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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纏戀後 第5頁

作者︰缶雨

「進榮,記得明日一早就將信送去,然後再替朕買廟旁的大餅回來,前些天吃過後,現又想得緊。」

「皇上,何不讓奴才這就去弄點來?」

「不用了。」

替繞且初褪下最後一件外衣,只剩黃色里衣,整件衣裳以金線繡著龍飛鳳舞。

「皇上,元一敬的繡術果真了得。」進榮看見繞且初身上那件繡工精細的衣裳,連忙開口贊道。

「宮里的衣裳都出自元一敬之手,繡工精致、樣式簡單雅秀,難怪會被人稱為繡父。」他也頂喜歡的。

「是呀,元一敬的江南紗繡听說只傳給女兒,連個關門弟子都不曾收過,真怕他的江南紗繡會成絕活。」

「這才是江南紗繡一繡難求的原因。」

「元姑娘,這是我家主子差我送來的信。」

一只信封橫躺在桌上,元緗死盯著不放,卻一點也不想動手揭開它。

「元姑娘?」

良久之後,元緗終于伸手打開信封。

今日午時,十里亭內,不見不散。

繞且初

元緗氣憤地將信箋甩到桌上。

什麼不見不散!和他沒那麼熟吧,說約就約,她要是赴約那不是太不矜持了!

「元姑娘,主子信里寫的你最好當真。」進榮正色提醒。

元緗對進榮話里的隱約含意感到好奇,似乎她只要一不遵守,便會招來什麼惡運般。

哼!哪怕他是王爺那又怎樣?還不是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臣子」,能有什麼作為。

「很好,我信也看完了,你可以回去向你家主子交差了事了。」

元緗起身要往後頭的染布房里走,忽而回頭丟給進榮一句挑釁。

「不過我會不會將信里的內容放在心里,倒不是他能控制的。」甜甜帶點危險陰謀的一笑,包含多少意思,隨即身影隱沒在流蘇簾後。

「不自量力。」進榮極不高興地叨念著。

之後,元緗雖然躲在染布房里監督工人們做事,站在五顏六色,一缸缸熱呼呼的染缸旁,心思卻像飄離了身體的靈魂,早就飛到幾里之外的十里亭里。

她的心仍舊在乎繞且初在信里提及的約會,只是固執的她不願任他擺布,那會讓她覺得無所適從。

遇上他,她的主導權已喪失得像流沙,她不能再讓自己握不住一絲一亳的東西!

她才不想去赴約!

「大小姐,你妨礙到我們工作了。」

手里費力地以竿子勾住熱染布一頭,正準備將染布掛上頂梁竹竿上的工人,用盡所有力氣對元緗說話。

「對……對不住。」元緗揪住手絹退到角落去。

不一會兒,她突然想動手幫忙,便將手絹塞進衣側,將袖口卷高。

「我也來幫忙吧。」

她動手撈起冷水里的布,但浸透水的布料變得非常重,並不是她一個人就能撈起來的,幾番借由後退來拉起布料。由于她將注意力放在布料上,並未注意到身後那個與她胸口等高的大木桶,砰的一聲整個人就撞了上去。

「阿——」

木桶內裝的八分滿水立即像滔滔黃河水,一波一波地往外溢出,站在近側的工人各個尖叫不斷,而元緗一身粉女敕的水藍衣裳立即濕透,梳了美麗發辮的頭發濕淋淋地服帖在她臉頰上,她錯愕地倒抽口氣,一動也不動。

「大小姐!」喜悅尖叫一聲,趕緊上前擦拭元緗臉上的水珠。

她才剛走進染布房,就看見這觸目驚心的一幕——一大桶的水往大小姐頭上淋下,而站在木桶旁工作的工人也不能幸免地變成落湯雞。

這狼狽的一幕雖然好笑,但她這時要是敢笑出聲,包準被宰!

「大小姐,你沒事吧?趕快到房里去換干淨的衣服,免得著涼了。」喜悅硬撐著,死也不敢笑出聲。

被喜悅拖到房里,她往後頭的梳洗房走去,一路解開繡扣,而喜悅則從櫥里拿出一套干淨的衣服。

「大小姐,我將衣服放在這兒,現在去替你熬碗姜湯,免得受寒了。」

「你去吧。」

真是丟人!要不是心里想著那登徒子,她怎會這麼狼狽?

將濕漉漉的衣服褪下,僅剩那遮住胸前美麗景象的抹胸,下半身的白色羅裙已呈透明狀,她抖著身子趕緊將裙子月兌下。

全身上下只剩抹胸與褻褲,她伸手將頸子後頭的結解開,抹胸便飄落于地,亭亭玉立的酥胸傲然地挺立于天地之間,像是冷夜里盛開的梅,透著一股撲鼻香。她將褻褲褪去,渾圓無瑕的翹臀在走動間有所拉扯,卻是挺結實的。

元緗拿起一旁的干布將身上的水珠擦干,由胸脯、雙臂、腰際、臀,她彎子擦大腿、小腿、足踝……在彎腰之間,由後方望去,隱密動人的禁區像誘人的蜜糕,讓人忍不住口水直流。

繞且初初進房,聞聲走到後頭,便是看見這般誘人的景象,他驚愕得連心跳都快停了,深邃的眼楮眯起,欲火中燒,帶點危情、帶點渴望。

在赴約之前,他沒來由地便往淨紗繡房這兒走來,幸運的是,繡房里的人大半都不在,他才能順利地一窺淨紗繡房神秘的內院,尋訪元緗。

在經過拱門之時,一身狼狽的元緗便出現在他眼前,他毫不猶豫地跟上,原想給她個驚喜,讓她措手不及,沒想到真正措手不及、萬分驚喜的卻是他自己。

元緗仍舊沒有發覺房里多了個人,她執著地將所有地方都擦干淨,然後將一旁干淨的衣物穿上。

在元緗走出梳洗房之前,繞且初便無聲無息地離開。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起伏,只是在隱約間由眼波中流露出的堅決,似乎比第一次看到元緗時更為深刻、肯定。

忽然,元緗在地上發現一只小巧的香包。

她撿起來一看,可能是誰遺落在這兒,心想最有可能的是喜悅那老是丟三落四的家伙掉的,于是便暗自收藏在衣袖里,不打算還喜悅了,等著看她著急。

元緗爬上炕,將自己裹在棉被里,全身冷得開始哆嗦,齒床也頻頻打顫。

「好冷!」

她怎麼會這麼笨手笨腳的!明明自己就沒那麼脆弱,將布從冷水里拉出來向來不成問題,怎麼今天卻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千金,軟弱得很。

「大小姐,姜湯好了。」喜悅小心翼翼端著碗進門。

接過喜悅手中的碗,元緗皺起眉頭望進碗里褐色的湯汁。「辣不辣?嗆不嗆?」

「大小姐,姜湯不辣不嗆就沒效用了。」

想想也是。

元緗端起碗就口,才含進一口,整張臉便揪緊,勉強吞下後一陣驚呼。

「我的天哪,這麼辣!」她在嘴邊扇風。「喜悅,你究竟放了幾支姜?」

「不多啊,我只是拿兩支老姜,四碗水熬成一碗。」

「四……」元緗猛搖頭,辣得連說話都有點吃力。「我不喝了!」她將碗硬塞給喜悅,就是不肯再多喝一口。

「大小姐,枉費我熬得那麼辛苦,你卻不喝。」爐火那麼旺,要不是現在天氣仍涼,她恐怕在姜湯熬好時就成「人干」了!

「誰要你熬得那麼濃,我又不是受寒的病人,只是淋了點冷水而已,你也太夸張了。」

「是喜悅夸張嗎?」喜悅頷首。「那大小姐為什麼要把自己裹得像顆粽子?」

元緗抓緊棉被,完全不顧喜悅的調侃,哼了一聲反駁。

「現在天氣還冷,誰說我不能包著棉被?」她就是要。

「反正喜悅不管了,大小姐如果受了寒可不要怪喜悅,喜悅可是有熬姜湯給你喝,是大小姐你自己不喝的。」

喜悅將碗擱在桌上隨即離開。

元緗冷得頻打哆嗦,抬頭看著那碗冒著白煙的姜湯,心里掙扎了許久,最後連忙沖到桌邊將姜湯端上床,又將自己裹在棉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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