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嫁我不錯喲!年輕有干勁,精力充沛,保證讓你每天都很幸福!」
他故意欺近她,令她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大,下流的東西,每天腦子里盡是一些不純潔的念頭,這麼久了,你的腦袋怎麼一點都沒被漂白?」
她氣他氣得牙癢癢的,卻不想將他們曾有的過去和大家分享。
三兩下,嚴浩恭即識破她的念頭。他存心惹她生氣地用肩膀頂頂她,朝她拋了個媚眼。
那一雙閃爍的眼神放出的電波足以啟動一台暖氣機,讓羅若平全身燥熱難安。
「我的腦袋若被漂白,那不是和植物人一樣,生命是一片空白,還有啥樂趣可言?」
嚴浩恭邊說邊動作,不但繼續向她發射那氣死人的超強電波,同時還故作親昵狀的撞她的肩膀,害她差點重心不穩的跌下去;而湊巧在要跌下去的緊要關頭,他的鐵臂又穩穩的扶住她,成為她站立的支柱、重心。
「嚴浩恭——」羅若平毫不客氣的伸長手指用力戳著他的胸膛。哇!像鋼筋鐵板般,痛死人了。「找我麻煩,捉弄我讓你很得意、很神氣是吧!?」
面對她的指控,嚴浩恭裝出一臉再無辜可憐不過的神情想博取同情。
「我哪有?我沒有找你麻煩,我只不過在闡述一項事實罷了,有錯嗎?」他無辜的對上怒火正熾的母獅,眼底卻滿是戲謔的笑意。他寧可激怒她、和她唇槍舌戰,也不要她視他如陌路人。她要生氣就讓她氣,至少生氣的時候她心中還有他,這樣就夠了。
羅若平講不過他,目標一轉,「經理,你的朋友找我麻煩,請他出去啦!」
「找你麻煩?沒有啊!我以為你們倆是久別重逢,現在正在敘舊呢。」
「李經理——」她差點沒被他的話給氣死。笨得要命,只會偏心偏到太平洋,胳臂彎到別人家去,也不會護著自己的屬下。她心里恨恨的咒著上司十遍百遍。
嚴浩恭在一旁樂不可支,哈哈大笑;看她氣得臉鼓鼓的,他心中更樂。
「變態!滿腦子齷齪思想。」
別人也許不了解嚴浩恭,但她可不是別人。
她可是羅若平,他的前妻耶!好歹認識都快十幾年,難道還模不清楚他的肢體語言嗎?
「誰齷齪了?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
她不服氣地皺起鼻子,戳著他結實的胸膛一字一句的說︰「我認識你多久了?你當我是白痴啊?」
「我哪有?我只不過是反駁你說嫁我就倒楣的話而已!」
他的無辜很快地引起李日新的同情。
「是啊!若平。依我看,嫁給浩恭不但不會倒楣,而且還會讓許多人夢寐以求呢!」
夢寐以利!?她才不屑哩!
「我不過說嫁給我的人可以每天過著幸福的日子,你就說我齷齪,喔——你的腦袋想歪了——」嚴浩恭故意取笑她。
羅若平被說得啞口無言,幾乎要下不了台,只有直跺腳。
「老公如果身體強健,老婆才會幸福美滿。」李日新說,朝嚴浩恭露出了個屬于男人之間的笑容。
羅若平只覺得所有血液集中在臉頰,令她燥熱得像火在燒一般。
「這麼多年不見你,你依然令人討厭。」她退離他一步後,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便逃之夭夭。
「死沒良心的女人,這麼用力踩我!」嚴浩恭咬牙撫著被踩疼的腳,看著她離去。
唉!被她討厭了,他心中是有苦難言哪!幾年不見,他的平平居然成了一顆超級辣椒,一個小潑婦了。
他懷疑自己前幾天看見她的時候,為何會認為她楚楚可憐、欠人保護?現在看她風雨不侵、邪魔不擾好得很,哪里像以前那個凡事都要人在後面跟著的大小姐,簡直就是個神力女超人。
「你同學的脾氣看來不太好喔!」李日新望著他的腳,覺得有些好笑。
「習慣了。」他也只能這麼說,不然還能怎麼辦?人都是會變的,現在的平平變得比較「人性化」,他如此安慰自己。
「她說討厭你耶!」李日新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的提醒他。
是呀!她居然討厭他,真是令人傷心的事實,有如晴天霹靂般打得他心痛不已。
「沒良心的笨女人,枉費她念書時我對她那麼好。」幫她寫作業,幫她抓重點,幫她考前總復習,幫她做便當,接送她上下學……所有最沒有骨氣、最沒有男子氣概的事他都做了。結果——
只換得她的離婚,還有,這麼多年後一句中氣十足的「討厭」!
虧他想破腦袋的回來定居,想要重新贏回她的心,結果她竟然說他——依然令人討厭!他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嚴浩恭心中不禁升起千百種感嘆。
李日新不知他心中所想,自以為是安慰他。「別擔心,她說討厭是很正常的我還沒見她不討厭哪個男人的,只要是男的、公的,咱們若平小姐差不多都討厭。
他以為他這番話多少可以安慰一下故人,誰知嚴浩恭心中卻有些怨慰。
討厭你們這些男人是正常的,但我可是她老公耶,她豈有討厭我的道理?當然這段話嚴浩恭放在心中沒說出口,只是表情有些哀怨。
他愈想愈覺得一肚子悶氣,忍不住拿羅若平的中學時代和現在比較了起來。
「想她念書時代多清純哪,溫文嫻雅得像個大家閨秀,現在呢?」
「她清純?」李日新怪叫一聲,滿臉不信。「老弟,她那時應該不叫清純是清‘蠢’吧!」
嚴浩恭滿臉不悅的表示抗議。「胡說!」
李日新不得不為自己的言詞稍作粉飾。「她小姐,精明得像鬼一樣,嗓門既大又粗魯,完全和什麼溫柔嫻靜的大家閨秀搭不上邊;除非她大小姐當年傻傻呆呆的否則——清純?下輩子吧。」
他冷冷的哼了聲令嚴浩恭忍俊不住。
待嚴浩恭止住笑,李日新才又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告誡他︰「老弟,我話可是說在前頭,這小姐的性子陰晴不定、時好時壞,心情變化的落差之大就像雲霄飛車忽高忽低,更嚴重的是她還會異想天開,說出些嚇死人的話;所以和這種人相處最好再去裝個人工心髒備用保險些。」
接觸到嚴浩恭饒富興味的眼神,李日新又禁不住敝叫︰「你不信呀?待你見識到她的厲害後,你就知道了。」
嚴浩恭笑得有些奸詐。看來,他現在所看到的平平才是她的本性,以前所認識的她就好像是霧里看花,並不真切的。
其實,他還是很高興自己回來了。
不但有機會見識到平平的本性,更有機會和她重新再來,想到此,嚴浩恭心中又出現一道七色彩虹橋。
吹著口哨,他的心情開始愉快起來。
※※※
羅若平跪坐在浴白內,氤氳的熱氣使她的俏臉泛著潮紅,身子也因為久泡在熱水中而不斷冒汗。
只是,她似乎沒有絲毫想起身的動作,唯一的動作是——
「死阿恭,臭阿恭,你是豬八戒照鏡子,我是武松打虎,打扁你這只吃人的大老虎……」每罵一句,她便將手中的飛鏢擲到門上,一支支的飛鏢刺在門上的照片上,原來滿面笑容的臉孔顯得有些扭曲變形。
「嘿嘿嘿!」看著門上千瘡百孔的「前夫」玉照,羅若平心中忍不住一陣得意。「射鏢為快樂之本。」她又發出一支飛鏢。
也不知是熱氣燻得她頭昏腦脹,或是射中太多鏢令她高興得頭昏眼花;總之,她一直覺得眼前的世界是朦朦朧朧的。
不但朦朧且令人困倦無力。她拖著蹣跚的步履跨出浴白,不小心腳一滑就到了門邊,讓她連走都省了。待她用力爬出門口,乍然接觸的清涼空氣又令她不由得瑟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