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夫人、三少爺,」行完禮後,站到了一邊。
肖無極第一個不客氣地捧月復大笑,「不會吧!楚兒,別逗了!唉呀!真像死了‘老爺、夫人、三少爺’,」笑著還甕聲甕氣地學了一遍。
「她不是在說笑,她就是杏兒!」孟子宜剛上完朝回來,見家里好像比平時熱鬧了許多。一打听,說岳父一家來了,就知大事不妙,迅速趕至這里。果然見杏兒無措地站在那,又見無極的過度反應,就說出了事實。
「杏兒?」無極鬼喊鬼叫了一聲,慌忙捂住了嘴,用眼楮的余光掃視了他爹一眼,果不出所料,肖遠山在狠狠地朝他瞪著眼。
楚兒的母親沈秀一听是杏兒,可急了。她一把抓住杏兒的胳膊,「杏兒,那楚兒呢?」她著急地問。
「小姐那天听見老爺和爹的談話,就和我調了身份,她易容成我,而我成了她回到思過堂,而小姐跟著我,直到我上了花轎,她才去丁羽君小姐家,後來你們就知道了,」她說到這,心里慌得更厲害了。
子宜見到妻子這樣,更生憐惜之心,摟她入懷,輕聲呵護。
肖遠山看到他們的濃情蜜意,倒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楚兒,他們還真可能拆散這段好姻緣,對于孟子宜,他可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只可惜楚兒沒這福份。
「老爺,其實小姐早有心儀之人,听說叫冷寒塵!」杏兒的這句話無疑是晴天霹靂,在眾人心中炸開。
「冷寒塵」這可不是普通的人,江湖上排行第一的冷面殺手,他的行動絕對詭秘,一般人不可能輕易見到。
無極對這件事反應同樣激烈,「冷寒塵?他屬于鬼闕門,前些日子在洛陽偷襲我爹的那些殺手都是屬于鬼闕門,難道這與楚兒兩次受傷都有所關聯?」
「近幾年,海防松弛,東洋的武士、商人和海盜,經常騷擾我朝沿海地區。朝廷調集軍隊,派我去肅清這伙強盜。最好還要找些江湖上的那些高手做幫手,而成王爺給我的名單上,就有冷寒塵這個人。雖說他高深莫測,但亦正亦邪,我想給他一條正道,通過楚兒,他應該答應吧!」孟子宜對于楚兒認識冷寒塵卻有了一些喜意,他找到了解決難題的關鍵,當然高興了。
版別了孟家,在途中,肖無極向他爹建議道,「爹,我看我們還應兵分兩路,你和娘先回府,到丁伯家去探訪,了解事情的真像,而我,去杭州會會羽君的夫婿,說不定,楚兒也在那。」
「早去早回,忘了正事,你啊,最讓我頭疼了。唉,要是你有無逍、無遙他們一半穩重就好了!」快分別了,肖遠山仍像老媽子一樣嘮嘮叨叨。
肖楚兒醒了。但好像一時半會頭腦仍未完全清醒,她想抬起手捏捏身上的肉,確定一下這是否是一場夢。可手臂好像被千斤石塊壓住了,動彈不得,渾身上下酸痛不已,好像有千萬只小螞蟻在吞噬著她。這個念頭一起,對呀!她感到疼了,可以感到疼了,那她是活著了。在自我催促下,眼楮漸漸睜大子。
冷寒塵目不轉楮地望著,害怕在閃神中,她會棄他而去,永遠不會回來。
他們就這樣痴痴地對視著,有人進來的開門聲都渾然未覺,仿佛天下只剩下他們兩個。
「咳,咳,」卓易凡進來清清嗓子,不識相地打斷了人家的好事。
「哦,家父估計楚兒小姐快睡了,特命我給她送藥來了,等你吃完藥後,你們再繼續,」他還真會作弄人,再次提醒了剛才的尷尬。
楚兒非常敏感,她明感到冷寒塵的懼意,難道是她造成了他的不對勁?她的身體動不了,可不代表她的腦子也動不了。如果她問,他一定不會告訴她實話。于是,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卓易凡。在她強烈的注視下,卓少主終于接受到了。
他輕踱到床前,俯,把耳朵貼在楚兒的嘴邊。
楚兒用沙啞的嗓音費力地擠出了幾個字︰「我——是——不——是——沒救了?」
卓易凡猛然回答︰「這個問題讓冷兄幫你回答吧,我爹曾向他詳細地描述過你的傷勢。」
冷寒塵沒想到楚兒這麼聰明,這麼早就發現不對勁了。為了她能減少些壓力,為了他自己,他向她撒一次謊,「你雖然傷得很嚴重,但這里可是卓家莊,有著江湖上最為盛名的醫藥經典,你會沒事的,」
寒哥哥說話好好听,看他那有稜有角的臉,不知笑起來如何?于是她佯裝不信,委屈無比的念道︰「我不會相信的,除非——你——笑給我看!」
笑?這對他來說,多陌生的字眼!自十歲那年被趕出家門,他就忘了該怎麼笑,心中只有仇恨,想一朝如何復仇;想如何才能使自己的武功不斷精進;後來又想如何才能完成鬼闕門的任務,一天天的過去,他真的忘了該怎麼來表達人們最尋常的表情。
冷寒塵見桌上的藥才想起,肖楚兒吃藥這件事。他先用嘴吹了吹藥碗里的熱氣,想使它加快變涼,然後端到楚兒的床前,再一口一口地喂著她。
「鬼煞,門主讓小人帶給你一封信,請過目!」同樣是黑衣使者傳令,可這次卻是閻立的親筆信,說不定,自己遲遲未完成任務,已惹門主生氣了。他撕開了信,「速殺肖遠山,否則肖楚兒性命不保!」十四個字觸目驚心,要是平時,他真的能為楚兒,殺了她父親,但現在不會。可憐閻立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他都不能肯定等鬼闕門的人找楚兒時,她還能健全地活在世上。
那天晚上,卓振霆告訴他,卓家祖傳的只是延命丸,治標不治本,最終仍然要找那種神密的特效藥方,可這種藥方已經失傳了。當年他娘自殺時,卓振霆也是給她服了延命丹,可娘還是寧願選擇死亡,也沒把那種藥方說出來。楚兒的事處理後,他再和卓振挺算這筆帳,然後追隨楚兒而去。但他卻什麼也不能說,只要楚兒能開心地活完余下的日子。
他默默地看著天,天上的星星只有寥寥無幾的幾顆,在這樣的心境,這樣靜的夜晚更顯得寂寞的可怕,四周的黑暗好像團團地向他不斷涌來,壓得他心頭悶悶的。
第3章(2)
忽然間,他覺得臉上涼冰冰的,一觸模,是水,可天空沒有下雨。滑落到嘴里,咸咸的難道是淚水?他又有了普通人所具有的情感,他應當高興才是,可心里卻有一種窒息感。
「誰?」不愧是冷寒塵,恍惚中都能準確地知道有人在身後。
「是我,卓振霆!」從身後的暗處閃出一個人,正是卓振霆。
「易寒!」
「不許那樣叫我!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叫冷寒塵,你的仇人,」他的口氣仍然冰冷,可眼神因為見到眼前的人而略為放松,幸好有夜幕的掩飾。
「我今天來找你,不是與你爭辯這件事的,你知道肖姑娘的傷勢和你娘當年的情形有許多相似之處,雖然有些事我不便告訴你,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種特效藥方肯定存在,極有可能在扶桑!」卓振霆按捺住心中的痛楚,小雪,對不住,我還是告訴我們的兒子了,將來我去陪你了,再向你陪罪吧!他默默地念叨著。
冷寒塵听了,頓時很驚訝,月兌口而出︰「在扶桑,怎會在扶桑?」
「恕我無法再告訴你,將來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等肖姑娘的事處理完了,我任你處置!」話語中的酸楚、無奈使他一下蒼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