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看著她,楊朔亭發現小巢兒的臉上一點瑕疵也沒有,皮膚滑女敕,柳眉彎柔,玲瓏大眼閃動著耀人的波光,瘦挺的巧鼻和他的僅有兩指的距離,而她的唇有如紅菱,半開的唇瓣吐氣如蘭,著實引人遐想。
小巢兒感到一陣熱氣沖上了臉頰,直到現在她才發覺楊朔亭的長相是如此地俊俏,一對劍眉傲然地揚起,雙眼此時像是深潭般讓人看不清他的心緒。她的鼻子幾乎與他挺立的俊鼻相貼,細薄的嘴唇似在等待著什麼……
一時間,兩對眸子深深相望、無法分開。沒有多余的語言,但兩人卻達到了共識,小巢兒緩緩地閉上雙眼,而楊朔亭的手則是來到她的後腦,慢慢地將她的頭壓下……
就在兩人的唇才一貼上時,一陣突兀的狼嗥聲倏地響徹雲霄,狠狠地打破了這股奇異迷情的氣氛。
他們同時一驚,睜開眼楮,望著彼此的眼中有著羞赧及尷尬。小巢兒急忙翻身離開他的懷抱,坐在地上背對著他,雙手貼在臉頰上,想為臉上的熱度降溫;楊朔亭也立即從地上坐起,看著她的背影,嘴巴一張一合的,想和她說話,卻也不知該開口說什麼。
此時狼嗥聲又再度響起,楊朔亭終于找到要說的話了,「這里有狼啊?」他一說完便立刻發現自己說了廢話,沒有狼哪來的狼叫聲?!
小巢兒兩掌捂住自己的臉,低著頭不回應楊朔亭的話,讓楊朔亭更不知該如何是好。當他想再開口時,卻見小巢兒猛地站起,雙拳緊握在身側,揚聲吼道︰「玄音!給我滾出來!」
就算在她身後看不到她的表情,楊朔亭也可以想象小巢兒瞪大眼楮怒氣奔騰的模樣。
只听得狼嗥再起,然後漸漸遠去,最終無聲。
「你在叫誰?」楊朔亭也起身來到她身後。
「我……」小巢兒倏地回過身,眼前望去卻是楊朔亭寬實的胸膛,她只好仰起頭看著他的臉,沒想到這一看又讓她想起了剛才的事,她的臉再度紅熱起來,于是她選擇退離他幾步後再道︰「玄音是那匹狼的名字。」
楊朔亭由她一連串的動作及表情中看到了羞怯,不知怎地,他的心竟泛起了一臉莫名的喜悅,這種心態讓他有些難為情地搔搔頭。
「你知道那匹狼?」楊朔亭問,想借此沖散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嗯。」
「‘玄音’這名字是你幫它取的?」
「不,」小巢兒搖頭,「是它自己告訴我的。」
「喔。」楊朔亭點點頭,隨即又僵住了,「你說……呵,不可能,大概是我听錯了。」他遲疑地笑著。
「你沒听錯啊。很特別對不對?」小巢兒開心地道。然話一說完,她的心里卻直感納悶。好奇怪,平時她並不會隨意對人提起這件事的,沒想到今天卻對眼前這個只認識兩天的人說出了這項秘密。
小巢兒認真地想了一下,最後決定大概是受到剛才那件事的影響,所以她的腦筋也出了些問題。
而這方的楊朔亭聞言卻臉色一變。此時,他腦中不由得浮現出「雪孤」這個名字,那匹能化成人形的白狼,也是挽回他嫂子曲蘅的性命的大恩人。當時若非有雪孤及時相救,曲蘅便已命斷,而愛她入骨的大哥只怕也會隨她共赴黃泉,所以雪孤也是楊家的大恩人。
想到這兒,楊朔亭不覺月兌口問道︰「那它該不會也能變成人吧?」
「咦,你怎麼知道?」如春風拂過,柔軟、輕盈又動人的聲音忽地響起。
楊朔亭聞聲立即全身警戒,很明顯地,剛才說話的人並非他眼前的小巢兒。他敏銳地回過身看著大樹,適才那聲音是從大樹後傳出的。
然小巢兒听到這聲音卻嘟起了嘴,微怒地叫道︰「玄音!」
小巢兒的聲音剛落下,就見大樹後步出了一名身上泛著銀光的銀發少女,她的臉色蒼白,眼中閃著活潑與頑皮的光芒,但笑起來卻是絕艷。
「怎麼,打斷你們倆的好事,你生氣啦?」玄音微笑道。
「我……」小巢兒听她提起適才的事,不由得一臉嫣紅,賭氣地道︰「那才不是什麼好事,那是壞事!」
「既然是壞事,那就代表我打擾得對嘍。是不是呀?楊公子。」玄音轉問楊朔亭。
楊朔亭听到小巢兒的話不由得心感氣悶,他可一點都不覺得那是什麼壞事;雖然那種感覺令人窒息,但他並不覺得厭惡。于是性子一向耿直的他便直接道︰「錯!那才不是壞事,我認為它美好得很。」
他的話讓小巢兒的臉更紅了,「你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里比我更明白!」他只是說出真心話而已。
「你……」小巢兒又羞又氣地跺腳,「我不想和你這個瘋子說話了!」說著,她便迅速地爬上了樹屋,還將樹屋門口的一塊布簾拉上。
縱使已看不到小巢兒的人影,楊朔亭仍忍不住對著樹屋吼道︰「我警告你不準再叫我瘋子,我的名字是楊朔亭!」
「瘋子瘋子瘋子!」樹屋內傳來小巢兒連續地叫嚷,她似乎忘了自己剛才才說過不跟瘋子說話。
「你……」楊朔亭氣得咬緊牙根,這女人真是太可惡了,竟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他一定要好好教訓她才行。
「呵……」
輕柔的笑聲響起,楊朔亭這時才憶起身旁還有另一個人。他稍平怒氣,看著這名笑得艷麗的銀發少女。
「你到底是……」楊朔亭端瞧著這名不尋常的少女。
「我就是玄音啊。」
「能化成人形的狼?」楊朔亭問,但話語中卻沒有疑問的成分。
玄音感興趣地看著他,「你似乎並不驚訝。」
楊朔亭點頭,「因為你不是我第一個遇見可以變成人的狼。」
「喔。」玄音點點頭。她知道這世上像她這樣的狼也不少,讓他遇見一個也不稀奇。不過他能遇見則代表那其中必有著一段故事,但這些她並不感興趣。「我問你,你覺得我們家小巢兒怎樣?」
一听到這名字,楊朔亭怒氣又升,「凶巴巴的女人。」
玄音聞言噗哧一笑,「就這樣?」
「這是我目前想到的。」他可沒辦法一下子分析她這個人。
「其實她雖然愛生氣,但都只氣一下子而已,她是個活潑又善良的好女孩。」玄音道。
楊朔亭仔細回想,的確,小巢兒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可以這一刻生氣地對著你大吼大叫,下一刻卻又含笑對你道謝,他那時還被她忽轉的情緒搞得莫名其妙。
「你好像很了解她?」
玄音點點頭,「當然,她可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
「我們?」
玄音對楊朔亭的疑問只是報以一笑,然後答非所問地道︰「你喜不喜歡小巢兒?」
楊朔亭被她的問題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玄音蹙眉,「怎麼會不知道呢?難道你剛才親她時心中沒有一點喜歡的感覺嗎?」
「那時……那時只是很自然的就親了……」楊朔亭可從沒和人談過這類親密的話,所以說話的同時臉上也現出了微微的紅暈。
「可是你應該很喜歡她的身體吧?」玄音這句話可問得驚天動地。
楊朔亭愣愣地站著,腦中不由得回想起的小巢兒。
「我看那時的你和現在一樣眼楮睜得好大,呼吸急速,而且還興奮到流鼻血。」隨著玄音的描述,楊朔亭不自覺的手模向鼻子,果真觸及了一道濕滑……
他又流鼻血了!
楊朔亭手捂著鼻子,眼神帶著指控,聲音模糊地說︰「原來你就是那個捉弄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