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接過玩偶,仔細地打量上圓圓的眼,尖尖的鼻子,咧大的嘴巴,不由得笑僕廠懷︰「白大哥,你真好!」
白秋傷揉揉她的頭,滿眼都是疼愛︰「你我之間還用客氣嗎?你送我的珍貴藥材在白雲小築都快堆成山了,我可沒說過‘謝’字,嗯?」
點點頭,憐兒興奮地說︰「白大哥,還有事嗎?我要回去給雲哥哥……」突然醒悟,閉口不再言語。偷偷看了眼白秋傷。
白秋傷不太高興了︰「做什麼?」
憐兒訥訥地答︰「沒什麼呀!」
又變回原有的溫和,白秋傷輕輕一笑︰「我記得憐兒從不會撒謊,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現在已經學會了?」
立即低頭,憐兒明顯地表示出她已經「學會了」說謊。看著她局促不安的樣子,白秋傷又心有不忍,況且他也知道以雲霄的機智深沉,若想對付或是籠絡漫無心機的憐兒是輕而易舉的。所以,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也怪不得她。自己當初不就是為她的不沾塵俗、潔如白蓮的心性所吸引嗎?面對如今的危機,他應該做的不是教憐兒去防御,而是先除去危機的根源,也就是事情的始作俑者——雲霄。
暗暗地,他對自己說︰白秋傷,你最需要的是雲霄居心叵測的證據,只有這樣才能使萬劍山莊上下包括葉莊主在內的所有人信服。
想到這兒,他深深地目注憐兒︰「我會讓你自動遠離他的,不管早晚,你都會知道,你和他絕不是同一種人。」
不知該怎樣去回應他,憐兒心中卻迅速升起一股意念,那就是︰她絕對絕對不願意離開雲哥哥。她已經失去了大哥哥,怎麼能再失去雲哥哥呢?」
第七章
雲天夢感覺到有人暗中監視白己,而且對方是個窺探的高手,竟絲毫不露形跡。
暗暗冷笑,雲天夢故意沿著莊中的湖畔行走,于是,眼神一轉間讓他看到了映在水中那棵大樹後的身影。
是他!新來的下人,叫什麼阿新的。據說是家里太窮,才賣身到此為奴。心思電轉間,雲天夢有些明白了,白秋傷,一定是你!
既然知道有人跟蹤自己,雲天夢自然就更加小心行事了,每日不是讀書練武就是閑步散心。一直跟蹤他的阿新不得已,便將注意力轉向了他的房間,但經過兩次秘密搜查後,仍找不到可疑之處。他只有另想辦法了。
遠遠地,阿新就看見莊中倍受主子寵愛的憐兒正貓著腰在一棵大樹下不知在干什麼,他走了過去,仔細一看,原來憐兒正把一塊點心撕得粉碎撒在地上︰「你……
憐兒姑娘,你在干什麼呢!」
憐兒抬頭看他一眼︰「我在喂螞蟻呢。」
「喂螞蟻?」阿新干笑了一聲,「憐兒姑娘總是做些有趣的事。」
「是呀!它們中好玩了,部是把食物搬回洞里去,忙得下得了。」
阿新眼珠一轉,湊近憐兒,神秘地說︰「憐兒姑娘,城里有更好玩的事兒,你去不去?」
不用問,憐兒是最禁不起誘惑的,于是,她隨著阿新進城去尋那更好玩的玩意兒了。
這里是一間賭坊,還沒進去,憐兒就被里面發出的喧鬧聲弄得頭暈腦脹。可是,阿新卻不容她後悔。硬拉著她走了進去。
憐兒終于見識到什麼是「人間地獄」了、只見那里面的人要不捋袖伸腿,齜牙咧嘴;要不就聲嘶力竭。惡形惡狀,一個個像瘋了一樣。阿新把憐兒半哄半勸地拉到一個賭「大小」的桌前,他先押了「大」,莊家一開,果然是大,阿新毫不費力地就贏了二兩銀子。
憐兒只覺新鮮極了,也忘了不舒服,便也隨著阿新下注。一會兒,兩人眼前已各多了五兩銀子。阿新見她已經上鉤,便讓她一個人玩,自己卻去了別桌;憐兒興高采烈地點點頭,原來銀于這麼好賺呢!
可是阿新一走,憐兒就反勝為敗了,直到只剩一兩銀子。她緊張地盯住在家手里的海碗,嘴里叨念著︰「大!大!大!」
莊家一開,是「小」。
慘了!憐兒著急之下,竟然趕忙把已下注的一兩銀子攥回手里︰「這回不算,我重來!」她想耍賴了。
「喂!小丫頭,有點規矩,拿回來!」凶神惡煞的莊家向她一伸手,憐兒就乖乖地把銀子交回上了。
阿新走回來,勸慰憐兒︰「沒關系,我這兒有十兩銀子,先借你,贏了再還我。」
「嗯!」憐兒別提多高興了,又開始眉飛色舞地下注
廠。遺憾的是,沒用半個時辰,那十兩銀子就又跑到了莊家的口袋里。
「求求你了,把銀子還給我好不好?這是我借阿新的。」憐兒企圖向莊家討回銀子,莊家連理都不理。
憐兒垂人喪氣地走出了賭坊,一邊的阿新也哀聲嘆氣︰「你手氣也太差了,那十兩銀子。可是我送給妹妹的嫁妝。這可怎麼辦?」
「阿新,等我發了月錢再還你,好不好?」
「找妹妹後天就出嫁了。」
「那可怎麼辦?」
迎面正好是一家當鋪,阿新像是有了主意,高興地說︰「憐兒,不如你從莊內先拿出一件東西,當了錢先還我,等你發月錢時再把東西贖回去,不就行了?」
「什麼?那不是偷東西嗎?」
「哎!不是要還回去嗎?那不叫偷,叫借!」
「可是,我不敢,萬一被抓住了……」
「憐兒,莊里的主子哪個對你最好,就從他那兒拿,即便被發現了,也不會把你怎麼樣!」
憐兒想了想,對呀!我就從雲哥哥那兒拿一件東西當了,過些天再偷偷地贖回來,即使他知道了,也一定不會罵我的,他對憐兒最好了。
就這麼辦!于是,憐兒按照阿新教給她的辦法,在雲天夢午睡的時候,來到他房里。
憐兒有些緊張地替雲大夢解下外衣,然後替他擺好枕頭,蓋好被子,剛要把床帳放下,雲天夢漫不經意地說話了︰「憐兒,容容剛才說她給我送來了一些吃的,是什麼?」
憐兒拿著雲天夢外衣的手都有點抖了,心更是怦怦地跳,她慌里慌張根本沒听清他說什麼︰「哦,哦,螞蟻吧。」
「什麼?」雲天夢驚愕地坐起來,「什麼意思?容容她讓我吃螞蟻嗎?」
憐兒反應不過來地眨眨眼︰「不是,是喂螞蟻了!」
雲天夢更覺得她有問題了︰「你把人家送給我的食物喂給螞蟻吃,你可真大方!」
「反正,你又不餓!你快睡覺吧!」憐兒不耐煩了,幾近于強制地把雲天夢按倒在床上,掖好破子放下床帳,她才長長地呼了口氣。
拿著雲天夢的外衣來到外間屋里,伸手在他的衣服兜里掏了一件東西,連看也沒看,就匆忙地塞進懷里,然後把外衣又放回臥室的櫥櫃上。
她一走,雲天夢就已從床上坐起,他拿過外衣模了模,然後臉色就變了。
憐兒急急忙忙地爬上早等在暗處的馬車,阿新問︰「拿的什麼東西?讓我看看。」
憐兒一直惶惶不安地東張西望︰「有什麼可看的,快走呀!若被發現可慘了。」典型的作賊心虛!
阿新無奈何,只得作罷,反正到了當鋪我也能看到,姓雲的貼身衣服里的東西總有和他身份有關的,這件不行,就再讓憐兒去拿,反正這傻丫頭也沒心眼,好騙得很。
兩人到了城里,走進了淮陽城最大的當鋪,來到櫃台,阿新對掌櫃的說了句︰「當東西。」才對憐兒說,「可以拿出來了吧?」
憐兒的樣子有點鬼頭鬼腦,四處瞧了瞧,才把手伸進懷,畏畏縮縮地說︰「我只當十兩銀子就成」說著話,她拿出了一件東西擺在櫃台上,原來那是一個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