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沒近視卻總在人前戴起眼鏡,是因為想遮蓋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雖然不喜歡她封成這樣,可是想到看見她漂亮的眼楮的只有他,也就高興了。
「你不屑我說想你?」他一直想知道她為什麼不屑他的一切。
「不是不屑,只是這些話你不需要講給我听,我們之間不必虛情假意。」她說得很明白。
「虛情假意?你以為我對你的一切是虛情假意?」他覺得受辱。
看他一眼,看到他受傷的表情,她遲疑了一下,不是嗎?一個真心真意的人會像他這麼樣我行我素專斷獨行嗎?一個真心待她的人會不當她是個人看嗎?
「那你有什麼理由認真?你又有什麼行為表示你是真心的?用花堆滿我的研究室、送些價值昂貴的珠寶、恐嚇我每天打電話給你、自己打副我房子的鑰匙,愛來就來、見不得我和男同事說話,你真心真意地要收編我成為你的寵物,我倒是可以確定。」她詞鋒犀利地反問。
楊仲昕啞口無言,他為什麼會認真?他沒理由認真是事實,她既不美貌也不解風情,從不對他獻殷勤,怎麼說都不可能讓他動心的,但若說對她百般討好是為了征服她,為何會對她還有著千般掛念?
「為什麼你不讓我寵?」他身邊的女人哪個不巴望得到這些。
「你和我是活在不同的星球嗎?為什麼我說的話你不懂,你看看誰像你這樣對待別人的?我會成天佔著你,支使你可以做這個不可以做那個嗎?」她揚著眉問道。
「那是因為我在乎你!」不在乎的人,他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紀芸宣豎白旗了。「那麼反過來試試看,如果我整天不準你做這個不準你做那個,你會認為我在乎你嗎?」
「那你試試看啊!」他胸有成竹地建議。
「好!你現在起不準跟著我,不準和我講話!」她深吸一口氣認真地說。
「不行!我沒不準你跟著我,也沒有不準你跟我講話。」他也很認真地拒絕。
天啊!這個人的腦袋裝的是什麼?紀芸宣覺得頭痛。
「那不準你看別的女人、也不準和她們講話好了。」她就不相信以他花蝴蝶的天性這樣會不難過。
「好啊!你看著好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他高興地以為她在乎他了。
回到人群中,楊仲昕果然眼楮不看別的女人,也不同別的女人講話,很認真地幫忙大伙采梨子,原來果園里的工人以為這兩個都市人,能成什麼事?不幫倒忙就好了,不過到了下午他們就被接納了,倒不是他們能做得和工人們一樣好,而是以一個新手而言,他們表現得很有志氣,不會模魚打混。
「仲昕要不要喝茶。」在休息時紀麗秋端茶問道。
他閉著眼搖頭。
「仲昕!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休息?怎麼都不說話呢?」紀麗秋關心地模他的額頭,以為他中暑了。
他別過頭去,只是搖頭。
「怎麼?和小芸吵架啦?」紀麗秋擔心地看著他,他又把頭轉開。「小芸!你又為難人家嗎?女孩子不要那麼嬌氣。」紀麗秋回頭責怪妹妹。
紀芸宣白他一眼,不知道他又玩什麼花樣。
「志誠!你說說她,一個女孩子任性也要看時候啊!」她深怕妹妹把人嚇走。
「小芸!」俞志誠只這麼叫了一聲。
紀芸宣只好不情願地問︰一你怎麼了?沒听三姊問話嗎?」
「你不是不準我看別的女人、不準我和別的女人講話?」他這才月兌口而出。
「小芸?」在場的所有人都听見天大笑話似的紛紛取笑她。
紀芸宣頓時紅透了臉,冷看他一眼。「算了!我沒你多花樣。」她一個人走到前頭繼續工作。
「生氣啦!」楊仲昕立刻跟上前問道。
紀芸宣不理他,只是專心地工作。
「大家工作那麼累,我只是逗大家開心嘛!你希望我被排斥?」
「你怎麼會被排斥?不到一天所有人都向著你,明明你不對,姊卻怪我!」她怒視他的眼中閃著淚影。
怎麼了?以前氣得她心髒病發作,都沒見她流眼淚,現在看見她泫然欲滴的淚,他慌了。
「對不起!我不會再開這種玩笑了,別難過嘛!」他極力地哄著。
紀芸宣深吸一口氣,不讓淚流下,幾秒鐘後,她沒事了。
「不關你的事!」她若無其事地采梨子,還教他怎麼從色澤斑紋辨識成熟度。
楊仲昕看著她把淚水收起來,心卻疼得緊,他認為女人的淚是流下來打動男人的,而她卻當著他的面,硬是把淚收回去,為什麼?為什麼她要收回去?為什麼她收回去的淚,好像流進他的心一樣,灼燙了他的心?
第四章
楊仲昕一進門,就看見楊華生、楊綺雲,及他母親李月娥還有二媽鄭玲玉、大哥楊伯儒、三媽王紫菱、大弟孟維、小弟季平。
一喲!今天是什麼日子,一家三房大團圓,知道我帶水果回來嗎?」他笑嘻嘻地消遣道。
「哥!你還笑得出來,沒看見爸那張臭臉,也應該看見媽哭喪著的臉啊,再不然看二媽、三媽幸災樂禍的臉也可以呀!」楊綺雲坐在椅子上抱著膝蓋諷刺。
「丫頭!少說兩句!」楊華生看她一眼阻止道,「你坐下!」接著厲聲命令楊仲昕。
楊仲昕舍父親旁邊長子的位子,坐到大哥旁邊。
「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他不耐煩地問。
「你為什麼又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攪和不清?這些天又是和哪個野女人鬼混了?」李月娥含淚的眼看著他問。
「媽!你又听誰胡說八道了?爺爺要我去嘉陽,我不過就在那兒陪爺爺幾天,哪有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小芸不就是你們千挑萬選回來洗門風的媳婦,什麼時候成了野女人了?」他沒好氣地回答。
「真的?」楊華生冷著臉問。
「我玩女人什麼時候抵賴過了?」他大言不慚地說。
「那這個你又怎麼說!」楊華生指著桌上的晚報標題──
花心少東移情,痴情女星輕生。
「天啊!這也算在我頭上?我不過替朋友接送過她,她和誰往來大哥也知道啊!」楊仲昕覺得自己再倒楣不過了。
幾個月前的情殺事件,也不過是因為他新交的女朋友的舊情人放不下,殺了對方。男歡女愛是你情我願的事嘛!人家要愛上他、選擇他是他的本事,被媒體渲染得好像他是罪魁禍首似的,現在又為了替人接送一次女友而背黑鍋,真冤啊!
「爸!仲昕真的不是那個人,是記者弄錯了。」楊伯儒也替弟弟解釋。
「我不管怎麼樣,反正上報了,你看怎麼處理,你爺爺還在氣頭上,現在又加上這一條,你是想斷送我打出來的天下嗎?」楊華生氣呼吁地說。
「不會這麼嚴重的,又不是真的有這種事?爺爺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楊仲昕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
「老爺子!別氣,好歹還有伯儒頂著,小的不長進,伯儒可向來中規中矩,不如把仲昕先派到馬來西亞工廠,避避風頭,省得成天惹事端,影響家譽。」鄭玲玉連忙上前邊殷勤地拍著楊華生的背,邊替自己兒子說話。
「是呀!總公司可以讓孟維接手,孟維也是學資訊管理的,爸一向也頂夸獎孟維的不是嗎?」王紫菱也不甘示弱地倒杯水給他,並爭取自己兒子的機會。
幾個兒子面面相覷,真不明白老爸把那麼多女人弄進門做什麼?成天吱吱喳喳的,關心的不就是自身那麼點小利害。
「喲!我說二媽、三媽,您們也太天真了,儒哥管帳管得好是有目共睹的事實,但要接我大哥的工作,可不是三兩天的事,孟維上進也沒話說,可是才大學畢業,剛當完兵就接大梁,二叔、三叔肯嗎?他們也有兒子,也都中規中矩肯上進呀!包不缺長春藤名校的碩士文憑,憑什麼人家兒子就當老二啊!虧您們進門這麼久,這點算計也沒有,爸!真不明白當年您是怎麼帶秘書的。」楊綺雲左劈右削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