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鴻雁掏了掏耳朵。「不會呀!我為什麼要興奮、要緊張?又不是我的雙胞胎姊姊,關我什麼事?」
「那你也替我興奮一下、緊張一下嘛!畢竟甘多年不見,真令人期待。她不知道長得什麼樣子,會不會很可愛?還是像個日本女生般……」他開始充滿幻想。
辛鴻雁哈哈大笑。「笑死人了,你那雙胞胎姊姊會長得什麼樣?還不就跟你一樣。想知道她的長相?把年終尾牙時你男扮女裝的照片拿出來看不就知道了?還自己在那里做白日夢,真好笑。」
說著啪的一聲,一張精彩的彩色照片放在辛于飛桌上。
相片中的人戴著大卷假發,穿著極低胸開高衩的紅色長禮服,一張紅得不能再紅的血盆大口,一雙不知戴了幾對假睫毛的濃密大眼,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窮山惡鬼。」
辛鴻雁每次看到這張照片就要講這四個字,也要大大的嘲弄辛于飛一番。
沒辦法,因為那天實在太好笑了。
辛于飛扮的「美女」才在台上站好,男主角一伸手,裝胸部的小氣球便砰的一聲破了!
嚇了大家好一大跳。
待他勾起長腿時,過大的高跟鞋又飛了出去,好巧不巧正落在董事席他老爸的額頭上,氣得辛老爹回家差點要他去罰跪、面壁思過。
當場笑得全公司的人差點秩序大亂,桌椅跌倒。
等他鋼管艷舞跳完,那件原本只開叉到大腿的禮服竟開叉到了腰際。
原來辛于飛太粗魯,跳舞時把禮服給跳破了。
等主持人告訴他時,他還一臉正經地說︰「囑!難怪剛才有人的紅包可以從內褲塞給我,幸好我在最里面還多穿了二雙絲襪。」並且露出純潔的笑容。
結果當天尾牙被這個節目噎到的人不知有多少,更別說是笑到呼吸不順暢要去醫院掛急診及笑到肚子用力過度而肚子痛的人了。
之後,大家才知道,原來辛于飛是個道道地地的「悶騷」的男人。
所以每次他只要看到這張照片出現,便急匆匆的要把它收起來,免得丟人現眼。
偏偏辛鴻雁又最喜歡拿這張照片來取笑他。
讓他是又好氣又好笑。
「說真的,我真的好希望看到未烯。」
「誰是未烯呀?」
辛于飛又瞪他。
「當然是我姊姊呀!」
「沒听過。」辛鴻雁答得毫不在乎。
在他眼中,女人就像花園中的花一樣,甜蜜、美麗,但每一朵都一樣,所以沒有必要刻意去記得誰的名字或長相。
「你也拜托一下,多關心我一點好不好?好歹我也是你弟弟吧!」辛于飛用不服氣的眼神瞅著他。
不一會兒,辛鴻雁就舉白旗投降了。
「你說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未烯,丁未烯。」
「什麼怪名字嘛?」辛鴻雁邊咕映邊起身,準備回到樓上自己的辦公室去。
臨走前,又不忘敲敲他的頭。「安分點,公司不會虧待你,還有別再當凱子爹了。」
「你還不是一樣,常常買花送女朋友。」
他不服氣的大喊引來辛鴻雁挑眉。
辛鴻雁故作放電狀的告訴他︰「我那是交際應酬所需,和你不一樣。何況長年流連在花叢中,總要有些表示才對。」說完還不忘送他一記飛吻,風流惆悅的走了。
「惡心死了,每次都打我頭。」
他就是不明白,這個兄長干嘛那樣愛玩?每天總有無數的約會在他的記事本上。
簡直就像一只花蝴蝶。
用「花蝴蝶」來形容一個男人似乎不是那麼地恰當,不然要怎麼形容?「不安于室」嗎?
這個不安于室的男人。
夜晚的辛家特別的熱鬧。
辛于飛一直擔心姊姊是不是真的像辛鴻雁所說的,
長得像他尾牙時的扮相。
還好不是。
幸好不是,否則辛于飛不知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殘酷的事實。
丁未烯的頭發剪得短短的,若不戴眼鏡的話,倒是和辛于飛有九分相像。
不過她個子不高,不像辛于飛高頭大馬的,和辛鴻雁一樣又高又結實,很有當棟梁的感覺。
見了她,辛于飛的高興是形于色的,他整個晚餐時間都不停的一直說話,和平日的他完全不同。
辛鴻雁的表現也和平日大不相同。
平時家里最幽默、最常發言的便是他,今天他一反常態的安靜。
「鴻雁,你今天吃錯藥了?半天不吭一句話?」辛爸心中納悶得緊。
「沒有哇!今天于飛才是主角,所以我把舞台全部留給他,不能搶了他的風采。」
他無所謂的禮讓,惹來辛于飛一陣笑罵︰
「奸詐哥,你是不是想在我姊姊面前留下紳士般的好印象?」
這句話令大家哄堂大笑。
丁未稀很快地紅了臉。
什麼嘛!怎麼會扯到她頭上來的呢?
「笑話!」辛鴻雁嗤之以鼻,不屑地看了丁末稀一眼。
為什麼……用那種眼光看人?
丁未烯靜靜地回應他的眼神,不言不語。
其它人並沒有察覺這兩人之中奇怪的眼神交會,場面依舊是談笑風生。
「未稀,我看哪,你就和于飛一樣叫我媽,管老頭兒叫爸爸就是了,你就像我自己的女兒一樣,真好。」辛媽老來常自哈嘆,當初應該兩個一起收養才對。
如此一來,兒子有了、女兒也有了。才不會家里男人去上班時,只剩她一個人怪寂寞的。
「嗯!」丁未烯乖巧的點著頭。
她心中頓時有無限感嘆,離開這種日子究竟有多久了?
「媽,爸。」
辛鴻雁突然起身穿起了西裝外套。「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們就繼續吃飯吧!」
「你這孩子,說走就走,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
辛媽斥著他,卻還一面替他順了順衣襟。
「我還有事嘛!何況我想未烯妹妹不會在意的,是不是?」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了本暗傻了眼。她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臉上時,她才羞澀地道︰「是、是呀!」
辛鴻雁再看了她一眼後,便走了出去。
「別再當凱子爹呀!」
臨走前他又不忘在辛于飛頭上補敲一下。
「這個鴻雁,每天不到三更半夜不回家。今天我還以為他會因為來瞻第一次來而在家里待一整晚,沒想到這麼晚了他還要出去。」看著他外出的背影,辛媽不滿的嘴咕著。
「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應酬嘛!」關于這一點辛爸是頗能體諒的。
何況辛鴻雁年紀也不小,都過三十了。
「哥這個不安于室的男人,一定是又不知跑到哪一座新發現的花園里當花蝴蝶去了,別替他操心了。」辛于飛的話里大有著熱鬧、說風涼話的意味在。
不過,事實的確如此。
如果哪天他安安分分在家里待上一整晚那才是一件奇怪的大事哩!……
「他有了女朋友嗎?」辛媽開始向辛于飛探起消息來。
「認真的沒有,不認真的滿街都是。」
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泄大哥的底,這會兒他一點也不隱藏的把辛鴻雁的事一點一點的說給辛媽听,同時不忘手嘴並用,努力的吃。
話題被轉開,不再老是在她身上繞啊繞的,讓丁未烯壓在心上的一塊大石頭放了下來。
夜里,當丁未烯洗好澡躺在床上時,不禁回想起這幾年來的生活。
想起于飛……
想起辛家……
想起辛鴻雁那雙會放電的眼楮。
可是,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總是那麼銳利?利得好像可以穿透人心一樣的鋒利。
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里還有一絲不輕易察覺的輕視和不屑呢?
他們曾經見過面嗎?
還是他不喜歡她住進這個家里來嗎?
但她只剩于飛了。
她雙胞胎的弟弟。
她只剩下于飛可以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