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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情貝勒 第22頁

作者︰方菲

斯文的年輕大夫只是輕描淡寫地瞥了祥毓一眼,道︰「我的醫術從不曾出過差錯。」

玉瑾怒道︰「瞎眼了你!沒看到她還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嗎?再醫不醒她,我拆爛你的招牌!」

大夫輕嘆了聲,「我已經說了,我沒有過失。病人需要安靜休養,你再這樣大聲吵嚷,我要轟你出去了。」

「你……」玉瑾眯起眼,凶惡地揪起他的衣領,不過顧慮到樣毓,他還是壓低了音量?「你好大的狗膽,我還是頭一回見有人在我面前敢這麼囂張!你剛剛說什麼來著?要轟我出去?你試試——」看字還沒說出口,數道幾乎不可見的銀光倏地疾射而來,他立即有所警覺,旋身想避開時整個人已然動彈不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天殺的!這是怎麼回事?

大夫一臉似笑非笑,擊掌兩下,兩名僕役推門而人。

他用下巴弩了弩木頭人似的玉瑾,道︰「架走。」

玉瑾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像垃圾般被扔出門外,輕而易舉地被處理掉。

「終于清靜多了。」大夫滿足地吁了口氣,緩緩來到床前。「你可以醒來了,這位姑娘。」

床上的人兒張開眼楮,清明的眸光說明了她其實清醒已久。

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大夫沒露出半點驚訝的神情,笑笑地調侃︰「我這床還挺舒服的是吧?否則怎麼不願起來呢?」

祥毓沒有吭聲,呆呆地望著床頂,兩行清淚無聲無息地滑了下來。

大夫倏地睜大眼,「怎麼了?好端端地哭什麼呀!」

祥毓抬手捂住臉,不願讓別人瞧見自己這狼狽的樣子,可是怎麼也止不住淚水。

大夫頭疼的揉揉額角,實不知如何應付眼前的狀況,「帶你來的那位仁兄在外面,我去叫他進來。」

「不!」她道,聲音哽咽。「我不要見他。」再也不見他。

整顆心仿佛被用力被絞碎了,她不曾體會過這樣的痛楚,是她給了他傷她的能力,她怎麼這麼傻?

明明什麼都還沒有確定,她竟然就這樣把心交付出去,放在他手里,讓他親手捏碎!

「這……」雖然不知道他們倆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不過他說什麼都不願趟這渾水。「你先別哭……不如這樣吧,你的傷只需再敷個幾帖藥就沒事了,我先派人送你回家,可好?」

她點頭,拭去眼淚,強自鎮定地坐起身問︰「我兒子呢?」

「你兒子?我沒見著你兒子……」才說著,門外便一陣吵嚷,一個小小身影冷不防地沖進房來,正是額爾真,他因為馬車深陷溝里許久不能動,所以直到這時才趕來。

「額娘!」他飛撲到床邊,上上下下盯著她直看。「額娘,你怎麼樣了?」赫然發現她頰上殘存的淚珠,他更是大為緊張。「你怎麼哭啦?是傷口疼得厲害嗎?」

祥毓輕摟著他,搖了搖頭,目光憂傷。

「那是……」他轉過頭,冷峻的眼神射向大夫。「有人欺侮額娘?」

大夫驚訝于他小小年紀就能有這樣的氣勢,趕緊否認道︰「別瞪我,要瞪去瞪門外那家伙。」

額爾真不解地回過頭。「額娘?」

祥毓此刻什麼也不願多說,擁緊了他的小身子,淚水又開始直往下掉。

「額娘別哭。」他輕聲安慰。「有孩兒在呢,孩兒絕不容許任何人欺侮你。」听他的語氣似是要去尋玉瑾穢氣,她摟緊他的脖子道︰「額娘沒事了,咱們回去吧。」她不願兒子去見他,她不願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見額娘如此虛弱,這時即使對玉瑾有什麼深仇大恨也暫時拋諸腦後了,他小心地扶她站起來。「好,咱們先回去。」他望向大夫道︰「藥帖呢?」

大夫猛然想起他已把藥帖交給了玉瑾。「我再開一張給你。」不一會兒已寫好交給他。「內服外敷都寫在上頭。」

額爾真將用藥的方法仔細記牢了,朝他點頭道謝,「多謝大夫。」面色接著一沉,冷聲道︰「門外的那個人可以請走吧?我額娘不想看到他。」

「可以可以,那還有什麼問題!」大夫當下命人把仍動彈不得的玉瑾抬進別的房間。

玉瑾雖然行動受制,口不能言,但對于祥毓房里的一舉一動還是听得清清楚楚。當祥毓說不要見他時,他激動得想吶喊,想吼叫,心急得想加速運氣沖破被封住的穴道,無奈徒把自己累得滿頭大汗,卻一點作用也起不了。

祥毓定是誤會他了,把晴娃當成他的女兒,可她不是啊!祥毓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顯然對他已絕了心,或許,他當真再也見不著她了!

思及此,他心驚膽戰,出了一身冷汗。

祥毓,別走!听我解釋!

當她和額爾真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一股深沉的絕望籠罩住玉瑾發顫的心。他知道,從今而後要想再見她一面,可能難如登天了……

☆☆☆☆☆☆

玉瑾料得沒錯,自那天起,他便沒有辦法見到祥毓和額爾真。

罷開始,他還能冷靜地上端、衛兩王府詢問她的去處,可時間—久,他用盡鎊種關系和手段,還是半點消息也打探不出時,心里的恐慌便像潮水般洶涌地泛濫成災。

她是真狠下心不願再見他了,她有心要躲,天下之大,教他到哪兒找她去?

早朝後,他望著茫茫天地,不禁失神呆立。

好不容易,當他以為可以再度擁她入懷的時候,偏又生出這許多風波。

難道他倆的緣分當真只有從前那短短的一年多嗎?他真的再也見不著、觸不到她了嗎?從此天涯各一方,他只能從回憶中獲得些許慰藉,獨嘗這份思念直至老死嗎?

不,絕不!他握緊雙拳,誓言非找著她不可,天地再大又如何?他總會想出個法子,再不,他也有一輩子的時間,不找到她,他絕不罷休!

打起精神,他快步離開宮中,殊不知適才茫然若失的模樣全入了打巧經過的淑妃眼里。

「娘娘,您在瞧些什麼?」見主子止住了步子,身邊的宮女不解地問。

「沒什麼。」她收回視線淡淡地道,若有所思。

沒想到才一段日子不見,颯爽俊朗的玉瑾貝勒竟像變了個人似的,看來其實祥毓在他心里有著相當的分量,可祥毓為什麼還會如此神傷呢?

淑妃思及近日來祥毓憔悴的模樣,禁不住垂首嘆息。

原來那個讓玉瑾遍尋不著的祥毓,是躲進了和她交情最好的淑妃宮里。

玉瑾恐怕還不曉得她與她們這些嬪妃們有著不錯的交情吧?可這事兒又能瞞得了多久呢?

他們兩人,又還要折磨彼此多久呢?

☆☆☆☆☆☆

「我說祥毓,你又何必這般死心眼?男人哪,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只要那漢人女子懂得分寸也就罷了。」

夜里,額爾真睡下後,祥毓和淑妃坐在園子里賞月,淑妃忽然不經意地說出這番話。

明顯消瘦許多,額上有著淡淡傷痕的祥毓听她提起此事,沉默半晌,久久才低聲道︰「他不該瞞我,我也……不願同別人共事一夫。」

「也是,日日夜夜想著要如何爭寵,可真要把人給逼瘋了。」淑妃語帶自嘲地道。「宮里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祥毓道︰「皇上對你眷寵甚深,怎麼你……」話至此處,她不再說下去。

淑妃淡淡一笑,「眷寵?能得幾年?女人啊,一旦年華老去,就什麼也不值了。」她的聲音里含著些許苦澀。「咱們別提這個了,談談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吧!」

祥毓垂頭細細咀嚼她的話,心里的哀傷漸漸轉濃。「我想帶著額爾真,到一個他永遠也尋不著的地方。」她幽幽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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