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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雁心 第26頁

作者︰關雅

我听半天不敢吭出一句話,握若我的那雙手一松一緊地告訴我,嘉伯正在壓抑他的脾氣。

半天他才尖銳地回答︰「她不是身分不明的女乃媽,她是前任公爵的女管家。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勸外婆您別再攻擊她。」

「我道歉!但外面的人傳得凶呢!你爺爺雖死了一年半,謠言還是不止。這也難怪,她跟你媽同個年紀咄!若要仔細算,也不過五十四歲而已。公爵臨終前下的遺囑,硬是讓她有終生居留在荊樹莊的權利,還分她一些家族股份……」

「她是我女乃媽,這些權利都是我向爺爺要求的,為了報答她的照顧之恩。要是我母親還在世的話,我相信她會支持我的,希望這理由夠充分。」

男爵夫人深知即將觸怒外孫,但仍舊緊逼說著︰「你還在跟那個高文來往嗎?這真不是個體面的事,他們只是有幾個銅錢罷了!」她按著轉向我和黛安道︰「高文的曾袓父在十九世紀末就是格蘭斯特七世的總管,要不是你先生嘉伯的曾袓父出資讓高家創業的話,哪會有「尚氏鋼鐵」這如雷貫耳的名聲,這全拜格蘭斯特之賜啊!」

「男爵夫人!」嘉伯冷冷的直呼他外婆的名餃,提醒她失言了。「我希望您指出這點只是為了跟黛安及霏比說明人只要肯上進,一定能出頭天的道理。事實上,我非常景仰高文,因為創業維艱,守成更難。」

男爵夫人氣得臉色發青,雙手抖個不停。我注意到她對別人不時以言語刻薄飽擊,一副高貴女王的風範,但卻拿她外孫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用小銀叉戳起一小塊蛋糕吃了起來。

那一晚,我成了代罪羔羊,嘉伯把自己反鎖在書房內,不讓任何人進去,連我也被拒于千里之外。

也許他真的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思及此,我就踱步先回寢室休息。等著他時,瞌睡蟲就拜訪了我,但我仍依稀听見門被打開而後關上,他拖著蹣跚的步伐走到床邊,躺在我身旁,緊緊地摟住我,低聲飲泣。

我靜躺著讓他盡情的發泄,听到他如嬰兒般無助的嗚咽。

第九章

外婆來訪的小插曲,使我對嘉伯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他也有脆弱的一面。除了扮演他的妻子外,我決心舍棄嬌羞的態度,以一個成年人去面對他;唯有如此,我兩才能彼此互相扶持。

他不喜歡這樣的改變,仿佛才一天我就變成了他的母執輩,而不是可以讓他嬌寵的妻子。

「大娘!」他故意以這等戲謔的口吻喚著我。「我不喜歡被看成一個五歲大的小孩,如果你只是因為懷孕而母性大發的話,我求你別拿我做實驗,把目標轉移到高文的小女圭女圭身上,都比我強。」

「看是誰在鬧別扭了!」我說著拿起室內的便鞋,要幫他穿上。

「老天!留這小事給我自己做吧!澳天若你心血來潮是不是還要幫我系鞋帶、穿襪子呢?我討厭你這樣子服侍我。你是我娶來的妻子,不是古代東方的妻妾,就連僕人做的事都比這等事高尚。」他說便拿著便鞋自己套上,並且拎著皮鞋放回櫃上。

「你上下班,東奔西走,我卻閑賦在家里、無所爭事。幫點小忙,你卻嫌我煩。」

「藉題發揮!懊不會又收到哪家大學寄給你的聘函了?告訴你,這招不管用的,不準你教書,就是不準。」他豎起濃眉,長睫毛荒謬地翹起。

「你不準!是我準許你不準的,決定的人是我。」我生氣的重敵他的大腿。

這時門鈴又響了,最近的不速之客來得還真是今我們應接不暇,我們兩人都好奇的互看對方一眼,不解會是誰,竟挑了這個時間來訪,通常人們是不會在晚餐前突然造訪的。

詹森回來通報。「少爺,有位史考特先生求見。」

嘉伯的臉倏然地轉成大理石般的雕像,藍眼頓蒙殺氣,他讓詹森杵在那兒決d久,才重吐一句話出來。「攆他走!否則報警。」

我起身要走向長廊,但嘉怕緊扣住我的雙手,使得我動彈不得,他修長整潔的大手愈掐愈緊,直到我忍不住痛得叫出聲,他才大夢初醒般的放開我。

不料,門前傳來了撞擊聲,一個男子沖揰人屋,他一見嘉伯就大放厥辭。「你夠狠,想跟我玩!門兒都沒有。我寫的慰問信一封封都石沉大海,你以為避不見面就沒事了嗎?」他發狂似地嘶吼著。

嘉伯冷冷地道︰「慰問信?你指的該是勒索用的黑函吧!很抱歉,我對你的提議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再如此不請自來,我會報官的。」

「你不會的,」他洋洋自滿地回道。「你們一向沒這個膽子,尤其是你叫了那麼多年的爺爺,與你相比,可是識相多了!」

「是嗎?你可以試看看!」嘉伯得蒠的笑了。「是嗎?我爺爺絕不可能接受勒索!」

「你叫那老頭「爺爺」搞清楚,你跟他一點血緣關系也沒有!」

我倒牰一口氣,看了嘉伯一眼,他則冷眼盯那男人。我生氣地也瞪著這名穿著花俏的中年男子說︰「這位先生,你若要是再口出誑話,我是真的會請警察來的。」

「你去呀!但先問你先生的意思吧!我賭他沒種。」他雙手放人色彩華麗的西服口袋內,掏得袋內銅板響叮當。

我看了嘉伯一眼,他也回看我,給我一個鼓勵的微笑。「這回你可失算了,史考特,我的的確確有種!」說著就走向電話,撥了個號碼,他穩穩地將電話拿在嘴邊,清清楚楚的將每一個字念出。「我要報警,是,這褢是梅菲爾區一百零五號,是私闖民宅及勒索,請你速派警員來處理。」他說完後,鄭重地放下電話筒,轉過身來,雙手一攤。「我不敢嗎?」說完哈哈大笑,甚至笑得歇斯底理。

這個叫史考特的男人,似乎也其沒料到他敢如此做,反而不知所措,良久才大喊出聲︰「你瘋了!我只是要錢,錢可撫平一切,兒子給老子錢是天經地義的事!」

「錢沒有!你是要~續留下來等警察,還是給我滾出去,悉听尊便!」

對方咬牙切齒後破口大罵︰「你這雜種!我有血淋淋的鐵證,你抹不掉的。你真是要跟我卯上,你會全盤皆輸。」

「那就卯上吧!」嘉伯斜嘴一笑,不在乎的說。

史考特心有不甘的轉身放出了狠話。「好漢不吃眼前虧,我不會便宜你的。」說完就沖了出去。

整幢房子靜得沒發出聲音,我抬頭望進了嘉怕惡狠狠的眸子,但在一接觸到我的目光時,它們又轉而柔和。

「我幫你打電話銷案!」我說著走向電話要拿起話茼,不知是否是第六感使然,史考特的話我一句也不信。

他溫柔的接過了話筒將之放回原處,並將我轉過身面對他。「不用,因為我撥的是空號。」

我睜大眼楮瞪著他,隨後跟著他一起狂笑了起來。他模著我微微突出的小骯,笑得眼淚擠出了眼眶,然後才道︰「我的的確確有種!」

☆☆☆

周六下午,嘉伯提議到泰晤士河畔散步,我知道他有些話想跟我吐露。我一則以喜,一則以憂,想著史考特的話,想著嘉伯的父親及老公爵。

午後三點,艷陽高照,出來散步的人不少。由于陰雨連綿多時的氣候,居民對于陽光的喜愛已達趨之若鶩的程度了。

泰晤士河畔是最吵雜,也是最安全的談話場合,但嘉伯還是挽著我走了一段路後,才到聖詹姆士公園,挑了一處濃密樹蔭的草坪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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