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不自勝的讓笑意頻上眉梢,一臉的春風得意,讓方圓百里的人都感受到他如沐春風的喜悅。
李日新懷疑的盯著他,猜想他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整天笑個不停,露出的笑容比過去六年的總和還更多。
到最後,他終于忍不住問出口,「老弟,你吃錯藥了?」
嚴浩恭不吝惜的露出大大的笑容。
「沒有,我只是在想,好久沒喝到這麼好喝的咖啡了,真是幸福;好想見見這位帶給我幸福的可人兒。」
「是嗎?」李日新不太相信。上次他喝怎麼就沒有這麼幸福的樣子?反而像是被電到一樣,一臉憂郁得像要跳樓自殺。「煮咖啡的人現在大概去副總那里。」
「喔!」平平和副總?這下嚴浩恭更好奇了。
「副總是日本人,正在學ㄅㄆㄇㄈ,若平小姐雞婆不落人後,當無薪教師去了。」
瞧李日新說話的無奈神情,教嚴浩恭不由得想嘲笑他。
「少來,你分明有些得意。有個得力的部屬在上司面前吃得開,你這經理別說一點兒好處也沒有!」
說完,嚴浩恭笑得好像吃得開的人是他自己般洋洋得意,那愉悅暢快的神情不禁令李日新眯起眼楮,狐疑地打量著他。
「老弟,你今天真的不太對,有點興奮過度喔!」李日新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雖不明顯但確實存在。
他懷疑的眼光在嚴浩恭身上流連,不住的上下左右打量,看得令人心虛。
「你……你怎麼這樣看人?莫名其妙。」嚴浩恭假意的斥喝,企圖掩飾自己的心思。
李日新嘴巴是閉上了,不吭一句,但心中可是大大的懷疑。
嚴浩恭的拒人千里向來式聲明遠播的,這會兒竟會主動上他公司來喝咖啡,就是件怪事,難得他又對若平好奇……他敢打賭嚴浩恭心中一定不知在打些什麼歪主意,他得小心一點,也許嚴浩恭發現若平煮的咖啡很好喝,想來誘騙她跳槽!
嗯!他得注意若平有沒有做出違反「職業良心道德」的事,或嚴浩恭有沒有把歪腦筋動到他手下的人身上。
總之,他得小心,步步為營。他已經嗅到不尋常的氣息了,身為八卦隊的隊友,這麼點敏感度是必備的。
※※※
嚴浩恭心虛且不自然的閃躲著李日新狐疑打量的銳利眼神。雖說他們之間交情好到親如兄弟,但親兄弟也要有隱私,有些事還是不要說太清楚才好。
他故作鎮定的啜飲著咖啡,藉以掩飾心中的不安。窗外溫陽和煦,令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幸福,沉浸在這種舒適的環境中喝咖啡,果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不過,這種享受在某人進來後便宣告中止。
「經理,老板說你這份決算報表的數字有誤差,叫你要修正。」
羅若平的超級特大嗓門一傳來,李日新的笑臉立刻變成苦臉,憂愁滿面。
「要改呀!?這份報表做得這麼漂亮為什麼要改?」李日新聲音清苦,連拿著報表的手都不住地顫抖。
「哈哈!經理是不是連誤差在哪兒都不知道?」
羅若平有些幸災樂禍。
李日新的臉更苦了,坦白說他的確是看不出數字差在哪兒,手一伸,將報表又亮在羅若平眼前。
「你做的表,你去改!」
羅若平看戲的表情立刻變魔術似的驚恐起來。「關我啥事?你是經理耶!氨總是要你做修改,又不是叫我!」
「我……」李日新被堵得啞口無言。
嚴浩恭靜坐一旁作壁上現,看見羅若平他雖心中欣喜,卻也有許多復雜的心緒。
原來沒有他,她的日子依然過得很好,可以吃得下飯、睡得著覺,生活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堡作上,她是個獨立自主、不受任何欺擾的都會女子,和所有樂觀積極的現代女性一樣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剛結婚,凡事等著他收尾的無知大小姐了。
唉!他深深的嘆一口氣,這個認知令他心中無端生起好多的惆悵,剛才那些如享受般的舒適感已蕩然無存了。
嚴浩恭的嘆息聲讓李日新靈機一動,馬上將報表遞至他眼前。
「喏,拿去,把數字改一改。」李日新跋扈的下了命令。不過在看見嚴浩恭一臉的淡然後,他顯得十分心虛,「朋友就要有難同當,況且喝了我的咖啡為我做事是應該的。」
「你的咖啡……真的嗎?」嚴浩恭反覆咀嚼著這句話,眼光越過李日新和一雙充滿不相信的眼神凝結。
那其中,有不信、有不舍、有深情,還有許多看了便令人感到心痛的情愫……
羅若平緊掩住口,全身不住地顫抖。
她想走,想逃離這個如幻夢般的情境,想避開這個如魍魎般纏住她的男人。可是,她的腳不听話,像石膏一般的僵住,動彈不了。
他回來了。像是在對她示威一般,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出現在她眼前,讓她以為自己已經平靜得如星宿海般死寂的心湖又再度翻涌起來。
「平平……」短短一句呼喚掩飾不了深情的眷戀,他的目光始終未曾自她身上離開片刻。
她听見她叫她的名字,身軀更加的抖動不已。
他叫她平平?他如何還能這樣的呼喚她,就好像時間從來未曾在他們之間留下任何腳步似的,一如許多個過往……
「你們……認識?」李日新小心而謹慎的插嘴。
這兩個人,一個是他多年的好朋友,生活態度嚴謹而不近,讓人直懷疑他不是同志就是準備出家當和尚;另一個則是花樣年華,見了合適的男人便像躲腸病毒般逃之夭夭,講到要相親則像是要逼她入火場般。
這兩個人的態度……咦,有些奇怪喔!
「你們倆……是舊識?」他又問了一次,狐疑的眼光不住地在他倆之間打著轉兒。
「我們兩個是……」嚴浩恭猶豫著該不該說出他和羅若平之間的關系。羅若平迫不及待的接口︰「曾經是同學!」
「同學?」李日新恍然大悟。
「我們曾經是同學,高中同學。」她很快地把兩人關系理清。
嚴浩恭沒有忽略她剛才驚慌的表情及她的用詞。
曾經是同學?這是過去式的語法,就像他們「曾經」是夫妻—般,他在她——是個過去式嗎?
「怎麼從來沒听過你有這號同學?」
李日新的狐狸眼楮東溜西轉的充滿了懷疑。
「誰知道你會認識我高中同學,你沒說,我又不是福爾摩斯,哪能事事洞悉!」
羅若平輕松自若的談吐,惆悵了嚴浩恭一肚子的心事。
原來——
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淡然到剩下同學的關系!
「哎呀,多可惜。」李日新忍不住一嘆,「那就沒戲唱了,我本來想介紹你們倆認識的,誰知道你們居然是同學,那還有什麼搞頭?」
他的話雖然滿無厘頭的,但羅若平卻了然于心地皺起彎彎的柳眉。
「活該,誰要你沒事想亂點鴛鴦譜。」
「你說什麼?」李日新一時間以為自己幻听,他好像听見若平對他有所不滿。
「沒有。」她余氣來消,回答得自然也沒氣,「我只是說嚴浩恭根本不是個好對象,誰嫁他誰倒楣。」
「你又知道了?你要不要嫁給我看看你會不會倒楣?」羅若平的話令嚴浩恭為之氣結,他咽不下這口氣地反唇相稽。
「嫁你!?」羅若平為之一愕。這個死沒良心的男人,他居然這麼容易就過一個女人求婚!
和他分開的這幾年,他不曉得用那張專會說花言巧語的嘴向多少女人求過婚嗎!扁想到這一點就足以令她血液直上腦門,逼近腦中風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