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紅綃這下是真的呆掉了,始終拉不下臉給堡主好臉色看的夫人,竟開心的說好想快點見到堡主?
「紅綃,怎麼了?快點幫我梳頭啊!」銨月催促道。
「哦{好;」紅綃連忙回過神,加快手上的動作,不一會兒,就梳出了時下最流行的朝天譬,插上發簪飾-物後,問︰「夫人,這樣可好?」
「一定要梳這麼高的臀嗎?」鏤月有點不太習慣的問。
「若夫人不喜歡,紅綃馬上重新梳過。」紅綃說著就要伸手拆下發髻。
「不……不用麻煩了,這樣很好看。」樓月道。想起在青樓那段期間見到的那些姑娘,梳的可比這要高多了,還有,剛剛的李妍姬梳的發式不也高聳人雲?
「其實,夫人的頭發又多又漂亮,梳什麼發式都好看的,若夫人不喜歡高髻的話,紅綃改梳個墮臀可好?」紅綃問道。
「墮臀?」
「是啊!把發譬朝一邊,或是兩邊墮下,也算是正式的發式,且不似高譬流于俗套,夫人覺得怎麼樣?」紅綃提議道。
「會很麻煩嗎?」饅月問,還不太適應讓人伺候的感覺,總覺得這樣麻煩紅綃很不好意思。
「不會,不會,一下于就好了,肯定不會耽誤夫人赴宴的時間。」紅綃說著,已動手拿舊發飾,拆下發髻。
餅不久後,就又梳出一個發式。
「夫人,這樣可好?還是要更低些?」紅綃抓著發臀比著。
「這樣就行了,謝謝你了,紅綃。」
鏤月開心的道。比起高髻,她的確比較喜歡這款墮譬。
紅綃見她很滿意,自然也跟著開心起來,只是夫人動不動謝謝、對不起的,讓她很不習慣,以往的夫人根本不可能對她說這些話。
「紅綃,你瞧,這樣臉上的擦傷是不是比較沒那麼明顯了?」鏤月拿了桌上的粉朝臉上的傷痕撲了撲後問。
「嗯。」
紅綃點點頭。
「隔了一會兒,鏤月又道︰「紅綃,你說我要不要順便點上胭脂?還有花鈿呢?」
「紅綃,你看,我要穿哪件衣裳比較好?紅色?會不會太艷…」黃色?不好,不好……藍色……太老氣了……水綠色怎麼樣……那紫色呢?」
「紅綃,你說我要不要……」
「紅綃,堡主他喜歡……」
「紅綃……」
看著夫人像第一次約會般滿心雀躍,紅綃也不由得跟著興奮起來。
夫人是變了!
但是,不管夫人為什麼變了,她很喜歡夫人這樣的改變。
她相信大家也一定會喜歡的,尤其是堡主!
夫人和堡主之間的感情,一定會不一樣了!
第三章
原本熱鬧的宴客大廳因為鏤月的到來,肅靜的仿佛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她感覺到所有的人都訝異的看著她。
但她的注意力卻只放在坐在上位的裴于燁身上。
這算得上是她和他第一次正式見面,雖然她現在是他所熟悉的妻子的容貌,可她仍想讓他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所以,她妝扮出最美的容顏,迫不及待的要來見他。
可是,她看到的卻是他眼里的嫌惡和冷冽,為此,她幾乎要落荒而逃了。
從和紅綃的談話中,她知道他和妻子水粼粼之間有著某種嫌隙,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對水粼粼竟是厭惡的。
「你來做什麼?」當著眾人的面,他甚至不掩語氣中的嫌惡。
「我……」他的態度讓鏤月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若不是紅綃鼓勵的低喚她一聲,她差點要羞愧的轉身奪門而出,忘了自己剛剛才立下的志願了——
不管之前水粼粼和他有什麼嫌隙,她都要讓他對她改觀!
判官說過,她和他有宿世姻緣,是善緣或是孽緣,全得看他們今生結的是什麼緣。
當時她不太明白判官的意思,不過,現在她有些懂了。
如果她不能改善和他之間的關系,那麼,他們不只是今生,就連來世都會是一對怨偶。
她痴痴地戀慕了他這麼多年,從不敢痴心妄想過他會有注意到自己的一天,如今老天既然給了她機會,她怎麼能輕易就退縮了?
對,她絕對不能退縮!
提起笑臉,她像是看不懂他嫌惡的表情,神情愉悅的走向他,在看見一臉挑釁地坐在副座上的李妍姬時,甚至微笑的朝她點了點頭。
樓月轉向裴子燁道︰「請堡主不必擔心,妾身的身子已經好多了。」
堡主?妾身?裴子燁納悶的揚起眉,繼而冷笑,他何時關心過她的身子了?
鏤月見他面露鄙夷,不等他開口,便徑自接下去說道︰「原本妾身是想遵照堡主的吩咐多休養幾天的,可稍早的時候,李姑娘到妾身房里,說今兒個堡主宴客,要她充當女主人,雖說李姑娘不介意,但是,妾身想了想,心里總是覺得過意不去,怎麼說李姑娘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又是堡里的客人,要她這麼拋頭露面,總是不好!所以,妾身這才過采,堡主就別生妾身的氣了吧!」
裴于燁微眯著眼看著自己的妻子,她向來是驕縱任性、火爆妄為的大小姐脾性,稍有不順心的事,便會立刻當場發作出來。;根據以往的經驗,在看見李妍姬坐在本該是她的座位上時,她的反應應該是立刻不管場合的撒潑才對啊!
怎麼這會兒竟然會笑臉盈盈的,讓人瞧不出絲毫的怒火,而且還聰明的替他先前對她的斥責找了一個台階下。
伸手不打笑臉人,鏤月這麼想著,心里卻是極為忐忑不安的。
他對水粼粼厭惡到什麼程度,她心里根本沒個底,她現下賭的是,不管怎麼說,水粼粼終究是他的妻子,是裴家堡的堡主夫人,在外人面前,他應該不至于讓她太難堪才是。
裴于燁只是冷冷的看著她,並不答話。
就在鏤月的笑臉快僵住時,有人對她伸出出援手。
「大哥,既然嫂子都已經出來了,就表示她真的不礙事了,你就放心吧!小弟保證不會有事的。」尹雲蔚打圓場道,「李姑娘,麻煩你往旁移個座位吧!」
裴子燁懷疑的看了一眼尹雲蔚,尹雲蔚對水粼粼l向沒有好感,怎麼會突然替她說起話來了?
「堡主?」站在主座後服侍的僕佣聞言,忙趨前向裴子燁請示。
「不用麻煩了,就讓夫人直接坐到我的右側就行丁。」裴子燁道。
僕佣聞盲,迅速在主座旁添上碗筷杯盤。打從她進場,全場就鴉雀無聲的注意著他們的舉動與育談,除了好奇之外,當然也是想多搜集一些情報,以利于日後和裴家堡的生意往來。
如今看來,這不常露面的堡主夫人美則美矣,卻似乎不如艷若桃李的李妍姬姑娘受寵呢!現場的賓客當下心里有了數。
打小寄人籬下,鏤月向來善于察言觀色,又豈會看不出眾人心中所想的?她瞥了一眼李妍姬,毫不意外的瞧見她得意的笑容和示威的眼神。
「堡主,姊姊既然來了,妍姬理當讓位的!」李妍姬說是這麼說,卻沒見她有起身的打算。
「不用了,是我自己來遲,怎好為了我而造成大家的麻煩呢?」鏤月微笑道,像渾然不覺裴于燁這樣的安搏是侮辱了她似的,從容的要一臉擔憂的紅綃扶她上前就座。
裴子燁揮手示意讓底下的表演繼續,兩眼則是狐疑的緊盯著她。
鏤月垂首斂眉的坐在座位上,可她的心卻快樂的仿佛就要跳出胸口。
以對待妻子而言,他讓李妍姬坐在副座,卻臨時在主座旁添個座位讓她坐,的確是個侮辱。
但她是宋鏤月,一個原本沒資格列席晚宴的人,如今卻通俗地在他的身側,外人絕對無法想像她的心里有多麼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