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上衣月兌了,隨手一丟,反正她也不在身邊,不必為了遷就她穿著上衣睡,就輕松地睡上一覺吧。
在胡里胡涂間,覺得頰邊一股異樣的燥熱,紀芸宣翻個身,掉到床下去了,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楮,看了一下,是在自己房間,又想了一下,有點印象楊仲昕回來了,然後看見他睡在上頭她的位子上。
「爛人!連睡覺的位子都要搶!」她不高興地坐起身埋怨著。
「到底誰搶誰的呀!是你自己一夜沒我在身邊就不習慣的。」他坐起身來又氣又惱又得意地說著。
「你!」她瞪視了他一眼,見他光著上身,立刻紅著臉低下頭看著地板。
「你自己模模良心,結婚到現在幾個月了,看見丈夫的胸膛羞成這樣,我的愛蠻橫霸道、無理佔有嗎?」他不平地傾著身問她。
「穿上啦!沒事月兌衣服做什麼?」她皺著眉不甚開心地說著。
「誰像你睡個覺也包得密不通風,我自己睡不能自在一點嗎?」說到這點他更加不平。「還說我霸道,是誰大熱天也不許人在屋子里面光著上身的。」他平時是不計較的,但現下可是百般的不是滋味。
「你不想想我的鄰居很多都是學校老師,讓人家看見你衣衫不整的,會傳出什麼話?」紀芸宣不高興地說。
「結婚後你還不是一樣不肯!」就不相信她什麼事都理由充足。
「你到底穿不穿?不穿就出去,這是我的房間。」她仍沒睡飽,只想繼續睡。
微眯著眼他想︰這女人看起來火氣滿大的,沒睡好還是心虛呢?
「找不到衣服在哪里!」楊仲昕象征性地在床上找了一下。
她無可奈何地在周遭看了一下,在角落拿起他的上衣,抖了幾下交給他。
「幫我穿上!」他期待地看著她說。
她轉身就往外走出去。
「是你不適應,而我願意配合,你卻不能配合,現在誰不講理?」他連忙地提醒她。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紀芸宣轉過身來,他隨時可以不講理,而她不能,不然就和他一樣了,當初想用自己的行為方式和原則對待他,讓他知道她要的是什麼樣的相處方式,結果呢?「你怎麼待人,人就怎麼待你」這句話對他是行不通的!
她走回來,當真替他穿上了。
「你愛我對不對?」看著她紅透的臉,楊仲昕性感的嘴角帶著無比的幸福。
她不想回答,只是在他身邊睡下。
在台中的三天發現自己不自主地掛念他的心情好不好,等著他的電話,她就知道自己陷落了,她是非分明、就事論事的客觀態度,讓她不會因為不喜歡他的缺點,就看不見他的優點,他除了霸道成性,對女人的態度有所偏差外,是個可愛的人。
「什麼時候回來的?」他輕聲地問。
「禮拜三。」
「為什麼不打電話通知我?」害他平白多氣兩天。
「不想!」雖然人是回來了,但心里不舒坦,加上氣他一通電話也沒有回來,哪會願意通知他呢!
「禮拜三晚上也等我嗎?」楊仲昕一手撐著頭,側著身問道。
「嗯!」她閉上眼,輕應了一聲。
嘴角綻出了滿意的笑,繼續追問道︰「等多久?」
「沒睡!」紀芸宣也回答得干脆而簡潔。
「為什麼?」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也將頭沾上枕頭睡下。
「想知道自己可以等多久。」這什麼答案?這能說在等他嗎?
但他決定不計較,「我以為你真不回來了。」側過身,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她的腰上。
「我答應過的事一定做到,所以你沒同意,我仍會照約定做,這樣做是希望你知道我要什麼,和你這種人說理是說不通的,沒想到做給你看也沒用,第一次見面那天,救林家的狗被咬一口時就該知道了。」拿開他的手,她心中頓時恍然省悟。
「什麼意思?」她說的話常讓自負聰明的楊仲昕听不懂。
「在史書中異象的記載非常重要,世人以異象來預測天下大事,或解釋天下大事的原因,異象是中國特殊的政治符號。」紀芸宣認真地說著听起來不相干的事。
「被狗咬可以預測什麼天下大事嗎?」他聰明地知道她指被狗咬是異象。
「不是天下大事,而是告訴我,你就像那小狽,我善良的對待卻反被咬一口。」她無限感慨地說。
「我待你不好嗎?我和你鬧是因為你不在乎我,不這樣怎能引起你的注意呢?我的外在條件你全不放在眼里,當然只好用內涵吸引你嘍!誰能像我和你吵得這麼有創意呢?」怎麼在她心中的評價全是動物級的呢?先是猴王後是蟲,現在又成了小狽。
「你不是常對我敏捷的反應激賞嗎?不和你吵我們真的會各過各的毫無關系,我不要這樣,不要只是和你擦肩而過,要讓你接受我,就得和你抗拒我的心態爭,但你知道你最在乎的事我不會逾越的,你看我不也是有良好的行事原則嗎?你會愛上我不也是我這樣處心積慮爭來的!」見她沒答腔,楊仲昕又積極地替自己辯白。
「唉!隨你怎麼說吧!還有什麼話你說不出口的呢?」她把臉埋在棉被中,他的原則就是沒有原則。
「當然有啊!」他貼近她的背。
「什麼話?」紀芸宣含糊地問著。
講出來了,不就中她的圈套?「你要怎麼才肯說愛我呢?」他不直接回答。
「不是肯不肯,而是想不想,想說我會說。」她已進入準睡眠狀態了。
「你愛的方式好奇怪,有跟沒有一樣。」楊仲昕的手無聊地玩著她的衣角。
「那你怎會知道我愛你呢?」
他開心地將她轉過身來。「我是天才嘛!」所以明著要不到拐著彎套也要套到。「吻你嘍!」他撫著她的唇說。
「有進步,知道要通知了!」那聲音就更含糊了。
掙扎了許久,見她已然昏睡的樣子,雖然那柔軟的唇那麼誘人,可是為了要她記得他的吻,一定會弄醒她的,所以等她睡足了再說吧!
看著紀芸宣那明顯的黑眼圈,他心里有說不出的不舍,有點後悔賭氣那麼多天而不打電話給她了,一夜的作息弄亂,她要調整好多天才能恢復正常的。
第九章
經過了一場的爭吵與賭氣之後,楊仲昕深感值得,雖然他親愛的老婆,還是不肯把愛說出口,但是明顯地感受到她的改變了,她是非分明,在感情方面也是如此,發覺了對他的愛之後,很自然地和他談起戀愛來了。
在台中睡不著時會主動地打電話給他,說想念他,也會出其不意地到公司陪他上班,雖然實際上是到他的辦公室看書。不過他一時也不苛求,畢竟她是沒被教過,所以感情表達得很粗糙,以為兩人約個時間踫面然後各做各的事就叫做約會。
就像現在,她約他下班後一起吃飯,結果路過書店說是先去找一本書,然後一連逛三家書店,一頭埋在偉大的知識殿堂里,自己有了精神糧食就任他這凡夫俗子的老公在一旁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宣!再不走我們就吃不到晚餐要吃宵夜了。」他忍了好多次,終于抗議道。
「回去我煮給你吃,再等一下。」紀芸宣仍是低著頭看她的書。
楊仲昕拿起她手上的書,連同她先前翻過的那幾本,一並帶到櫃台結帳。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種以金錢解決任何事情的態度。」一上車,紀芸宣就把她的感覺說出來。
「我最不喜歡的也是你那種拿書本替代任何事情的習慣。」楊仲昕委屈地看她一眼,在書房爭不過她的書,沒話說,書房是她的工廠,但連約會都讓那些紙漿炭粉合成的印刷品給敗壞了,他怎麼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