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任何事都處理得那麼篤定?什麼事在你手上,一下子就清楚了。」
「我比你大,大假的嗎?傻丫頭,除了栽在你手上,我沒有一件事失控過。」雖然听起來有點抱怨,實際上他可是栽得心甘情願。「別說話了,睡覺吧!」他打個哈欠,覺得累了。
汪靜娟挪了挪位置,「晚安,不可以搶被子哦,搶被子會被我踢下去。」
「你要我跟你一起睡?」靳培凱不可思議地問。
「我喝醉了就不想一個人睡,你不可以走,你已經走一次了。」
原來她剛剛哭是因為他離開,那他就不走了。她酒品不好,睡癖更差,一睡著就在床上打拳,他沒搶棉被,還是被她踢下床,棉被亂七八糟地掉到他身上。
第六章
一听見鬧鐘響,汪靜娟就咚一聲彈坐起來,半眯著眼楮進浴室刷牙洗臉,無視于地上埋在棉被、床單下的靳培凱,當著他的面月兌下睡衣隨地一丟,蓋在他惟一露出的頭,穿上胸衣,襯衣,套上洋裝,拿起背包就往外面走,「糟了,昨天忘了去看夢渝了,不知道夢渝怎麼樣了。」她頭痛欲裂,又一心掛記好友,注意力完全不能集中,只覺得好像有什麼聲音,但沒回頭。
靳培凱氣得臉都發綠地僵坐著,這月兌線女,真的忘得一干二淨,心里就只有別人,身材那麼好,當著他的面換衣服,害他欲火焚身不打緊,他這麼大一個人躺在地上,她沒看見也就算了,他坐起來,出聲音,她還是沒看見,沒听見。氣死他了。
她一定什麼都不記得了,更不會記得睡到一半騷擾他,要他吻她的事,今天見到她看她怎麼說,要真敢忘得徹底,不修理她才怪。
※※※
十點多是一天之中最忙最多病患的階段,睡眠品質惡劣,又一早氣得吃不下飯,靳培凱這個沒有架子的年輕院長,第三次板著臉給護士看了。病歷都會拿錯,怎麼這以粗心?
「院長!外找。」對講機傳來通訊。
「我不是說門診時間不見訪客嗎?」他對著對講機發火,「對不起。」他立刻向病人道歉。
「院長,對不起,是汪靜娟小姐掛內科急診。」對講機傳來新的訊息。
「我馬上過去,請邱醫師立刻前往急診室。」靳培凱把眼前的病人看完,隨即離開。
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早上好好的,現在排急診?他以跑百米的速度沖去急診室,只見程志新和汪靜娟在一邊好好的。
「怎麼了?」
「夢渝病情惡化了,都是我不好,我沒弄清楚就把她先生趕走了。」汪靜娟自責道。
「別難過,我看看。」靳培凱上前看了情形,問了一下邱醫師,了解目前狀況。
「院長,情況不太樂觀。」邱醫師皺皺眉頭。
「全力搶救。」靳培凱一句話,邱醫師就知道可以做到什麼程度了。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急救,終于把程夢渝從鬼門關拉回來,送進特等病房。
「培凱,謝了。」程志新心疼地看著掛著氧氣罩的妹妹。
「別客氣,怎麼會這樣?昨天還精神不錯。」靳培凱不解地問。
「心死了,人就虛月兌了。」程志新難過地說。
「靜娟!你看到沒有?這就是傻的代價,你千萬不要把自己逼到這種地步,你忘記利思昀好嗎?把他忘掉,程哥不要再見任何一個妹妹為情受苦了。」
靳培凱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不過他在意靜娟對這句話的反應,只見她低著頭只是落淚,她的進步不大,還做不到。
「志新,有些事得慢慢來。」他倒還沉得住氣,「去休息一下,這里有林小姐看著,有什麼情況馬上會通知你們。」他不想靜娟看著夢渝難過。
「我在這里陪夢渝。」汪靜娟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那好吧,有什麼需要告訴林小姐一聲就好,我先下去繼續門診了。」靳培凱早知道這幾個女孩情比姊妹深,這個答覆在他意料之中,也不勉強,反正夢渝是穩定了,她應該可以安心。
靳培凱臨走前特別交代病房的護士林小姐,好好照顧程夢渝和汪靜娟。
林小姐納悶了許久,為什麼病人的親友歸她照顧?汪小姐好端端的呀!不過她很快地發現病人不需要她照顧,汪小姐都處理好了。
「汪小姐也是護士嗎?」她好奇地問。
「嗯!」汪靜娟和善地回答。
「汪小姐在哪家醫院?」同行很快地就聊起來了。
「利德。」汪靜娟輕聲地回答。
「哦!我知道了,我們院長前一陣子受傷,是汪小姐護理的?」那就可以明白院長為什麼要交代特別照顧她了。
林小姐上下打量了一下汪靜娟,是很漂亮,可是也沒有漂亮到足以打敗院里所有的女醫師和護士啊?而且臉色那麼差,眼楮沒人家說得那麼好看嘛,院長大概真的摔壞了,他怎會為一棵樹放棄一座森林,大概只是一時新鮮吧,可是院長不曾為了哪個新人,而斷了舊人的,但這回很明顯,院內那些美女都處于情緒低潮。
汪靜娟看向程志新,他憔悴而憂心,好可憐自己心情那麼差,偏偏夢渝又病重,夢渝雖然平常因為太獨立,很少讓程哥有表現的機會,可是程哥很疼夢渝的,不然不會連她們這幾個朋友都當成自己親妹妹一樣照顧。
「程哥,別擔心了,夢渝不會有事的。」她走上前執著他的手安慰著。
「我知道,可是看她躺在那里怎麼可能不擔心?這十二年來她最多感冒咳個兩聲而已,哪曾吃什麼藥?現在一病就這麼嚴重。」程志新又不舍地看妹妹一眼。
「不然你回去休息,你一定沒睡好,臉色好差,一點都不帥了。」汪靜娟輕輕撫著他的臉,看了真是不忍,他是大情聖永遠都是魅力四射的,一夜間覺得他老了似的,沒見他這樣過。
「回去我更睡不好,我在這里就好,你昨天還好吧,程哥昨天醉了,沒送你回去,還好還有心婷陪你,程哥不該要你陪我喝酒的。」
汪靜娟才想起昨天心婷也醉了,那誰送心婷回去?她沒有印象,糟了,心婷呢?她怎麼沒想到心婷?她暗自著急,但不敢說出來,怕程哥擔心。
靳醫師應該知道,他沒醉吧?應該是沒有。「林小姐你們院長在哪?」
「現在院長在門診,應該快結束了,腦科一診,在二樓。」
「謝謝,這里麻煩你一下。」她交代了一聲,「程哥,我找靳醫師談點事。」
她一走在病房外頭,就遇上一些曾去探望靳培凱的醫師護士們,不是和氣地向她打招呼,不然就是帶敵意,好奇怪。怕她拉走病人嗎?她不太理解,以前在醫院他們帶敵意是本位主義,以為他們院長不捧自己的場,那可以理解,為什麼現在還帶敵意?
她一直是這麼去理解以前在護理靳培凱期間所受的妒意,所以全然沒有任何的不自在,這一點是別人看不順眼的地方,覺得她有恃無恐,現在居然入侵到他們地盤來了。
敲敲門後,她進了診療室,靳培凱正研究著一張病歷。
「靳醫師,現在方便嗎?」她探了一下頭。
「當然,病人已經看完了。」他高興見到她,把放在一邊。拉張椅子給她坐。「待會一起吃飯吧!你早上沒吃東西就出門了。」他故意這麼說,看她有什麼反應,應該听得出這話中的意思吧。
「靳醫師,你昨天沒醉對不對?」
不錯,還有點像話,听出有問題,靳培凱暗中嘉許,表面上只是點頭。
「那你知道心婷後來怎麼樣了嗎?程哥醉了,我們送他回去,後來呢?心婷呢?她好像也醉了,可是人呢?她沒在我那里耶,我早上起來房子里只有我一個人,我確定她昨天也沒去我那里,因為我刻昨天我發現自己一個人時還難過好久,所以心婷不見了,你知不知道心婷去哪了?」她憂心忡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