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巢兒聞言氣得回過身怒視著他,「你這個瘋子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不是嗎?哪有人身子被看了還說不在意的。」楊朔亭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瘋子,我在不在意干你何事啊!」
「我的名字是楊朔亭,不是瘋子,別再那樣叫我。」楊朔亭嚴正地糾正。
「喔,原來瘋子的名字叫楊朔亭,名字倒取得不錯嘛。」小巢兒手撫著下巴點頭。
「這名字本來就不錯。」楊朔亭驕傲地抬高下巴,但又立即沉下一張臉,「我說過別再叫我瘋子!」
「哼!」小巢兒雙臂環胸哼了一聲,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你……」楊朔亭氣得咬牙切齒。
小巢兒見他氣成這樣心中也感到痛快,但想兩人其實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再這樣氣他,恐怕他真會氣瘋了。
「我問你,我生病的時候是你照顧我的嗎?」
見小巢兒突然這麼問,楊朔亭的火氣也跟著消去了大半,他悶悶地道︰「對呀,不然還有誰?」
「謝謝你。」小巢兒微笑地道謝。
「唔……不客氣。」楊朔亭搖搖頭,被她急速轉變的情緒唬得一愣一愣的。
奇怪,她不要他娶她,他該是樂得很才對,但為何心中卻不覺得有任何喜悅,反而有種失落的感覺?而且他很莫名其妙地在意她所說的「不在意」。
「你真的不要我娶你?」楊朔亭再一次問道。
「不——要!」小巢兒還拉長了音,然後一臉疑問地看著他,「怪了,我記得你一開始見到我就像見了鬼一樣,這會兒因為看了我的……嗯哼,因為那個原因而娶我,你不覺得委屈了自己嗎?」
「這……」楊朔亭抓抓頭,不太好意思地道︰「之前的事……真的是我的錯,我把你認成另外一個人了。」
「你怎麼發現的?」小巢兒更好奇了。先前不管她怎麼否認,他就是認定她是那個東方什麼的……喔,想起來了,是「東方巧兒」。怎麼她才一覺醒來,他就明白他真的認錯人了?
「我利用時間去天水谷看過了,那個人還在那兒從沒出來過。」
「原來如此。」小巢兒點點頭,接著很感興趣地問︰「我和她真的長得很像呀?」
楊朔亭再次打量著她,發覺越是比較越是不覺得她們長得像,于是他搖頭,「現在我已經不覺得像了。」
「這麼古怪?一會兒像一會兒不像的。」
「呵呵……」楊朔亭不知怎麼解釋,只好傻笑。
真是怪人一個!小巢兒在心里想著。
「說到委屈,你真的不在意?你確定不要我負責?」楊朔亭三度詢問。
「說不在意其實是騙人的。」小巢兒無奈地一笑,「反正我們兩個都是被捉弄的可憐人,雖然是我吃了虧,但是要你因而對此負責,我也會覺得過意不去。」
「被捉弄?」楊朔亭疑惑道。
小巢兒點頭。
楊朔亭卻搖頭,「難道這里還有其他人?」
「嗯……」小巢兒右手食指點著鼻頭,像是在考慮什麼。「這附近呢,算得上是人的只有我們兩個,而另外的……呃,這該怎麼說呢?反正她們也是兩個。」
楊朔亭听得一頭霧水,一張俊臉也呈現半呆滯的模樣,「你剛才說的話,我完全听不懂。」
「唉,反正你也不需要懂啦,你離開這里之後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就好了。」
「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這怎麼可能!」楊朔亭大叫,畢竟她帶給他的沖擊太深刻了。「而且,我也沒有說我現在就要離開。」
「瘋子,你不離開留在這里干嘛?」小巢兒蹙眉問道。
「不把事情弄清楚,我才不會離開這里!」楊朔亭語氣堅定,「況且我也想看看捉弄我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可以整得我不知不覺。」
小巢兒忍不住為他高昂的氣勢鼓掌喝采,而且瞧他似乎沒听見她剛才對他的稱呼,她更是忍俊不禁︰「如果你要留在這里,我的窩可是不讓你住的喔,睡的地方你要自己想辦法。」
「那有什麼問題!」楊朔亭更是踱了起來。說到「睡」這方面,他的功夫可是一流的,他楊朔亭不管在什麼地方、以什麼姿勢都可以睡得呼呼叫!
很快地,小巢兒見識到了楊朔亭的功夫。
秋末正是楊朔亭認為最適合睡覺的時節,那種涼冷的溫度正好可以讓他睡得「欲仙欲死」。這會兒只見他一派舒適地躺在一條系著大樹兩根粗枝的繩索上小憩——說明白一點,就是在睡午覺。
小巢兒先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楊朔亭,然後滿心好奇地爬上樹來到他身邊。
「喂,這招是什麼功夫啊?挺厲害的。」小巢兒雙眼閃亮。
楊朔亭懶懶地半睜著眼楮,才剛躺了一下子,他的眼中就充滿了睡意。他輕輕地說︰「睡覺的功夫。」
「胡說八道。」小巢兒朝他皺了皺鼻頭,隨即諂媚地笑著,「你教我這功夫好不好?」
「不好。」濃濃的睡意已籠罩著他。
「為什麼?」小巢兒嘟起了嘴。
「因為這是家傳功夫。」
小巢兒細想,家傳功夫就是代表不外傳,可是這玩意兒實在令她喜歡得緊,不能學讓她覺得可惜,于是她沒頭沒腦地就突然蹦出一句,「好吧,那我就嫁給你好了。」
「啊!」楊朔亭被她的驚人之語嚇得從繩索上摔了下去!
小巢兒坐在樹上朝下探視,「喂,你沒事吧?」
楊朔亭平平地躺在地上,臉色有點慘白,眼中睡意全無。自他學會了那套繩上功夫後,就再也沒有從那上面掉下來過,如今卻被她的一句話震得摔下來。
可恥至極!楊朔亭暗罵著自己,看來他「心定」這門功夫得加強了。
「你剛才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假的?」楊朔亭不回應她的問話,他只想知道她先前那句話是不是開玩笑的。
小巢兒聳聳肩,「不嫁給你不就學不到了?」
楊朔亭沒想到她竟會因為這種理由而嫁他。
「我先問你,你有耐心學功夫嗎?」雖然小巢兒的手腳靈活,但他看得出她並沒有武功根基。
「學這個要多久?」小巢兒指了指繩索。
「不一定。這和我派的內功和輕功有關,而且還得看你的根基。說不定你一輩子也學不會。」
小巢兒蹙眉,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話。「有這麼難嗎?我先來試試看。」說著,她便爬到綁著繩子的粗大樹枝上,一手抓住繩子,然後緩緩地欲在繩上爬行,好讓自己可以躺在上頭。
楊朔亭仍舊躺在地上,他看著上方的小巢兒險象環生地移動嬌小的身體,心里也跟著緊張起來,「小巢兒,太危險了,你別試了!」
「你別說話讓我分心。」小巢兒專注地盯著繩子。
然左右晃動的繩索讓她無法平衡身體,當她兩手一腳落在繩索上方時,平衡感倏地消失,她叫了一聲,整個人直直往下掉去!
「小心!」楊朔亭見她摔下忍不住大叫道,而他的身體也主動移到她的正下方承受她降落的重量。「唔!」身體的撞擊使他悶哼了一聲。
小巢兒慘白著一張臉趴在楊朔亭的身上,原本預期的疼痛並沒有來臨,反而讓她落入一個溫暖又強壯的懷抱。
「你沒事吧?」楊朔亭輕聲問。
小巢兒頭靠著他頸肩搖搖頭,然後抬頭對著他問道︰「你呢?」在下一瞬間,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小巢兒的動作顯然是個錯誤又美麗的舉動。由于兩人的身體是如此緊貼,所以當她一抬頭,唇便不小心地觸踫到楊朔亭的下巴,然後更以極近的距離和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