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燁見她一直緊盯著蛇看,不禁兩眼微眯,蹙起眉頭,他拾起一根樹枝將蛇挑起,往遠處扔去。
威脅解除後;鏤月像全身被抽干了力氣似的,整個人癱軟的跌坐地上。
「謝謝你救了我,我還以為得在這兒和它耗上一整天呢!」過了好一會兒,已平緩了情緒的她才有力氣開口說話。
「那條蛇沒有毒。」他又重復一次。
「你第一次說我就听到了。」她告訴他。
「既然听到了,你就該知道它傷不了你,為什麼還一臉恐懼?」
「因為我怕蛇,不管它有沒有毒,我一看到它就會手腳發軟,動也不動了。」她紅著臉坦承道。
裴子燁臉色陰沉的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幾片葉子穿插在她的秀發中、衣衫凌亂不整,怎麼看都像是在地上滾過,突然,她和……不堪入目的影像又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使他的臉色更加深沉了。
鏤月順著他陰鷙的視線看向自己的狼狽模樣,囁嚅的解釋。
「我……因為那條蛇把我嚇了一跳,所以我一不小心就從銀光的背上掉下來。」
裴于燁冷凝的臉頓時轉為譏誚,唇角勾起輕藐的笑紋,「是嗎?」
鏤月心虛的低下頭;支支吾吾的說︰「如果不是這樣,我怎麼會摔下馬背呢?」
「我也很懷疑這個問題。」他不置可否的撤一下嘴角,從懷里拿出那條繡有蒼鷹圖樣的繡帕,「這是你繡的?」
鏤月的眼楮一亮,為他隨身帶著她送給他的繡帕而感到欣喜。
「是的,你喜歡嗎?」鏤月急切的點頭,接著又道︰「如果你不喜歡蒼鷹;我還可以繡些別的圖案。」
他森冷的看著她,突然冷聲命令道︰「把衣服月兌’掉。」
「什麼?」鏤月懷疑自己听錯了,愕然的望向他。
「把衣服月兌掉!」裴于燁不帶一絲感情的重復。
「不……」鏤月被他的冷酷嚇到,下意識的搖頭,雙手按住胸口往後退了一步,囁嚅著說︰「現……現在是大白天……」
「大白天?」裴子燁嗤笑一聲,鄙夷的語調里含著濃濃的不屑,「你在地上滾的時候,怎麼就沒有這層顧忌?」
他惡意的暗諷讓鏤月一下于刷白了臉色,「你……我是真的摔下馬……不是……」
「我沒有耐性了!」他霍地打斷她的話,神情更形冷冽,鄙夷的眼冰冷無情,不含一絲溫度。
鏤月咬著唇,抖著手伸向腰際,一邊遲緩的解下腰帶,一邊眼帶乞求的看著他。
裴子燁則是面無表情的等待著。
鏤月遲疑的手伸向衣襟,雙眸仍是乞求的看著他,可他依舊是一副冷凝的表情,她只得解下外衣……
「動作快點,我沒時間跟你耗。」他突然粗暴的催促。
鏤月將外衣解下後,便再也沒有勇氣繼續月兌下去了,她羞赧的用雙手環抱住僅著褻衣的身子,無言的凝睇著他。
「全部月兌掉!」他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惡心至極的穢物。
「不……」她幾乎承受不住他的目光。
裴子燁眼一眯,一個大步上前,粗暴的動手扯扯她身上僅剩的遮蔽物。
「不要……」鏤月驚恐的掙扎著,可是嬌小的她如何敵得過他的力氣,雙手被制後,三兩下就赤果了上半身。
她又羞又窘、又驚又怕的用力扭動著身軀掙扎,想月兌離他的鉗制,因他的粗暴而淚盈于睫。
「求求你,不要這樣……」
無視于她哀憐的乞求,他不耐的將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扯掉她的肚兜帶子,讓她豐盈挺俏的凝乳毫無遮掩的呈現在他面前。
凌厲的目光直射向她右乳下方,看見眼熟的米粒般紅痣,濃眉不禁一皺,伸手用力揉捏拉扯,在確定是真的痣後,立刻像踫到毒蛇般丟開她。
鏤月因他用力過猛而撲跌到地上,讓她痛呼出聲。
她抬頭用委屈的眼瞅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在看見他臉上明顯的嫌惡表情時,她羞愧的用雙手環抱住自己,遮掩赤果的肌膚,仿佛這樣就可以保護自己不被他厭惡鄙夷的目光傷害……
裴子燁不屑的冷哼一聲,不再看她一眼,徑自跨上愛馬往裴家堡的方向疾馳而去。
鏤月抬頭目送他無情的背影,兩行清淚緩緩的滑過臉頰……
直到炙熱的陽光穿透茂密的樹葉間隙灑落到她身上,她才從羞愧的情緒中平靜下來。
看著被他弄疼的地方,雪白肌膚上還留著他粗暴的指印,上頭那顆如米粒般大小的紅痣,在經過他的揉搓後,因為充血而變成深沉的暗紅……
鏤月突然啊了一聲,陡地明白過來。
原來,他月兌去她的衣衫並不是為了要羞辱她,而是想證實她是不是真的水粼粼……
這麼說來,他後來的嫌惡態度,是因為相信她是真的水粼粼了?
之前她不清楚他對水粼粼的厭惡程度,但在經過剛才的事後,她已經完全明白了。
他連踫她一下都覺得髒!
水粼粼究竟做了什麼,竟會讓他嫌惡至此?他既然這麼厭惡水粼粼,又為什麼不干脆休了她?
由遠而近的馬蹄聲喚回她的注意力,此刻衣衫不整的她,並不適合讓人看見,她很快的站起來,拍掉衣服上的草屑,牽著銀光往來時的小徑走回裴家堡去。
因為裴子燁在樹林里對鏤月的羞辱行,使得鏤月一整天都留在月院里,不像前幾天一樣到處去熟悉環境。
包教她耿耿于懷的是他嘲諷水粼粼的那句話!
她甚至沒有勇氣去探究真相,因為她不知道如果原來的水粼粼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那樣不堪,她要如何面對這個身體?
「夫人,以前沒見你拿過針線,紅綃不知道原來你的手這麼巧,這只鷹看起來你是真的會飛出來一樣呢!」紅綃看著鏤月靈巧的手一針一線的在披風上繡著一只展翅翱翔的孤鷹,贊嘆不已。
「若是你想學,我可以教你。」鏤月拋開紛亂的心思說道。
紅綃立刻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
「我真的可以學嗎?」刺繡向來是千金小姐才有資格學的,夫人真的願意教她嗎?
鏤月見狀,不由得笑了。
「當然可以了。」
「謝謝夫人,紅綃一定會認真學習的;」紅綃喜不自勝的說。
「認真學什麼呀?」一道聲音自門口傳了進來。
「尹爺。」紅綃的臉突然亮了起來,雙眼晶亮的看著立在花廳人口處的尹雲蔚。
「我可以進來嗎?」尹雲蔚問。
「進來吧!你再不出現,可有人要望穿秋水了。」鏤月看了一眼險紅的紅綃。
「夫人!」紅綃羞赧的叫道。
「什麼事?」鏤月的眼里滿是打趣的笑意。
「我……我去泡茶。」說著,紅綃就立刻低下頭快步離去,茶遁去也!
鏤月無奈的嘆了一聲,紅綃這個笨丫頭,她制造機會給她,她居然遁逃了?
經過這十天的相處,她看得出紅綃對尹雲蔚有情,倒是尹雲蔚對紅綃的態度模稜兩可,令人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要說他對紅綃無意,那比起對堡里其他的丫環,他對紅綃似乎更親切些;可要說他有意,卻又不盡然,因為從沒見他對紅綃有比親切更明顯的示好行動。
尹雲蔚跨進花廳,選了一個離鏤月最遠的椅子坐下來。
「你知道嗎?你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得了瘟疫似的。」鏤月只是看他一眼,又回到手邊的工作上。
尹雲蔚聳聳肩,安適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專心繡了好一會兒後,才挑起眉問︰「你在刺繡?」
「不然我看起來像在畫畫嗎?」鏤月斜睨他一眼。
「你從不刺繡的。」尹雲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