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坦然地承認。也只有她會把這種問題問出來,別的女人會心里有數地暗自歡喜,然後哄些好听話安撫對方,而她一定都不懂,別再無心地說一些不搭軋的話氣他,就該感謝上天垂愛了。
「你很奇怪,居然喜歡用吵架來證明我的愛,我不喜歡和你吵架,你就會覺得我不吃醋是不在乎你嗎?我在乎你可是不想和你吵架耶!你改變一下你的感覺好不好?」她柔聲地要求道,吵架時腦筋得動得很快才能跟上他的速度,很累人。
哪里會不好呢?一旦除掉利思昀,他絕對可以高枕無憂的,听她說這些話,看來利思昀在她心里已是連根拔除了。
只要不是還心存期待,只是關心就讓她關心吧,善良是她的天性,不要抹煞她的天性,只要無關愛情,對別的男人付出關心,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這個世界上有一半上男人,而她是天使,付出關愛是她的神聖任務。
得做個思想開通、作風民主、新生人權的好男人,才配得上她純潔真誠的那顆心,靳培凱心甘情願地提醒自己。
※※※
回到住處後,汪靜娟立刻打電話回利家,詢問利思昀的情況,了解了狀況後,心中無限感慨,思昀在南美的生意失敗了,他的妻子和他的合伙人有染,他爭取不到孩子,受不了打擊的他,瀕臨崩潰邊緣,正在接受治療。
阿姨他們不告訴她,是怕她受影響,畢竟她為了思昀這麼多年來什麼人也不肯接受,好不容易才有個論及婚嫁的對象,縱使他們有私心,也不至于不替她設想。
靜靜地思考了一下,她感到愧疚,這麼長的一段時間放不下思昀是自己莫名的執念,也是一種無言的懲罰吧,懲罰自己因思昀而忘記父母逝去的傷痛,所以才會抱著思昀給的痛不放,只是沒想到這種懲罰連帶的也波及到阿姨他們。
他們一定也自責,才會一心想要思晟哥代替思昀,她因為自己任性而耽誤了思晟哥這麼多年,現在想來,對思昀的感情都是自己虛構出來的,因為他說要結婚,所以她告訴自己要愛他,因為想和媽媽一樣,認定一個人之後,就不再動搖,所以才會對他不能忘情,問題是媽媽是出于真愛而不動搖,自己卻是為了執著而執著。
苦了自己是活該,連累了別人,就不應該,想通了之後,她想把這些告訴靳培凱,于是走上樓,在樓梯的轉角瞥見了電梯剛關,里面一對男女熱情地擁吻著。
汪靜娟不禁莞爾一笑,突然覺得那男人的背影好眼熟,她愣了一下,覺得不可能,按了靳培凱的門鈴,沒人應門,難道出去了?她等了一下再按一次門鈴,電梯門又開了。
「靜娟!找我嗎?」靳培凱從電梯中出來,看到她異常歡喜。
汪靜娟看了一下他的衣服,剛才電梯中的人真的是他,他身上還有著女人的香水味,「你剛剛下去嗎?」
「嗯!院里面的裘醫師送些東西過來,我送她到樓下,怎麼了?腦袋又想什麼事了?這麼心不在焉的。」靳培凱輕捏了一下她的臉,覺得她怪怪的。
「沒什麼!」她悶悶不樂地回答,一時間不知該有什麼反應,轉頭要下樓。
「靜娟!怎麼了?你一定有什麼事,告訴我。」靳培凱拉住了她的手。
汪靜娟搖搖頭,「我忘了找你什麼事了。」
「進來坐坐,一會兒可能就想到了。」靳培凱知道她在搪塞。
「不要!我想到再上來。」汪靜娟堅決地把手拿回來。
靳培凱反而抱住了她的腰,「發生什麼事了?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不會說謊,也不善于掩藏心事,你的臉色告訴我,你很難過,是不是思昀的事?思昀的事也可以跟我講啊,我可以接受的,感情本來就是反反覆覆,不會說斷就斷,說不想就不想,有時明明淡了、忘了卻可是又回想起,我可以體諒的。」
你只會計較我和思昀,可是你自己呢?你剛剛和裘醫師在電梯里做什麼?汪靜娟幽怨地看他一眼,她沒辦法講出來,說不出口,痛得難受時就把自己封閉。
「靜娟!你怎麼了?你說話呀!不要這樣子,為什麼突然不理我了?」靳培凱著急地搖著她的肩。
好一會兒,她才再度回神,拿開他的手,「我剛剛看見你在電梯里面做的事了,我很難過,我要靜一靜。」
靳培凱納悶極了,「我在電梯里面做什麼事?」
汪靜娟難過地看他一眼,為什麼非要她說破不可?怎麼說得出口呢?想都不願想的事,還得再說出來。
男人最壞了,就算說出來,他一定否認的,就和當年思昀一樣,明明被她撞見和別人親熱,還可以信誓旦旦地說愛她,然後在婚禮前久和別人私奔。
「你自己不會看!」汪靜娟扯了一下他的襯衫衣領,瞄了一眼他的胸膛,全是口紅漬。
靳培凱低頭一看,不高興地打開門,「老爸!你動的手腳是不是?」
靳準無辜地看他一眼,「美人總護理長,我不是和你說過了?他很花的,現在你相信了吧!罷剛你在電梯里面看到事是千真萬確的。」
汪靜娟忍下了淚,甩開他的手,沖下樓去。
靳培凱自追到樓下,她怎麼也不肯開門,沒辦法,只好先上樓看是怎麼回事。
見兒子繃那張寒臉,靳準也知道這回不好收拾了,「怎麼樣?她不听你解釋吧!」
「我能解釋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你現在目的得逞了,可以告訴我玩什麼把戲了吧!」靳培凱顯現了山雨欲來的寧靜。
靳準拍拍兒子的臉,「別氣成這樣,我是為你們好哩!她愈難過表示愈愛你,若發現這樣的事她還肯嫁你,以後也不會被你的桃花一氣就氣走了,這是替你訓練她哪!」
「說。」靳培凱簡潔地下通牒。
「你下去送客人時,我算準了時辰,教阿全守在樓下見她上來就通知我們,好讓穿上你衣服的阿燦,在電梯里面親熱給美人總護理長看。」靳準毫無隱瞞地說,給他吃那麼多符水,替他招來那麼多桃花,卻沒讓他亂性過,所以只好另圖良謀,幸好非常有效。
「低級!苞到你這種邪惡師父,他們兩個會衰八輩子,堂堂大男人被你耍著玩,我真的生氣了,你最好不要惹我。」靳培凱不再多說,難怪,阿燦會帶女人來他這兒,也難怪阿全剛剛莫名其妙地在他身上模來踫去的。
可是,怎麼沒防到這師徒三人呢?他暗恨,然而現在發作于事無補,得先平息自己的怒氣,再好好安撫靜娟。
「你要解釋沒那麼容易,我就是看阿燦和你身形相近,才調他上來的,今天的日子我可等了好久,適合你去提親,更適合玩你哩!你要娶美人總護理長,完全不顧我的心願,早該有心理準備讓我玩玩的,好了,我不惹你了,訂婚和結婚的日期,我都給你選好了,我要回去替你準備聘禮了!」靳準得意地看了一下兒子。
真是過癮啊,很久沒把他氣成這樣了,老子可是做了天大的讓步,不整整這兔崽子平衡一下心理怎麼成?臨走前靳準還吹著五音不全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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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見了外面不停的門鈴聲,汪靜娟一點也不為所動,門鈴響了已經一個鐘頭,理智上她能體諒靳培凱的行為,他需要別人的熱情來找回自己的信心,可是感覺很差,比當年撞見思昀和別人親熱的場面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