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楊華生看了一眼女兒,雖眼帶責備,卻也不得不贊許。
他大老婆是個安分女人,遇事只會哭哭啼啼,所幸生的兒女除了遺傳到她姣好的外貌外,個性全像他,精明能干成氣候。
至于二老婆、三老婆不知怎地年輕時還精明,現在全成了漿糊腦袋,卻又沒大老婆的安分,終日興風作浪,養的孩子和別人比是還可以,可和他兩個異母弟弟的幾個孩子比起來,也就是平平而已,難怪只有仲昕和綺雲在第三代間月兌穎而出。
「你說要怎麼辦?」楊華生盯著楊仲昕問。
「根本就不必怎麼辦,又不關我的事,很快他們就會弄清楚了。」楊仲昕累死了,不想再和他們多說。
「你說得倒輕松,登得這麼大,紀家要是知道,婚事能不受影響嗎?」李月娥憂心道。
「媽!人家才沒像你們閑著沒事看這些有的沒的,他們在山上忙得連看新聞都沒時間,就算知道,你媳婦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和她說明白就好了。」他開始想念嘉陽的單純生活。
「那你現在打電話和她解釋,省得她先知道了。」楊華生命令道。
「現在她睡了,明天再說,她工作很辛苦的。」他不忍為這種小事打擾她。
楊華生親自撥了電話,和俞志誠說了情況。
「年輕人婚前逢場作戲可想而知,親家翁不必在意,仲昕我是信得過,小芸也不是個沒器量的人,這件事就算了。」俞志誠不明白這麼急著解釋有用嗎?
「那是否請小芸听听!」楊華生客氣地問。
「這樣啊!我看看她睡了沒有,她睡癖不好,睡著了吵醒是整夜睡不好的,如果她睡了,明天我讓她打過去給兩位請安好嗎?」俞志誠知道有些失禮,可是小芸的健康可比他們這些無聊事重要。
「好的!那麼我們等她的電話好了。」楊華生口氣有些不高興,居然有人不買他的帳,還沒過門就這麼囂張,這家人一點禮數也沒有。
沒多久電話響了。
「喂!爸嗎?我是小芸,爸找我有事嗎?」電話中紀芸宣的聲音有點含糊。
「沒什麼,你睡啦!繼續睡吧!有話明天再說。」楊華生突然有些不舍了。
「爸有話可以直說,我可以邊听邊睡。」她夢語似地說著。
「哦!是這樣的……」楊華生大略說明了一下。
「這不是什麼重要事,就算是事實也是以前的事,人要開始自新總不可能一下就斷得一干二淨,從另一方面看,不也是他收心的表示嗎?爸應該對他有信心才對。」她含糊的聲音愈听愈甜。
「嗯!那你睡吧!山上冷別踢被子哦!」楊華生柔聲道。
「爸晚安。」她呢喃的聲音讓楊華生百穴舒暢。
楊華生掛完電話。「算你走運!」他先前的氣也都消了。
「她說什麼?」楊仲昕問道。沒見父親和什麼人說話那麼輕聲細語過,就連他最寵的綺雲都沒有。
「她要你明天去看看程敏敏,面對記者實話實說別管人家信不信。」
「她不相信我嗎?」楊仲昕不高興地拿起電話筒。
「慢著!你想害她睡不好嗎?為了點小事擾人清夢,未婚夫是這樣當的嗎?以後你可得好好照顧我這媳婦,有什麼差錯惟你是問,大伙都去睡了。」楊華生一聲令下,大大小小都懷疑地看他一眼,他是中了什麼魔法,怎麼前後態度差那麼多?
處理完一天的事後,楊仲昕總算耳根清淨些了。
「仲昕!你爸要你去書房。」李月娥敲門後進門對著兒子傳話。
「又有什麼事?」他皺著眉頭,近乎低吼。
「斂著點,別又惹你爸生氣。」李月娥擔心地看著兒子說。
他捺著性子到樓下父親的書房。
楊華生要他坐下。「你認為小芸昨天說話時,是醒著還是睡著?」
「睡著,她剛睡下時可以說話,可以走路,意識卻不清楚。」他見識過幾次。
「那今天醒來她會記得自己說過的嗎?」楊華生皺著眉問。
「不一定!有時記得,有時忘得一干二淨。」他蹺起長腿自在地說著。
「那你得再解釋一次。」楊華生吩咐下來。
「爸!她說過這種事不過問的,不必專程解釋,需要解釋她會找我。」
「怎麼有這麼奇怪的女人?」楊華生倒沒見識過。
「很簡單,她對我沒有感情,也不想付出感情。」楊仲昕坦白地說。
「這麼久了,一個女人都哄不了,你在做什麼?」看著兒子,他訝異地問。
楊仲昕只是一笑。「爸這婚非結不可嗎?」難得他以正經的態度問。
「當然!你爺爺大部分的股權都握在手中,依他的個性,一定是全部給你的,但這紀芸宣你一定要娶進門,你爺爺喜歡她是很明顯的,如果你不娶,立民會是下一個對象,如果立民娶她,他要取代你的位置是可能的。」楊華生分析道。
「爸!她不適合我們這麼復雜的家庭,她不會對我付出感情,也同樣不會對我們楊家其他人付出感情,可不可以不要把她卷進來?」在嘉陽幾天相處下來,他清楚地知道彼此真的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說這什麼傻話?難道要把我辛苦打下的江山雙手奉送?」楊華生不悅地看著他問。
「爸!怎麼說二叔、三叔也是你兄弟啊,他們要就給他們也不為過,我們還怕沒飯吃嗎?」楊仲昕根本不想和自家人爭什麼。
「廢話!你說得容易,我大半輩子的心血可以重來嗎?你有的是未來,我有什麼呢?不過就是華慶集團總裁的位子而已。」楊華生怒道。「他們要就給他們?他們憑著母親受寵,坐享的還不夠多嗎?我身為嫡長子卻得全憑自己的心血來贏得你爺爺的認同,要我將心血雙手捧出,笑話!」他把手中的紙揉成一團丟到一邊。
「知道了,小芸我會娶進門的。」楊仲昕不想再多說了,他同情父親。
「那就好,在她進門之前,你給我收斂點,別三天一小報,兩天一頭條的,給她打電話去。」楊華生專斷地支使兒子。
拿起電話筒,紀芸宣有說不出的煩,怎會有人有這麼多的閑工夫,就為了一點小事,楊家人整天打電話來,一下是二叔,一下又是三嬸的,都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喂!」她捺著性子接。
「宣!是我。」話筒中傳來楊仲昕的聲音。
「不會是你也要和我說另外一種版本的緋聞真相吧!楊公子。」她真想把電話拔掉。
「怎麼?除了爸還有人找你嗎?」楊仲昕問道。
「是啊!你媽、你兩個阿姨、你叔叔、嬸嬸,你平常人緣那麼差嗎?怎麼自家人都互揭瘡疤的?」紀芸宣煩透了,那些人沒事找事做,卻累得她屢屢中斷工作。
「抱歉!傍你帶來困擾了。」楊仲昕傷感地說。
「好說,程小姐怎麼樣了?」她關心地問。
「恢復得很好,她也和媒體澄清了。」他訝異她怎麼如此關心一個陌生人。
「你呢?還好吧!外婆說楊爺爺又臭罵你一頓了。」難得她也關心他了。
「會心疼嗎?」話筒中立刻傳來那不正經的嘻笑聲。
紀芸宣二話不說便把電話掛掉。
楊仲昕看著話筒半晌,典型的紀芸宣式反應,他真有自虐傾向了,明知道說什麼話會被掛電話,卻打死不改。
他又按了重撥鍵。
「听你說一句好話這麼難嗎?要怎麼樣你才肯對我好一點?」他就是不怕死。
「仲昕嗎?我是姊夫,怎麼小芸又鬧脾氣了?」俞志誠問道。
「姊夫!對不起,因為小芸剛剛掛電話。」他說得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