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朔行將鐲子還給慕容千淨並替她戴好;趁風水雲還在睡覺,他決定先完成一項早預設好的「陰謀」。
「千淨,妳還記得爹之前在林子里要妳答應的事嗎?」
「記得記得,如果千淨不答應,千淨就不能叫你爹爹了。」慕容千淨用力地點頭。
「嗯,千淨很聰明。」
「爹爹快說,千淨一定會答應的!」慕容千淨保證道。
「好,那爹爹就說……」楊朔行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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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那名新任御史,齊推雪沒和他多說什麼便草草將他打發了。那名御史雖然對他表現出恭敬又誠懇的態度,但不知怎麼地,他就是不對他的胃口,讓他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齊推雪換上簡便的衣著出了城門,施展輕功循著地圖上所標示的地點前往出事地點。
他先到第一次發現尸體的地方,搜尋著四周的一草一木,希望能找出一絲絲的線索,接著又到第二個地點、第三個、第四個……
好小子!現場都沒留下任何他所要找的東西,看來他得往尸體方面調查了。
正當他要離開時,他遠遠地看見有一個人偷偷模模地四處尋找東西,他急忙隱身到一旁。
待那個人慢慢走近,他看清對方的面貌後,不禁感到訝然。
他來這里找什麼東西?
見那人像是無功而返地往回走,一個念頭在齊推雪心中升起,他跨著極快的步法往他的目的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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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馬車里似乎有些聲響,楊朔行對身旁的慕容千淨使了個眼色。
「爹爹,我知道了。」慕容千淨說完後便一頭鑽進馬車里。
風水雲低吟著,睫毛一動一動地,似乎正要從睡夢中醒過來。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她的娘,娘沒有像在病榻時那樣蒼白消瘦,而是容光煥發,看起來好健康。娘一直對著她笑,笑得好慈祥、好慈祥……
「娘,起床了。」
咦,怎麼有另一個人在叫娘呢?風水雲感到納悶。
「娘,妳睡了好久喔,快點張開眼楮嘛!」
奇怪,這話好像是對她說的,但她不記得自己有個女兒呀!
「娘──」
這稚女敕的聲音她好像听過,是……
「娘,妳有沒有听到千淨的聲音啊?」
對!這聲音是千淨的……風水雲驚得倏然坐起身,她看著身旁一臉笑容的慕容千淨,開始懷疑自己剛才所听到的話。
「娘,妳終于醒了。」慕容千淨高興地說。
風水雲愣愣地看著她,「千淨,妳剛剛……叫我什麼?」
「娘。」
風水雲心里有著超大的疑團,千淨為什麼要那樣叫她?
「千淨,我不是妳娘。」她開口道,「妳娘已經死了。」
「死的是娘娘,娘和娘娘不一樣。」她小小的心靈是這麼認為,爹爹也是這樣告訴她。
風水雲听了可不覺得有什麼不同,「千淨,總之妳不可以那樣叫我,知不知道?」
慕容千淨聞言頓時垮下了臉,「可是千淨答應爹爹的……」
答應楊朔行?答應他什麼?這時她猛然想起在林中楊朔行對千淨所提的條件──
她直接掀開前方的布簾打算質問他。
「楊朔行,你對千淨提了什麼條件?」
楊朔行側過頭笑看著她,「千淨剛剛喊那麼多聲了,難道妳都沒听見嗎?」
「你怎麼可以開這種條件?」風水雲斥道。
「這條件很適合我們哪!妳看,咱們一男一女加上一個小孩,男的既然是爹爹、女的當然就稱做娘啦。千淨,妳說對不對?」
「對!」慕容千淨高高興興地回應。剛剛爹爹有跟她說,不管他問什麼,她都要答「對」。
「不對不對!楊朔行,你怎麼可以讓千淨喊我娘?如果被別人听到,他們會把我們誤認為……」風水雲說不出口。
「誤認為夫妻嗎?」見風水雲難得著急的模樣,楊朔行可是很開心,「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千淨,對不對呀?」
這次千淨又配合地回道︰「對!」
「妳看,千淨也這麼認為。」
「你……反正你不可以讓她那樣叫我。」風水雲鄭重地告誡。
「既然這樣……千淨,我不是妳爹爹了,妳以後就喊我叔叔。」楊朔行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你怎麼能夠──」風水雲一句話還沒說完,身後便傳來了啜泣聲,她回頭一看,只見慕容千淨紅著眼楮,眼淚直流。
「嗚……爹爹不要千淨了……嗚嗚……」慕容千淨哭道。
「別怪我,是千淨自己沒有做到約定的。」楊朔行狠下心腸說。
「嗚……嗚哇哇──」慕容千淨又放聲大哭,「人家要爹爹,人家要娘啦──」
「千淨……」風水雲心疼地看著她傷心的模樣,「楊朔行,你也太狠心了!」
「呵,心如果不夠狠的話,又如何能在江湖上立足呢?」楊朔行無情地說。
「嗚……千淨不乖,沒有人喜歡千淨,千淨是沒人要的小孩……」慕容千淨一臉委屈地哭著。
風水雲听了心都揪痛了,她忍不住將千淨摟進懷中,一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千淨,妳別這麼說,沒有人說不喜歡妳呀。」
「沒有人要千淨……嗚……」
「誰說沒有人要千淨,以後妳就跟著我,我會照顧妳的。」她絕不會讓千淨受到一點傷害的!
「那妳當千淨的娘好不好?」
「好,乖,快別哭了。」風水雲只想快點止住她的淚水,因此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答應了什麼。
「真的?」慕容千淨的淚水慢慢停下。
「嗯。」風水雲自然地點頭,接著她才想到剛剛千淨問什麼真的假的?
「哇!娘答應了!爹爹,娘答應了!」慕容千淨開心地大叫。
風水雲呆呆地看著慕容千淨興奮地在馬車中跳著,她到底答應了什麼,讓她這麼高興?
此時楊朔行褪下了冰冷的面具,他先是向慕容千淨眨了眨眼,然後再滿臉笑容的看著風水雲,「孩子的娘,請多多指教。」
風水雲這時才猛然醒悟到自己掉入了他們父女所設的陷阱中,不知不覺地答應了那件事。
嚴格說起來,她是該覺得氣憤的,但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她心中並沒有感覺到一絲怒意,反而對于他們父女倆的用心良苦打從心底覺得好笑。笑意漸漸涌了上來,她忍不住放聲大笑,笑到眼淚都流下來了。
「爹爹,娘她……」慕容千淨來到楊朔行身邊,有些害怕地看著風水雲。娘是怎麼了?她怎麼會笑成那樣呢?
「千淨別怕。」楊朔行空出一只手撫著慕容千淨的頭,看著風水雲的眼光則是從未有過的柔情。他輕扯嘴角,「妳娘只是太高興了。」
第五章
在京城里某個陰暗的房間內,充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房里只點著一盞小小的燭火。這地方沒有窗戶,只有一道鋼硬的實心鐵門,而鐵門底下的那道縫隙正是供應新鮮空氣的管道。
桌上的燭火被人拿起,那個人手持燭台瀏覽著這個房間,只見燭光所到之處竟全是令人畏懼的刑具,且刑具上皆有已經發黑的血跡。
他走到一副釘在牆上的枷鎖前,幻想著這里正扣著一個人,那個人瞪大了雙眼,眼里承載著極度的恐懼,絕望地做著死前的掙扎,而一旁的他則是拿著斧頭興奮地開懷大笑……
突來地細微聲響驚動了幻想中的他,他瘋狂的雙眼四處搜尋著,但隨即想到這個地方的隱密性,因此他安心地對自己干笑一聲。
接著,他走到一個櫃子前,拿起一個精美華麗的盒子。他拿著盒子走到桌前,將它放在桌上後打開,里頭空然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