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常清楚我正在談論什麼,不要遮遮掩掩的。」
他看到那幾張折疊的電腦打印紙塞在她牛仔褲前面的口袋里。他將她推倒在四柱大床
上,然後俯,將那些打印件從她的口袋里抽出來。
「你指的是這些?」他問。
「還給我!」她猛然坐了起來,向那些電腦打印件撲過去,但是他敏捷地將那些紙張舉到她夠不到的地方。
「告訴我,是什麼使你以為我從你的辦公室里拿走了這些東西。」
她對他怒目而視。她長長的紅色頭發已經從馬尾巴里松散開來,那些火一樣耀眼的發卷在她的肩膀上毫無規則地披散著。
他的小骯肌肉開始收縮,他的手渴望著伸出去,撫模她的頭發,感覺到那些柔軟的發絲纏繞在他的手指上,就像他的嘴唇渴望著感覺到她嘴唇的質感與溫暖,他的舌尖期待著與她的舌尖糾纏在一起的歡樂。
他的身體由于渴望感覺到她的激情而疼痛。當他們在一起時,她的面孔鮮紅,她的呼吸輕淺而急促。
「因為你讓打印機開著,」她斷然地說,「因為當你吻我時,我听到了紙張的沙沙聲。這意味著你一定將那些打印件藏在你的T恤衫底下了。」
他微笑起來,俯體,溫柔地撫模著她的面頰。她的皮膚是如此柔軟,他驚訝地思忖著,甚至比絲綢更加柔軟。他將手指插進她的頭發中,慢慢地用指尖纏繞住一個長長的發卷。
他仿佛在夢中感覺著紅寶石顏色的絲綢。
他深深地慢慢地吸了一口氣,聲音嘶啞著說,「昨天夜里我也听到了那種聲音,但那不是紙張發出來的聲音,那是激情的火焰的 啪聲在我們兩個人中間飛舞……還有我們身體產生的化學反應在嘶嘶做響。」
他托起她的下頦,讓她看著他的眼楮。
她的眼楮轉成了一種幽深的祖母綠色,里面閃爍著晶瑩的火焰。這火焰如此強烈,似乎能夠融化掉他整個靈魂。
他的心髒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他的嘴里發于。
「如果你閉上眼楮,」他說,將他的聲音放低,轉成了一種柔和的耳語,「你仍然可以听到那聲音,激情的碑啪聲與熱情的嘶嘶聲,它們仍然在我們兩個人中間回響著。」
「你真令人可笑。」
「嗯。」
他撫模著她的頸,感覺到她的脈搏在他的指尖下急速地跳躍著。
「仔細听著,寶貝,」他說,「用你的心,不要用你的耳朵。你听到了嗎?」
「你為什麼不能嚴肅一些!」
她伸手拿過來一個瓖著花邊的枕頭向他扔過去,枕頭打中了他的胸膛,然後落到了地板上。她又拿起第二只枕頭,像昨天夜里手中拿著雨傘一樣帶著勢不罷休的神情瞄準了他。
「收起你的美男計,」她命令著。「將那些打印件還給我。立刻。」
「好吧,好吧,」他說,「如果這對你很重要,給你。」
他將那些紙張遞給她。「但是我認為你最好先看它們一眼,你,嗯,也許會對你找到的東西感到吃驚的。」
她懷疑地注視了他片刻,然後放下枕頭,慢慢展開那些折疊的紙張。
幾秒鐘的時間過去了。
「我被搞糊涂了,」她說,翻著這幾頁紙,「它們全都是沒用的東西。」
「哦?」
「它們看起來似乎是通訊用的草稿和一些舊的雇用人員工作計劃表,這些東西應該被塞進循環回收垃圾箱里。」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她翻動著那幾張紙,沒有等多長時間,她就將那些廢紙瀏覽了一遍。
「為什麼,你偷偷模模地到這里來……」
她抬起頭,注視著他。「你耍弄了我。」
「是嗎?」
「我怎麼會這麼愚蠢?」她說,用力搖了搖頭,「你根本沒有進到我的程序里,你只是想讓我以為你進去了。」
他輕輕地笑起來。「那麼,我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
「為了讓我發瘋。」她咕噥著。
「這是你想到的惟一的理由嗎?」
她注視了他一會兒,然後,一抹羞色襲上了她的面頰。她扔下那些打印紙,它們飄散著落在了床罩上。然後她皺起了眉頭,抓起枕頭向他扔過去,但是沒有打中。枕頭飛過帶起來的疾風將那些紙張吹了起來,讓它們從床邊飄落到地板上。
「我想我告訴過你嚴肅些。」她說。
他大笑起來,在她伸手去拿另一只枕頭之前撲到了床上。「但我是嚴肅的,寶貝,」他說,「就像一個男人那樣嚴肅。昨天夜里,我听到有人打開了外層辦公室的門,知道是你,于是我打開了打印機,從循環回收垃圾箱里抽出來那幾張紙。我想用它們將你誘惑到我的旅館里來,讓我們可以單獨地談一談,不受別人的干擾……也沒有外界的事物讓我們分心。」
他將她拉近他,讓她連同枕頭一起靠在他的身上。她的頭發散落到他的肩膀上,摩擦著他的臉,將一股電流的刺痛感沿著他的脊柱傳遞下去。
他的目光牢牢地鎖定她的目光,他看到了渴望與需要在她祖母綠色的眼眸深處閃耀著。
「我非常小心地策劃了這一切。」他仰起頭,慢慢地用他的嘴唇擦過她的額頭。她的皮膚在發熱。她急促地喘息了一聲,久久地屏住呼吸,然後慢慢地嘆息了一聲。
「首先,我選擇了房間,」他聲音嘶啞著說,「你喜歡這個房間嗎?」
「它……很不錯。」她的聲音低柔,仿佛是小貓的喵嗚聲,這讓他全身都禁不住躁熱起來,讓他的理智在動搖。
他重重地吞咽了一下,慢慢將手滑到她的背部。「我花了很長時間來尋找這樣的房間,」他對她說,「我幾乎看遍了法國城區所有的旅館房間,然後我選擇了戈蒂埃旅館,這是因為它的陽台與那些家具。」
他的手落到了她的臀部上,讓她更向他靠近些。直到他們的身體緊緊地挨在一起。
「對他們而言,找一張四柱大床並不是什麼麻煩事,」他說,「然而當我要一些帶有茉莉花香味的床單時,他們都認為我是個瘋子。但是我想讓每件東西都擺成我們在戛納之夜的樣子。」
她向後仰了一體,低頭凝視著他。千百種感情流露在她的臉上︰迷惑,渴望,痛苦,遲疑,交織在一起。
「為什麼?」她柔和地問,「為了提醒我你曾經多麼深地傷害了我?」
「不,寶貝,」他很快地說,「為了提醒我們兩個人我們曾經對對方而言意味著什麼……還有我們仍然是多麼關心彼此。我犯了一個錯誤,瑪歇爾,非常嚴重的錯誤。它讓我——我們——付出了三年的幸福時光作為代價。」
「但是我們不能……」
他用他的嘴唇摩擦著她的嘴唇,還有她的面頰。
「……改變……」
他的吻落到了她的脖頸上。
「……過去。」她喃喃地說。
他將她推開,讓他們之間留下一道空隙,他注視著她熱情洋溢的眼楮。
「我不想改變過去,」他輕聲說,「也不希望重新經歷過去。我只對現在感興趣,寶
貝,還有未來——我們的未來。」
他再次吻著她,這一次的吻緩慢而深沉。她在他的身邊放松下來,柔和地申吟著,用手指緊緊地抓住他的頭發。然後,她將舌尖探進他的嘴里,帶著饑渴回應著他的吻,讓他
幾乎透不過氣來。
瑪歇爾感覺到她似乎置身于火海當中,她從頭到腳都由于那種永遠不會得到滿足的渴望而燃燒著。這激情的火焰從她的皮膚一直燒進她的靈魂,永遠都不會熄滅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