事,不給人家女孩子一點暇想的空間;人家邀他參加聚會,他要麼推月兌,要麼與其他商界人士擠在一塊,對人家女主人理也不理;人家送花給他,他認為是公務往來;人家直接向他告白,他竟然愣愣地轉身離開!
簡直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們女人家嘛!要這麼一塊榆木疙瘩談情說愛?嗤,天要下紅雨!
「真弄不懂當初房玉為什麼會嫁給你!」她憶起前任嫂子,嘲弄地沖他擠擠鼻子。一個不懂一點風花雪月的笨蛋,竟然還能拐到一朵漂亮的牡丹!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要嫁,我也需要一名妻子。╴兩相情願,不就是了?」井尚文仍是淡淡一笑,對于前任妻子的離棄毫不見怪。
合則聚,不合則散。沒什麼的。
「別告訴我,你老先生對人家沒有一點關于愛情的想法!」
「愛情?」他挑了挑眉,「或許有一些吧!」當初大學四年級,同班的房玉一直喜歡他,,大學畢業後甚至為了留在他身邊而放棄了出國的機會。他想,這便是愛情的緣故吧?于是,他娶了房玉。
罷結婚的那一段時間,可能是年少情狂的緣故吧,他與房玉過得真的是很開心,可以說很幸福。但幾年過去,陽陽出世、井氏公司拓展領域,夫妻兩個就開始聚少離多,再也無法長時間的私下廝守。最後,房玉終于忍受不了閨中獨守的苦,生下月月後便與他離婚,與昔日苦追她的舊男友比翼飛走。
愛情,到頭來不過就是一場空而已。
「清秀,咱們現在的生活不好嗎?」有圍繞膝下的可愛兒女,有溫暖的家,也有親親愛愛的親人,「不過是多了一種身份而已,不用太在意的。」若是婚姻能讓他永久地保有這份親情,那麼他無條件地服從于婚姻。
「是哦,不用太在意。」她翻一翻杏眸,自知無力回天,也就放棄了對自由的抗爭。老媽早先打電話過來,對于她嫁給井尚文抱持著超級無敵的樂觀贊成態度,井爸井媽更是高興得不得了。而那兩個終于得以成功地霸住她、讓她留在家中走不成、離不開的小小井家下一代,更是開心得無法形容。
特別是今日,陽陽甚至還說什麼因為她是新娘子,然後就像小大人般自己乖乖上床休息去了,連一向沒她便睡不著的小小尾巴也自己抱著小趴趴熊入夢了。
嗚,全天下認識她的人都對她深陷大井這一件事毫無反對意見,而且還都舉雙手贊成!她的天咧!
「好了,今日是咱們的洞房花燭之夜呢,不要再唉聲嘆氣了好不好?」長指扭了扭胸前嘆氣又嘆氣的小女人的、軟軟的小耳朵,井家新郎笑得甚是得意。
終于能光明正大地擁有了「起床鬧鐘」,他的得意來得很有理由。
「你管我!」反手拍開揪著她耳垂的可惡長指,苗清秀坐起身來,「算了,反正我也反抗無效了,就這麼著吧!」唉,她的命便是這井家的了。
然後,她雙手撐床、便要下床離開。
「哪里去?」大掌握住了她的素手。
「我還能哪里去?」她可憐兮兮地吸吸鼻子,撇了撇紅唇,「回房大睡一場啦。」希望等她睡醒後,便發現今日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荒唐的夢境而已。
「房間在這里。」他笑得神秘莫測。
「啊?」她一時還沒有明白過來。
「夫妻不該同睡一房、同床共枕嗎?」這個可愛的小呆瓜!
「夫、夫妻?!」她咽一咽口水,頭皮開始發麻。
「今天咱們已結婚了。」他慢慢地提醒她記起來。
「我知……知道啊……」她的臉漸漸地開始紅起來,「可是……可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他們兩個人要睡在一起?呃,想到那種情形,讓她的心里不自在到了極點。
「有什麼好奇怪的?」他稍微用力一拉,便將床邊有些呆愣的木頭人扯回到自己大敞的懷里,「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不是嗎?」
「可、可……」她結結巴巴地問,渾身僵硬地癱在他的懷中,一動也不敢動。
「一時無法適應?」他輕輕地拉著她躺到大床上,慢慢地覆上她柔軟的豐軀,笑得開心。
「是、是啊。」被他壓在身下,她真的好想哭。他和她親如兄妹耶!
「放輕松。」他依然微微地笑,伸出手指在那張通紅的小臉上輕輕地描畫,「沒什麼好緊張的。」
她才沒緊張呢!她只是很不自在而已,「尚、尚文哥,你能不能……」她可憐兮兮地揚起頭。
「尚文。」他用指點上她著火的紅唇,與她四目相對,「不可以再喚我哥哥。」否則,她的「別扭」仍會持續下去。
「好、好啊。」她咕噥一聲,根本不敢張開嘴。他的臉近在眼前,那兩片好看的唇幾乎是隔著他的手指與她貼在了一起。這個情形也太、太……太暖昧了吧。
鎊種思緒不斷翻轉,她清明的思緒逐漸成了一團粘黏的漿糊。唔……漸熱的體溫,漸變的親密,漸漸放松的軀體,她陷人二場綺麗的夢境之中……???
事實證明,結婚真的只不過是多了一種身份而已,沒什麼其他的改變。
「陽陽!你動作快一點!」用力扯住總想縮回床鋪大睡的小身子,苗清秀咬牙切齒地吼,「遲到啦!」
「秀姨,輕一點!輕一點啦!」再也無法昏睡的井少陽揉一揉被擦得生痛的臉蛋,搶過濕毛巾,「我自己來啦!」嗚,秀姨怎麼一點也不賢惠呀?是誰說女人只要結了婚,就會成為小鳥依人的溫柔媽媽的?騙人的啦!明明他的秀姨還和以前一樣嘛。每天只是對他吼來吼去的,一點溫柔的模樣也找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