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茱萸,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執意非我不嫁吧?」唐秉儒自我肯定的點頭。是耶!憑他玉樹臨風、俊逸瀟灑的人品外貌,也難怪她會一見鐘情,非他不嫁了。
唉!人長得帥就是這點麻煩。
「真實也不是非你不可啦!我只是想要有個人陪我去行醫,剛好踫到你願意以身相許,而我看你笨雖笨,倒不教人討厭,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收你當丈夫。再怎麼說,你總是男人,就算沒能力保護我,應該也養得活妻子吧?」
茱萸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沒什麼信心,瞧他∼副弱不禁風的瘦弱模樣,根本不像會干活的樣子,她開始覺得自己的決定太輕率了。于是她猶抱希望的一問︰「喂,你是做什麼的?你不會連養家活口的能力也沒有吧?」
唐秉儒知道該把自己貶得一文不值,說自己窮困潦倒、窮途末路、債台高築、被人追殺,更甚者他可以說自己是小白臉,專門靠女人吃軟飯之類的好嚇走她。
可是他到底忍不下這口氣,這女人先是罵他笨,復又侮辱他最引以自豪的外貌,現在又質疑起他的能力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見他不可一世的昂起下巴,神情倨傲的表明身份。
「我是邪毒聖醫。」這下你該羞愧的無地自容了吧!在他這個「天下第一醫」面前自稱神醫,簡直像在關公面前耍大刀一樣好笑。
「鞋讀剩衣?」那是什麼?做鞋的?估衣鋪?剩衣她是可以理解,但鞋要怎麼讀呢?
「沒錯。」唐秉儒等著她崇拜、敬仰、愛慕、謙卑、慚愧的神情出現,可是她接下來的話,差點讓他抬得高高的下巴掉到地上。
「那鞋子和舊衣好賣嗎?夠不夠我們吃穿用?真的會有人買鞋子回家讀嗎?」雖然他一臉自傲的樣子,茱萸還是覺得問清楚比較妥當,誰知道他會不會連雙鞋都賣不出去,她長得這麼大,也沒見過誰拿鞋子當書讀的。
「鞋子?舊衣裳?你這女人在扯什麼?」
「咦?明明是你自已說你是做‘鞋讀剩衣’的,難不成你是騙我的?」茱萸不悅的質問。
「你……你……你……」唐秉儒氣到最高點,變成了個大結巴。想他邪毒聖醫名冠天下,譽滿武林,今日卻讓個女人給糟蹋到地底下去了。把他響亮的名號說成舊衣、破鞋?
可惡!他絕饒不了她。
「你最好老實說,你究竟是干什麼的?」茱萸不耐煩的說,她最討厭人家說謊了。
「我是大夫。」唐秉儒怒吼。
「大夫?」如果不是他的臉色太恐怖,茱萸還真會大笑幾聲,真是撒謊不打草稿。「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他的回答是一記殺人的目光。
完了,他是說真的。
茱萸悲慘的唉嘆一聲,以他那種連被毒蛇咬都不知如何自救的破醫術,會找上他求醫的病人九成是活得不耐煩了,想提早超生。
她可不敢指望那些「藥到命除」的人會在事後奉上診金感謝他的「妙手回閻羅殿」。
難怪問到他做哪一行他會那麼生氣,茱萸同情的望著滿臉怒氣的唐秉儒,原來他是自覺羞愧才不想提起自己的大夫身分。
「哎,你也不必太自卑啦!醫術不好沒關系,以後跟著我,你一定會有長進的。就算沒辦法變成跟我一樣的神醫,至少不會再醫死人了,你放心。」
「醫死人?我幾時……」唐秉儒備受冤屈的喊。
「好了,好了,以前的事就不用再提了。反正以後有我在,你想醫死人也不太容易。」茱萸自認為體貼的打斷他的話,不想他提不愉快的過往。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究竟叫什麼名字呢?」
若不是雙腳還僵著動不了,唐秉儒真想立刻離開這個女人。再繼續跟她在一起,他一定會控制不住殺了她。
由他額上的青筋和緊咬著的下顎,就可以知道他氣得有多嚴重了。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你在吃什麼東西?」她注意到他下顎在動,這人也真奇怪,話說到一半吃什麼東西!
為了不英年早逝,唐秉儒決定從此刻起不再搭理眼前的女人。等到他的腳一有知覺,他馬上能有多快跑多快,遠離這個正致力于讓他腦中風的救命恩人。
等了半天沒得到回應,茱萸突然想到或許他是因為曾醫死人才不敢以真名示人,她倒不好強人所難。
「既然你不方便告訴我真名,以後我就叫你阿笨好了。」
阿笨?有人氣得額上冒煙了,這女人真的有氣死聖人的本事。
「阿笨,你……」茱萸渾然未覺有人即將抓狂。
「我不叫阿笨。」平地一聲雷,唐秉儒終于氣爆了。
「你那麼大聲干嘛?想嚇死人啊?」茱萸拍著胸口,驚魂甫定的道︰「不喜歡阿笨,換一個就是了嘛!看你穿了一身白,叫你阿白好了。」
她一定是故意的。
「你才是笨蛋、白痴。」
「喂!你這人怎麼這麼難伺候啊!是你自已名字見不得人,我才好心幫你另外取蚌名字,你不感……」茱萸也動氣了。
見不得人?他唐秉儒幾時見不得人過?
「唐秉儒。」
「……你說什麼?」
「我—一叫—─唐──秉—一儒——」他一字一句的吼出聲,把方圓十里內的飛禽走獸嚇得四處亂竄。
唉!這個男人不僅醫術差,連脾氣也差,或許她該考慮考慮是不是要收這個丈夫了?茱萸用手捂住耳朵時想。
第二章
「阿牛……阿牛——」
遠遠的瞧見熟識的身影,茱萸立刻興奮的大聲呼喊,兩條跑得快斷的腿奇跡的更加快速度,直沖向正欲下山的鄰居。
「茱萸?!」
阿牛停下腳步,懷疑的回頭望向遠遠直沖過來的人影,不敢相信夢中情人會這麼高興見到自己,不惜以會跌斷脖子的速度向自己飛奔而來。
若是早知道茱萸喜歡自己,他就不听娘的話,說什麼茱萸面相單薄,身子骨瘦弱,肯定生不出兒子,不如身強體壯大又會干活的阿桃有用,而答應娶阿桃了。
現在成親的日子都談妥了,才讓他發現茱萸的情意,他是該笑還是該哭?
終于趕上來的茱萸上氣不接下氣的直喘著,一只手不停的在胸口拍著順氣,看得阿牛好是心疼,對她拼了命跑只是為了見他更是感動不已。
「茱萸,對不起,如果我早知道你的心意的話,我不會答應我娘娶阿桃了。」阿牛滿懷愧疚的說。
「啊?……什……麼?」茱萸一口氣未喘過來,兀自須著氣,眼楮則是驚懼的直往後頭飄,根本無心理會阿牛在說什麼,她被那個不知是什麼的妖魔鬼怪給嚇壞了。
多可怕!她竟然救了一個肯定不是人的東西。
她只不過是閉了下眼楮,那「東西」就平空消失了,嚇得她一刻也不敢留的急忙下山,她可沒忘記村里傳說的那些個妖魔鬼怪吃人的事件。
心里有鬼,茱萸是愈跑愈慌,總覺得鬼怪就跟在她後頭似的,怕得花容失色,所以一瞧見阿牛的身影,就像見著了救星一樣,有人陪著壯膽,她的心才安定了些。
阿牛愛慕的瞧著茱萸跑得紅撲撲的嬌俏臉蛋,暗嘆自己沒有福分娶得美嬌娘,既然和阿桃訂了親,他就得有男人的擔當,只有辜負茱萸更恰當。
「茱萸,這個送給你。」阿牛掏出剛才在山里撿到的玉佩,本來想送給阿桃的,如今他覺得送給茱萸更恰當。
「什麼?」茱萸的呼吸總算順暢了些,可一顆心大半邊放在自已撞邪的事上頭,對阿牛沒頭沒腦塞給她東西並不怎麼在意,順手就放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