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毀了你的清白?」到底是誰毀了誰的清白啊?綾兒真是欲哭無淚了。
「娘子,你不會是想不認帳吧?」江玉綸用指控的語氣道。
她什麼都不知道,要認什麼帳啊?綾兒突然覺得頭好痛。
「娘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江玉綸看著她緊蹙的眉頭問。
「對,我頭痛,快死了。」綾兒沒好氣的說,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死?那怎麼行?娘子,就算你要死,也得等我們拜完堂才能死啊!」江玉綸大驚小敝的叫道。
「你閉嘴吃你的魚行不行?」綾兒揉著太陽穴,無力的叫道。
「閉嘴要怎麼吃魚?敢清娘子你有特異功能?娘子,你可不可以表演給我看?」江玉綸滿臉的佩服。
「表演你的頭啦!」綾兒氣道。
「我的頭,娘子,你不只會閉嘴吃魚,還會表演我的頭?我的頭要怎麼表演?你能不能教教我?」江玉綸裝蒜道。
「你……你去死啦!」綾兒氣死了。
「娘子,你這是又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又生起氣來了呢?如果你不想教也沒關系,我又不會勉強你,你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江玉綸萬分包容的說。
他絕對是故意的!綾兒怒視著他,不知道要拿他怎麼辦才好!
看他打算把手中的魚放進嘴里,她突然氣得一把搶過他手上的魚,挑釁的看著他。
他訝異的看看她,然後再望望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嘆息一聲後,從身邊的地上又拿起另外幾條早烤好的魚,大方的對綾兒說︰「娘子,你真這麼餓的話,這些都給你吃吧!」
綾兒這才注意到在他身邊地上放著的荷葉上,還擺了好幾條烤好的魚呢!
「你自己留著去吃個夠吧!」綾兒氣得把魚丟還他,轉身走進屋子里去了。
江玉綸聳了聳肩,拿起所有的魚放到火上烤起來,霎時,香氣四溢……
江玉綸唇角微微上提,用眼角瞄了眼屋內,他——總該醒來了吧?
第四章
「好香!」李慶眼還沒張開,就讓勾人的酒味引得口水差點流了下來。
猛然抬起頭,發現酒香發自桌上的茶杯,也不問來處,猴急的舉杯就干。
「你喝了我的酒?」江玉綸拿著烤好的魚進門,看見他手上拿的空杯,面帶驚慌的問。
「這酒是你的?還有沒有?」李慶也不問他是誰,只記得討酒喝。
「有是有,但是,這酒尋常人是喝不得的。」江玉綸面帶難色的看著他。
「怎麼喝不得?」李慶不相信的問。
「這酒是壓抑體內奇寒的藥酒,尋常人喝了,只怕會受不了。輕則中風,重則是會喪命的。」江玉綸面色凝重的說。
「胡說八道!我……」李慶突然覺得全身發起熱來。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到一股熱氣,源源不絕的從髒腑直冒上來,而且愈來愈熱、愈來愈熱……肚子里像有把火在燒似的?」
「你……怎麼知道?」李慶覺得全身都冒起火來了。
「完了!藥力開始發作了,接下來你全身的血液會像是煮開的沸水一樣,像要噴到皮膚外頭來似的……」江玉綸詳細的描述可能發生的癥狀。
突然,李慶大叫一聲沖出門外。
「唉!你要去哪里?」江玉綸啪地一聲打開折扇,扇了幾下後,才慢條斯理的跟在他後頭出去,「我還沒說到重點,你怎麼就跑了呢?喝了這藥酒的人可不能因為受不了而跑去浸冷水,否則這冷熱交迫、內外夾攻之下,非死即癱啊!你……你還真的跑來沖冷水啊?」
「你為什麼…不早…說?」李慶倒下去前道。
「不是我不說,是你自己動作太快了。」江玉綸搖著他的扇子無辜的看著他倒下去。
確定李慶真的昏過去,他的唇角露出詭譎的笑,上前飛快的用折扇在他身上點了數下,然後面色一整,驚慌的叫了起來,「娘子,快來啊!你爹出事了。」
☆☆☆
「我上山去替我爹采藥草,你可以留下來幫我照顧他嗎?」綾兒在江玉綸的幫忙下,將李慶抬進他房里的床上躺好後道。
「娘子,你放心,你爹就是我的岳丈,我當然有責任要照顧他。」
本來以為李慶突然「病」倒,綾兒會驚慌失措,看來他低估了綾兒的堅韌度了。
「謝謝你。」憂心的綾兒沒注意到他怪異的神情,匆匆出門去了。
等綾兒一出門,江玉綸便拿起折扇往李慶身上點了一下。
「你……我的身子怎麼動不了了?」李慶驚慌的叫道。
江玉綸輕搖著他的扇子,好整以暇的說︰「我不是告訴你,喝了那酒若是受不了熱沖冷水,非死即癱,你不記得了嗎?」
「公子饒命,這酒既是你的,你一定有法子救我,對吧?我不想一輩子這樣躺著,公子,請你高抬貴手救救我,我以後再也不敢偷喝你的酒了。」李慶求饒道。
「這個嘛,要救你也不是沒有法子,只是……」江玉綸抽起扇子沉吟著。
「只是什麼?不管什麼條件,我全部答應你。」李慶忙道。
「只怕你做不到,到時候……」
「我一定能做到的。」
「稍安勿躁,你先听我把話說完,再決定也不遲啊!」江玉綸不悅的皺眉。
「是,公子,你請說。」李慶誠惶誠恐的說。
江玉綸看了他一眼,然後不知打哪兒拿出一個酒瓶,拔開瓶塞,整間屋子立刻彌漫著濃濃的酒香。
「很香吧!」江玉綸拿著酒瓶在李慶面前晃動。
李慶的眼睜得偌大,眼巴巴的望著他手上的那瓶酒,恨不得立刻搶下來一飲而盡。
「看來,你沒希望了。」江玉綸像他得了絕癥一樣搖頭嘆道。
「公……公子,你別走啊!你還沒告訴我,要怎樣我才能好啊?」李慶叫道。
「我有三個條件。」江玉綸伸出三只手指,「第一,我要你的女兒。」
「行!」李慶一口應允。
「第二,你得戒酒。」
「這……」李慶遲疑了。
「怎麼?做不到?那就算了。」江玉綸做狀就要往外走。
「公子,請等等,我…我答應你就是了。」李慶勉強答應,反正等好了再說。
「你確定你真能做到?」江玉綸懷疑的看著他。
「我……盡力。」
江玉綸揚了下眉,「盡力?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你戒酒?」
「為什麼?」
「治好你這種情況的藥很特別,吃下去之後,能活絡血脈筋骨,可卻也有個小缺點,就是吃過它的人,三個月內不能沾酒,否則必會血脈僨張而亡,那痛苦比起你剛才喝的藥酒,可要強上數百倍不止。如果你不戒酒,等好了之後,不是又立刻復發,說不定就那麼死了,那我豈不是白白浪費我的藥了?」
「你是說,只要我戒三個月的酒就行了?」李慶喜道。
「這個當然,等藥效過後,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也管不了那麼許多。」江玉綸道。
「好,我答應,公子,請你快點給我解藥吧!」
「你確定你能做到?」
「確定。」李慶心想,才三個月,有什麼難的?為了自個兒的性命著想,就算再痛苦他也會忍住,等三個月過後,再一次喝他個痛快。
「好,第三,你得把村外那塊荒地引水開渠、開墾播種。」一早他就向隔壁的大嬸打听過了,那荒地因為地硬石礫又多,一直沒人肯要,怕種不出什麼東西,年關一到,還得繳糧稅,所以便荒在那兒。若是他要,到官府去登記繳些錢,那地便是他的了。
「行!」李慶一口答應了,只不過是種塊地嘛!不難!
江玉綸詭異的笑了一下,然後從懷里取出一個如拇指大的白瓷瓶,倒出一粒紅色丹藥,塞進李慶嘴里,不經意似的用扇柄在他身上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