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
兩瓶易開罐彼此輕觸,發出沉悶的金屬撞擊聲。花茉蕗喝了一口可樂,讓刺激的氣泡在嘴里擴散、破裂,帶來一種冰冰涼涼的刺激感,偷瞄了一眼正在專心吃著鮮蝦比薩的任超。
新婚的男女,第一天都會做些什麼呢?毫無經驗的她,根本漫無頭緒。
花可心結婚時,她曾經有過幫忙的經驗。但那時花可心和葛青雲光是宴客就請了五十多桌,兩個人由清晨一路應酬到散席就忙至快十點鐘,再加上傳統的奉甜茶儀式,等一切都結束已經快半夜了,當時一對新人早就累到不成人形。那個時候除了睡覺還能做什麼?
哪里像她和任超,才不過是晚上六點,就無聊至極!
「在想什麼?」眼前遞來一片比薩,任超笑著問他。
「沒什麼。」花茉蕗聳肩,「想今天晚上要做些什麼。」
「哦!是洞房花燭夜呢!」任超伸了懶腰,曖昧地朝她笑笑,「新人的洞房花燭夜,還能做什麼?」
洞房花燭夜?
花茉蕗則是完全笑不出來,雖然兩個人弄假成真,但這樣的婚姻畢竟只不過是權宜之計,要她就這麼和任超上床,談何容易?
可是……如果他要求呢?
她發現自己居然迷惑了,眨眨眼,腦中不由得浮起模糊的片段綺想。
「想什麼?」他湊過臉來問道,一向毫無氣味的身上染著了比薩的鮮蝦味,居然令她覺得有些鮮美可口。
「沒……沒什麼。」花茉蕗不由得身子往後挪了一步,一個慌張,手臂打翻了桌邊的可樂罐。
「哎呀!」
半滿的可樂立時灑得桌子一片濕,不僅如此,還沿著桌邊滴上了花茉蕗的膝蓋,淺色麻紗裙染得濕透。
「小心!」任超眼明手快地拖開她,以免災情擴大,順道拿起一旁的紙巾擦拭她的裙子。
麻紗薄裙被可樂浸濕了,緊緊地貼著花茉蕗的雙腿,將她美好修長的腿部曲線若隱若現地顯現出來,而任超擦拭著裙子,當然免不了會觸踫到她的雙腿。
花茉蕗低頭緊咬著下唇,只覺得自己全身的神經似乎都集中在腿部,她清晰地感覺到任超的大手拂在自己腿上的動作。
棒著單薄的裙子,他的雙手像是直接撫在她的腿上一樣。
雙肩微顫,她居然發現自己緊張得在發抖!
「你怎麼了?」察覺她的異狀,任超停下動作問她。
花茉蕗搖頭。
要她怎麼說?
若真要坦向說她只是因為他的動作而心跳加速,那八成會笑掉任超的那一口大白牙!
「怎麼了,都不說話?」任超又笑,「我的新婚妻子是悶葫蘆嗎?」
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雖然是夫妻,但共同的話題居然少得可憐。任超想起了今天在教堂上相同的另外一張臉,想藉著討論花茉蕗的妹妹來引起一點話題。
「同樣的一張臉,你和你妹妹個性真是天差地別,丈母娘生你們的時候分得那麼清楚嗎?」
「我……」同一天听到任超兩次稱贊雨甜,花茉蕗這會確定自己是在嫉妒,「雨甜的個性一向比較活潑。」
她知道雨甜的個性比較討人喜歡,自己也曾經想過要學習雨甜的個性,但總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只會讓自己更別扭、更不舒服而已,
「……」後來的話,她說得很小聲。
「什麼?我沒听清楚。」任超湊過身。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很模糊,像是含在嘴里。
「我是說……」嘆了口氣,花茉蕗接受了一再重復的結果,聲音有些低啞,「你應該會比較喜歡雨甜的個性。」
同樣的一張臉,完全不同的個性,任誰也會選擇活潑開朗的那一個吧!
「我……」任超愣住了,抬頭看她。
她在想什麼?他說錯了什麼嗎?氣氛似乎在轉瞬間變得僵了起來。
「你……在哭?」為什麼她一副好像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就是因為如此,她才討厭說話、討厭和人溝通。只要一個不慎,整個感覺就會不對勁,既然如此,還是早點結束得好。
「沒有。」花茉蕗甩甩頭,強扯出笑,「衣服都濕了,我進去換一件。」
匆匆丟下一句話,花茉蕗便躲進房子的另一頭。
***
她怎麼了?
望著以匆促的腳步逃離自己的花茉蕗,任超仍然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自己說錯什麼話嗎?
想再追問,花茉蕗已經拉下活動隔簾,表示不願再多談,任超也只好望著隔簾上的丑小鴨興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婚禮開始,他就感覺到今天的花茉蕗非常不安。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還是那副酷酷的樣子,但依他對她的了解,花茉蕗的眼神成天都在不安地游移著,那種彷佛誤闖了野獸地盤的小白兔的神情,教他忍不住心疼她。
雖然她答應嫁給自己,但心里還是有些勉強吧!
沒有愛的婚姻,也只有她肯接受了。
叫了簡單的比薩和可樂,他打算利用晚餐時好好和她討論這三天的婚假兩個人要去哪兒玩,誰知道弄到後來,氣氛變得這麼尷尬。
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事?任超忍不住搔搔頭。
比薩、可樂、乾杯、花雨甜……都是很安全的話題呀!
「你……還好嗎?」窸窸牽牽的換衣聲停止之後,隔簾後便再沒有任何聲響,任超試探起喚道。
沒有回應。
「你……想不想出去吃點東西?」又問。
懊不會……她心里期望的是一頓豐盛的大餐,所以生氣了吧!
「喂!你……」怎麼回事?
失去耐性,任超索性一把掀開隔簾,赫然發現屋中的女主角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花茉蕗身上穿著素白的連身家居服,小小的扣子由膝蓋一路扣上領口,綴著粉紅花邊的裙擺往上撩,露出她整截白玉似的小腿和部分的修長大腿,熟睡的姿勢里有一種單純的撩人魅力。
一向都只有自己月兌衣服讓她研究,自己的身體是都被她模遍、吻遍了,他卻從來沒見過花茉蕗膝蓋以上的部位,如今望著眼前的誘惑,下半身不由得驀地悸動,無奈面對著睡美人,他只能強忍著,無計可施。
笑著嘆了口氣,他輕輕將她抱起,讓她在床中央躺正。自己在另一頭擔心得要命,她居然睡得這麼熟!
也沒錯,由早上忙到現在,她也該累了。
睡著了,他才知道她的睫毛比想像中的長、卷,紅唇也格外的豐厚誘人,望著她的睡顏,任超心里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升起。
他的妻子!
他應該要珍愛一生的妻子!
雖然明知她並不愛他,他卻絲毫不後悔自己娶了她。
低下頭,他輕輕吻著她誘人的唇瓣,以舌輕啟她的紅唇,進一步探入吸吮。睡夢中的花茉蕗不知不覺地回應,與他唇舌交纏。
沉浸在難以抗拒的氣氛當中,任超的手輕輕地解開她領口的象牙小扣,沿著她逐步的玉肌向下舌忝吻,粉頸、香肩、渾圓而小巧的胸……
「嗯……」睡夢中的花茉蕗遭到打擾,輕輕挪動了子,口中發出嬌吟。
她要醒來了!
任超嚇得停下動作,只能瞪大眼望向她。深怕她突然醒來,因為他輕薄了她而生氣,那可就更慘了。
花茉蕗翻了翻身,終究還是沒醒來,微微轉身,又睡熟了。
一翻驚險,任超的慾望已經逐漸平復下來。他小心替花茉蕗蓋上薄被,身子也躺回自己一旁的單人床上,不一會兒,也發出微微的鼾聲。
新婚的第一天,兩個人真的都累了。
***
半夜兩點鐘,像是機器女圭女圭被充飽了電,熟睡著的花茉蕗突然間醒了過來。
老天,她怎麼睡著了,好像還睡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