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六月就畢業了,這個世界樣樣好……嗯,有一點不好,就是藏在黑暗中的仲諾令她頗為困擾。
「我說的沒錯吧,我們新來的業務真的有幾個帥哥。」午休時間,陸文芬窩在桑瑜辦公桌上吃飯。
這句話不知說了幾百次,無非就是要得到桑瑜的認同。
「我承認你的眼光不錯,可是文芬,說這麼多有什麼用,你不是一個都看不上?」
「才不是看不上,我眼光沒那麼高,只是這種事得慢慢來嘛!我覺得我們公司有發展潛力。」
「這幾個月來的業績確實有明顯上升,他們不但年輕也有實力。」
「年輕人一多,整個公司就有朝氣,不再死氣沉沉,看見鐵公雞也不那麼討厭,小瑜,留下來繼續為公司效力吧,我覺得你也很有潛力。」
「以前我是嚷著畢業後要找一家更好的公司,現在看來,似乎可以在這里學到不少東西。」
「一定可以,有潛力的你一定可以學到許多東西。小瑜你認不認為白立遠是業務中最突出的一個?」
陸文芬說︰「我覺得他最優秀、最亮眼、也最吸引人,那種渾身散發的魅力真教人不可忽視。」
桑瑜咧開嘴,調侃她︰「我好像嗅出一點跡象了。」
「你真的有感覺了嗎?」終于帶出桑瑜麻木的女人直覺了。
「他算不錯了,待人有禮客氣,有一點幽默感,男人像塊石頭就很難相處,可惜太好看了,怕會抓不住,優點反倒成了缺點。」她客觀的分析,怕陸文芬到頭來會一場空。
「不會的,我看他雖然表面上是調情聖手,骨子里卻是愛情專一,他不會見一個愛一個的。」陸文芬拼命替白立遠說好話。
眼見陸文芬,一顆心全倒向他,桑瑜從來沒見陸文芬如此神魂顛倒過,何時起為他沉迷了?「別讓感情沖昏了頭,你要看得遠,想得深啊。」
「以我的經驗,這次我看得很清楚。」她堅定的點頭。
「那我只有祝福你了。」既然勸不動,只好希望他們倆能有圓滿結果。
「祝福?你想到哪兒去了?」
「當然是祝福你跟他啦。」
陸文芬斜眼睨她,「嗟,不要因為我欣賞他就捕風捉影,這種無中生有的辦公室戀情會惹來很大麻煩。」
「咦,整件事都是你說的啊!」不是她滿口稱贊的嗎?
「你這種人的腦筋還真高明不到哪兒去。我開頭說一你就認為是二,這世界最容易欺負的就是你這種人了。」
說得真好,她不就讓仲諾吃得死死的?
「我問過白立遠了,目前他沒有女朋友。」
他這麼出色會沒有女朋友?「這麼直截了當的問他這種問題,還說對他沒意思?」
「我替你問的!」真拿她沒辦法。
「哈……少雞婆,我什麼時候要你牽紅線了。」
「那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陸文芬問她。
腦中霎時浮現仲諾那張臉。為什麼會想到他?
「有沒有?」
「當然沒有,我生活這麼規律,每晚早早就入睡,怎麼會有男朋友!你問他這個到底想做什麼?」
「別以為我臉皮厚,事不關已,正因為我以平常心自居,所以才敢替你出頭;要不然對著愛慕的人,這種事還羞于開口哩。」
「你確定不是以我為借口?」桑瑜還是不相信她的居心。
陸文芬白了她一眼,「我才沒那麼不入流,小瑜,你真是一點神經線都沒有,他不覺得他常找你嗎?」
桑瑜邊想邊答︰「問一些問題而已啊,他剛來不久,當然不熟悉。」
「問你咖啡怎麼煮?問你影印機怎麼用?這麼芝麻點大的事他都不會嗎?跟你借刀片,問你要漿糊,拜托,這些東西跟總務吳小姐拿就有新的,干什麼三番兩次找你,不嫌麻煩啊!」
桑瑜呆愣在一旁,靜靜的想著她的話。
「你有一點女人的敏銳度好不好?」
桑瑜猶自懷疑,「會不會你想錯了?」
陸文芬嘆氣,「雖然稱不上身經百戰,可是也夠格當你的軍師了。說句不怕傷害你的話,我長得比你好看,座位比你又遠不到哪兒去,對誰都盈盈笑臉,他為什麼不找我?」
桑瑜一想,好像真的有那麼回事。女人真虛榮,一听到有人喜歡,整個人都輕飄飄了,看來魅力真是女性自信的來源。
「嗅出某種跡象的人是我才對。」
「你真的這麼認為?」她還是不敢相信這麼幸運的事會落在她身上。
陸文芬低著頭問︰「他很帥,眼楮炯然有神,那個鼻子看來就很有個性,平常跟人說話溫文儒雅,談起公事又有說服人的魄力,唉……我會不會把他的好說得太夸張了?」
桑瑜贊同︰「沒有,他好像就是那樣的人,我還是不敢相信他會看上我。」搖搖頭,「我這麼鈍的人,有什麼好?」
「說不定他就是看上你的鈍。」
「喂,我說自己鈍是客氣話,你說出口就是批評了。」
「本來就是,一不懂觀察左右,二不會把握時機,想不想改變一下命運?桃花運來了,還是超猛大桃花。不用再考慮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喔。」
或許可以改變命運,她要享有正常的感情生活,她要擺月兌仲諾,那個與她夜夜痴纏的人。
***
陸文芬提醒了她白立遠的事,桑瑜自此開始留意,他確實常借故找她,也會將接洽業務時發生的一些趣事說給她听,說時口沫橫飛,趣意盎然。
桑瑜不明白,像白立遠這麼斯文和氣的人一直是她追求的對象,現在都已經擺在她面前,為什麼需要別人點醒她才看得到?
以前是陸文芬與桑瑜的午餐聚會,現在新加入白立遠一人。三人場合,白立遠發表言論的時候居多,在場的兩位女性中,他的目光大部分停留在桑瑜身上。
再明顯不過了,桑瑜實在是受寵若驚!
成為仲諾的禁臠不知何時才能解放,這讓桑瑜不敢全心放入這段情感。
如果有人要拉她一把,有什麼理由她要自暴自棄?
對于仲諾,她刻意表現的心不在焉。
她不再像往常一樣任由身體支配理智。過去她會因仲諾手指的撫觸與激情交纏親吻搞得心亂如麻,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迎向他的霸道需求,她會達到極致的天堂境界,事後又氣惱恐懼自己的縱情行為。
若任情感自由奔泄,她會變成一個連自己都討厭的人。
有了心理建設,她下定決心要把握這次機會,逃離仲諾的禁錮。已往的回應趨于被動,快感的申吟轉為沉默。
仲諾的熱情踫到冰山,他吶吶的問︰「不喜歡我這樣?」
「怎樣才肯放過我?」她伸手抵住他壯闊的胸膛,撐出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喜歡這種關系。」他的身體不放過她,那感情呢?不去想,伸舌頭舌忝了她的紅唇,「喜歡感受你身體的顫動,更愛听你發出激情的申吟。」
這就是她罪惡感的來源。
「這樣是不對的。」他帶火的手正滑過她的雙峰,停在小骯上。
「男歡女愛,天經地義;陰陽調和,千古不變。」他嗅吻她的香肩。
「你跟我不符合自然界規律。」定住他停在小骯的手,不讓他再恣意挪移。
「是嗎?」邪笑著將舌送入她的口,吸吮她香潤的舌。
桑瑜必須裝作木頭人般毫無反應,好凸顯她的抗拒。心中的痛苦正與身體的決定做拉鋸戰。
察覺她的不對勁,離開她誘人的濕潤︰「你心里有人了?」
「這樣你會放了我?」
***
白晝,桑瑜暫離了他的黑暗世界,仲諾不由得在靜寂的黑暗王國里思索著︰「桑瑜有喜歡的人!」這個念頭令他感到惶惑,挫折與心痛的惱恨這些情緒又從哪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