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呢?」
如果不是柳瑤卿陶醉在自己的幻想中,她就會發現昭陽郡主眼中的著急。
遲疑了好久,柳瑤卿才輕聲地說︰「姊姊不可以笑我,也不可以說出去哦!」
「嗯!」昭陽郡主的眼中有著愛憐。
「我就是為了見那個人,才假冒表哥之名前來昭陽王府的。」她眼中盡是羞怯。
昭陽郡主失控地笑出來了,「真的?你喜歡的人不會是──我王兄吧?」
柳瑤卿的臉更紅了。
「為什麼喜歡他?」昭陽郡主神色頓時開朗,眼中柔情更濃,口氣愉快地問。
「表哥說喜歡一個人,可能表面上有很多理由,實際上是沒有理由的,往往一見面就感覺自己想要和這個人相守一生了。」她不曉得自己怎會講出這些話?這些話不應該在這里講的,萬一傳到昭陽王那兒,不丟死人了。
「你見過我王兄?他認得你嗎?」昭陽郡主神色又復雜了起來,盤算著可能性。
「他一定不認得,那時候我扮成男裝,他在監牢中把我救出來,看都沒看一眼地就差人送我去客棧了。」柳瑤卿說得有些落寞。
那時太擔心姊姊的傷了,不然一定會親自送你去客棧的。昭陽郡主在心中回答著。
「他提過嗎?他怎麼說的?」柳瑤卿不安地問。
「有些事他不會說的,小瑤,你知道王兄多少事呢?」昭陽郡主聲音低落著。
「他深得皇上寵信,可是老和皇上唱反調;自幼流離在外,吃很多苦頭,所以生性孤傲冷漠;訪查各州縣專門肅清貪官污吏,深得民間百姓的愛戴;不畏權貴,寧死不屈;對芷頤姊姊你非常疼愛,除了公務只為你回京城。」她一臉地崇拜。
柳瑤卿如數家珍地把昭陽王處理的案子說了一遍,她可是派專人偵探消息的。
昭陽郡主滿意地點頭,「今天你堅持留下是想見他嗎?」
「那倒不是。芷頤姊姊的病時好時壞,他又這麼忙,雖然府里面有人照顧,但我不放心,當然也有點賭氣非得見到他的想法。你看我又任性了!」柳瑤卿不好意思地說,表哥告訢她歷盡滄桑的人,需要無盡的體貼來包容,她才努力改變自己。
「你好可愛,連任性也可愛。」昭陽郡主將自己縴細的手指懸在半空中,離柳瑤卿的粉臉不到半寸,又無力地放下。
「表哥說昭陽王故意避開我,是真的嗎?」柳瑤卿蹙著眉問。
「朝廷冊封的昭陽王名叫藍止臻,你就稱他止臻好了,別昭陽王、昭陽王的叫,又見外、又刺耳。」昭陽郡主的眼中有著令人不解的火花。
「芷珍?為什麼是女孩家的名字?」柳瑤卿不知不覺地笑了出來。
昭陽郡主有著受傷的表情,「你想成哪兩字?是‘止臻’止于至善的意思。」她把名字寫在柳瑤卿的手心上,「記好!」她合起柳瑤卿的掌心,眼里有點霸氣又帶著期侍。
那一瞬間,柳瑤卿的心竟跳漏了半拍。怎麼會呢?溫柔的芷頤姊姊為什麼會讓她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初見昭陽王時的那種感覺呢?她困惑得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了?」發覺她的不安,昭陽郡主關心地問。
「他是否刻意避我?」柳瑤卿不想正視自己的感覺,卻又不禁貪看她深情的眼。
「沒有,他只是不方便見你。」昭陽郡主心中帶著歉意。
「因為我和表哥的關系嗎?表哥說冷傲的昭陽王一定忌諱和他往來,怕被人視為他下一個妹婿的人選。」柳瑤卿臉色消沉。
「回去告訴容成王,冷傲的昭陽王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他,請容成王不要自作聰明。還有不要開口閉口表哥說的,听了很刺耳。」昭陽郡主居然生氣了。
柳瑤卿嚇著了,那麼溫柔的芷頤姊姊突然生氣了,可是她生氣時好好看吶!怎麼辦?自己是不是有問題?為什麼今天一再地對芷頤姊姊胡思亂想?
看著柳瑤卿驚慌的神色,昭陽郡主後悔極了。縱是她刁名在外,但終究是人們呵護嬌寵慣了,怎堪承受別人的疾言厲色?
「我回去了!」柳瑤卿慌亂地站起身。
「對不起!我的脾氣不好。」看她無助的樣子,昭陽群主一臉的心疼與自責。
「不是這樣的,不是因為你生氣,而是……」柳瑤卿咬了一下唇,說不出口。
再怎麼推心置月復,也不能說出自己的胡思亂想,可怕的是她真的有說出來的沖動。柳瑤卿告辭後,二話不說地沖出去了。
藍止臻忍著毒發的痛苦,而他的心比身子更疼,若不是為了姊姊,他可以用本來面目見心上人的,而現在也不必擔心她安全回去了沒?是否一回去就找她表哥?
想到杜君衡,藍止臻是既妒又羨的,她一定什麼話都會告訴他的,她應該什麼話都告訴自己的。有話為什麼不告訴喜歡的人?只要她說出來,就決定告訴她真相了。
房門外敲門聲傳來,隨著進來了一個昂藏七尺的偉岸男子。
「怎麼樣?回去了嗎?」
「嗯!」藍宇青臉上布滿歷劫歸來的解月兌感。
「這麼久才回來,存心急死我啊?」藍止臻不悅地說。
「誰教你喜歡個刁蠻郡主?居然跑去青樓,真不知她在想什麼?」藍宇青受托暗中護送柳瑤卿,沒料到她居然買了男裝,到客棧換一換就往青樓去了。
「她去青樓做什麼?」藍止臻俊眉微挑。
「莫名其妙地點個紅歌妓,看人家一眼就跑了,之後又到酒樓喝個爛醉,鬧得整個酒樓生意做不成,後來被容成王帶回去了。外面所有人都同情那個容成王,如果你想多活幾年,這個刁蠻郡主你千萬別招惹。」藍宇青以兄長的情誼告誡道。
對待這個上天為了懲罰人們,派到人間行瘟的瘟神,藍宇青準會請個德高望重的道長行一場除瘟大醮,戒慎恐懼地把她送走,以保平安。
然而這個自幼在深宮受苦的昭陽王,實在不堪再受虐,偏他就犯賤地願受折磨,瞧那一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壯志豪情,顯然是過不得好日子。
悲哀啊!昭陽王他人生的曙光才嶄露,眼看就要被個小魔女遮蔽了,還一臉陶醉。
「你想她喜歡我甚于她表哥嗎?」藍止臻不是味道地問。
藍宇青真想打醒他,命都被害得奄奄一息了,還吃哪門子的飛醋?
「該爭風吃醋的人不發作,不該吃醋的人卻猛搶醋壇子,真受不了你們姊弟!」怪只怪自己命苦,注定得受這對怪姊弟支使,誰讓他連姓都是藍家給的。
「姊姊呢?好點了沒?」藍止臻提到姊姊臉上顯出一股擔心。
「要不是存心躲你那個神醫姊夫,早該好了。你不想想辦法嗎?芷頤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什麼都不記得,就只知道要躲他,都怪娘當年做得太絕了。」
先前藍宇青和藍芷頤一回到門口,她一听杜君衡在,立刻掉頭就走。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樣做?若不是為了姊姊,打死我也不會再穿女裝的。」
「說得多好听,你不是為了想親近心上人?」藍宇青取笑道。
「那又何必大費周章?上門提親不就好了?」確定了柳瑤卿的心,他就沒這麼多顧慮了。
「不知道是誰為了佳人出嫁而郁悶得病的?也不知道是誰成天為難是不是該和自己的姊夫搶女人的?」他真會被這對姊弟笑死了,一個神經兮兮地躲著自己不復記憶的丈夫,另一個則是成天自責自己想著姊夫的繼室。
「接下來你要怎麼做?」藍宇青只知道藍止臻為試探姊夫而易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