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倪握住她的雙手。"難道,你忘了我們充滿愛……"
"真巧,在這兒遇見你。"子易挾帶著勢力萬鈞的氣勢撲向蒔蒔這桌,後面跟著氣喘吁吁的書棋。
"是呀!真巧,一起坐嘛!"她拉著子易同熊倪並坐。
好膽識!書棋在心底暗暗佩服。這小妮子竟然讓丈夫和情人坐在一起,其光明磊落的作風無人可比。
"你不介紹一下?"要心平、氣和、冷靜、自持,子易不斷命自己。
"我是熊倪,蒔蒔最好的朋友。"他禮貌性地伸出手。
"最好的朋友"這句話無論從哪只耳朵听進去,都覺得牙根發酸,再加上他方才听到的那句"我們充滿愛"和緊握一起的手,他的腦子不斷浮現一百種殺人的方法。
雖然子易盡量想表現出"和藹可親"的模樣,敏銳的熊倪依然能感受到子易所極力隱藏的肅殺之氣,他謹慎小心地觀察子易的一舉一動。
他伸過去握緊熊倪的手。"你好,我是衛子易,蒔蒔的老公。"他特別加重老公這兩字。
"哦!"熊倪終于了解他的怒意是其來有自,十足十吃醋的老公模樣。
"我是路人甲,不用理我。"書棋替自己點了杯咖啡,擺明了看戲的態度。
"怎麼會有空出來喝杯咖啡?"子易"親切"地問蒔蒔。
其實他最想問的是他們為什麼會在一起。
"中午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他邀我,就出來啦!"
蒔蒔眨著水靈靈的雙眸,唇上還泛著甜甜的笑意。
懊死天殺的報社,休息時間這麼長,讓她有時間出來和情夫喝咖啡。
他深呼吸竭力抑制滿腔的怒火。
"你怎麼了?"遲鈍如蒔蒔者,終于也感受到子易所散發的火藥味。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瞧他眉頭打了一百個死結。
他從頭到腳沒一根神經是對勁的。
"你干麼不說話?"他到底在氣什麼?莫名其妙。
她竟然、竟然拿起"情夫"的咖啡喝!天啊!間接接吻,他的鼻孔差點噴出火來。
"喂,你做什麼陰陽怪氣!"似乎有股酸味,瞧他一副捉奸的表情,是不是——"你吃醋啦?"
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對,他吃什麼醋?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因為他一副在乎的模樣,感覺很開心。
靶覺被一針見血地刺穿。
"我突然想起有急事要去工地一趟,再見!"然後,他倉皇地拉起"路人甲"飛奔離去。
留下一頭霧水加一堆疑問的蒔蒔。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她問熊倪。
他笑笑不答。暗忖︰不是說錯什麼,而是說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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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易走出咖啡廳,跟在後頭的書棋嘔斃了,原本估計有一場血腥火爆的動作片可看,結果——子易的表現真是讓他失望。
"我是不是表現得很失常?"子易突地冒出一句。
書棋認真地打量︰"你呀!怒發沖冠、咬牙切齒、握拳透爪、七竅生煙、暴跳如雷的強"酸"男人,如何?我的國文程度還可以吧!"
停在蒔蒔的海報前,他細細思忖自己的反常,任不知名的情緒在心中發酵。
"我真愛死她了。"站在少報的一群陌生人討論。
我也是!
這三個字差點沖口而出,這突來的念頭嚇壞了子易……他也是?
他愛上她了?怎麼一回事?什麼時候發生?什麼時候開始?他怎麼都無所知覺……而他愛她!他竟讓一個鬧劇成了事實。
"嘿!你還好吧?"是不是看到老婆會情夫打擊過大,竟對著海報兀自呆笑。
"沒什麼,只是發現很久前就該知道的事。"說完還哼著小曲,心情極佳地晃開。釋然後的輕松,一掃近來的陰靈迷霧,他可以走出這曲原是婚姻的鬧劇,重新開始新的結婚生活,他會和她真正落實的。子易暗下決心!
輪到書棋楞住了。
看來,他是承受不了這個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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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一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而笑得翻天覆地的蒔蒔,他實在很想問「熊倪」是何許人物,但又不知如何開口,也不知用何立場。
「呃,蒔蒔——」
「你的電話響了。」蒔蒔大喊。
生活條約︰各自有各自的電話,各自接各自的電話。
子易放下拖過去電話,身體搖搖晃晃,頭昏目眩。走到了,電話鈴聲也停了。圍身又回去做他的「老爺子」,腿卻一軟坐在地上。
‘你怎麼了?」要不是剛好廣告,蒔蒔是不可能注意到他。
「一點小靶冒——咳咳、咳。」他已經難過到了極點,可是他還有地沒擦、碗沒洗、衣服沒曬。
蒔蒔走過來,一手模他的額頭,一手模自己的額頭。
「哇,發燒得這麼嚴重,還說是一點小靶冒。」平日他作牛作馬,此時是她感恩報答之時。「走吧!我帶你去看醫生。」
她拉過子易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扶著他的腰,費力地把他撐起來。
子易靠著她,把身體的重量一半分她。他發現,蒔蒔及肩的頭發很香,亂翹的發尾也很可愛,身上有一種清清的甜味,聞這種味道感覺很舒服,他忍不住靠近她多吸幾口,他突然感覺好多了。
蒔蒔非常辛苦地把他送到醫院,她都快累癱了。她從沒注意過原來他這麼高大,直到今天他縱情下巴項在她頭上才發現。
「這感冒拖很久了吧!」醫生用听診器東貼貼、西貼貼。「真不小心,都快轉成肺炎了。」
「肺炎!」她跟他天天相處,居然沒發現他感冒到如此嚴重。
醫生飛快地在診斷書上,寫下幾行字。
「要打瓶點滴,回去記得多休息。」
回到家中——
「你病得這麼嚴重,為什麼不告訴我?」蒔蒔用盡力氣,把他扶上床,替他把棉被蓋得死緊。
「沒事嘛!」說得還真輕松。「哈!啾!」又流鼻水了,最近擦鼻涕都擦到鼻子破皮了。
「什麼沒事,別故做堅強了,從現在開始,我來照顧你,我在學校可是小護士哦!」她很有自信地拍胸捕。
又來了,這種拍胸脯的保證,不知道可不可以相信,很可能被她一照顧,馬上就得上醫院掛急診。
「對了,先前,你叫我是有事嗎?」她突然想起在他昏倒前,好像有叫她吧!
「呃——沒什麼!」他不知怎麼開口問出那惱人的問題。
好像風似地旋出去,不久之後,端上一杯黃澄澄的飲料,和一只不熊不鼠的布女圭女圭。
「這個給你。」她把布女圭女圭塞進他的手里。「她是菲比,從小到大,只要我生病了,都要菲比陪我才會好。」她舉高飲料。「我看書上說,喝這個會比較快好哦!」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是什麼?」他指著那杯飲料。
「熱蜂蜜加蛋黃啊!」她笑咪咪地遞到他面前。
「你哪本書看來的?」他敢打賭一定是——那個。
「漫畫上。」
看吧!這種東西怎麼能喝呢,漫畫真是害人不淺。
她的眼楮閃亮亮地盯著他。「勇敢一點喝下去,才會趕快好起來呀!」
子易的內心分成兩派,一派是不喝,以免拉肚子;一派是喝光它,不辜負她的好心。最後喝光它那派獲勝,因為他實不忍心看她失望。
算了,別想那麼多,都已經病成這樣了,再多一樣拉肚子也沒什麼,他瀟灑地想。
用力吸大一口氣憋著,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把飲料灌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