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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情逮捕令 第23頁

作者︰梵冥冥

但——怎麼可能呢?

「別告訴我你要說的和我猜的一樣。」關羌頭手一起搖,企圖往外溜。

「哥,你給我回來!」關繭馬上叫住他。

必羌停住腳步,心里掙扎著回頭好還是不回頭。

「這就是我們的身世之謎,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想怎麼逃?」

「你的意思是,我們五個都曾泡在那些試管里?」關羌一副她這個玩笑開得太離譜的表情。

「是十個。」

「那其他五個呢?」

「沒活過來。」

「繭,你真的是夠了喔。」

「你不願相信嗎?就算你親眼看到還是不信?」真頑固!

「怎麼信?從古至今也沒听說過這種事,教授把我們裝在那些試管里,然後喂了些蟲子進我們身體,我們便神奇地長到這麼大?天方夜譚恐怕都沒這故事刺激。」

「不然你倒說說我們為什麼會變態地去喝人血?」關繭將手擺上腰際。

「那是一種飲料嘛,有什麼好奇怪?自古以來,人類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敢吃的?」

「你……非得這樣自欺欺人不可嗎?我有必要編謊騙你?」

「或許是教授唬你的。」

「為了什麼?」問這話的不是關繭,而是個低沉沙啞的聲音。

「教授!」兩兄妹同時一驚。

「哼,我就猜到你會這麼做。」老者瞪著關繭。

「話可以編派,但我的實驗成果可假不了,你們五個全是我的驕傲。」

「不!我們五個,充其量也不過就是您所制造出來的‘死胎傀儡’!」屠影不知何時也跟著冒了出來。

「傀儡?」老者眼一眯,對這名詞似頗有意見。

「難道不是嗎?我們不準有個人思想,只能依你命令行事,雖是成人個體,實際上卻是由你一手操控的可悲傀儡。」

「難不成你此行是特地回來討伐我的?」老者的不悅清楚寫在臉上。

「不,我們只是受夠了‘傀儡’的生活。」巫蜞又不知打哪冒出來附和著屠影。

「哦……想單飛?」老者皮笑肉不笑地說。

「不,只是厭倦血腥。」屠影凝眉道。

「哈哈……」老者仿佛听了世紀大笑話般。「真可惜!偏偏你們命中注定與血腥月兌不了干系,就算你們不肯執行我發派的任務,時間一到,你們仍會不由自主地嗜血如命。再換句話說吧,你們不殺人的話,又如何能過現在這麼逍遙富裕的生活?若像一般平凡人那樣庸庸碌碌工作的話,恐怕做到死都賺不到‘緋園’的三分之一。」

老者的話令四人不約而同擰起眉——

這就是現實。

「好啦,了解的話,黑魘留下幫我,其他人回去工作吧。」老者以為他們已被說服。

「我還有件事不明白,為什麼十個嬰兒里,我跟繭卻會是兄妹?」難道他們老媽真這麼慘,懷胎將近二十個月,兩個孩子竟然都活不了?

「你們兩個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這個事實又是另一枚炸彈!雖然威力比起上一個小了許多,但仍震得關羌和關繭險險提不上那口氣。

「哪有這麼巧的事?」

「大概是上天給你們那個花心老爸的報應。」巫蜞幸災樂禍地接腔。

「多嘴!」關繭迅速瞪了他一眼。

「繭,不管如何,我們都是兄妹。」關羌激動地摟住她肩膀。

「嗯。」關繭用力點點頭。

「還有什麼疑問?」老者睨著大伙。

「你從事這種悖于常理的實驗,是犯法的。」黑魘的聲音霍然出現。

今晚可真熱鬧,大伙像跑龍套似的,一個接著一個出場。

唯獨關繭在見到黑魘時臉色遽變,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听進了多少?

「犯法?」老者不以為然地冷哼︰「我犯了哪一國的法?」

「死者就該入土為安,你卻取嬰尸做為研究,制造出殺人的工具,危害世人,不論你到哪個國度去,都算犯法。」關繭義正辭嚴。

殺人的工具?危害世人?關繭心里不斷默念著這兩句話,呆呆地發起愣。

「你這個外人,懂個屁!」

「我是不懂你變態的心理。為什麼要研究這‘起死回生’?倘若世人皆能死而復活,那這世上豈不充滿了永遠不死的可怕妖怪?」

「無知!」老者不以為然。「‘起死回生術’乃源自中國道教,它無法可傳,以致後人盡避對它的神奇與神秘充滿響往,仍奮不得其門而入;而我,憑著自己的雙手達到今日成就……」他仰頭傲視周遭,這個屬于他的王國,「我很得意。」

「你把這視為成就?」

「當然!」

黑魘嗤之以鼻,眼明手快地捉起一把鈍器,在大伙猝不及防間使盡全力往第一根大試管重擊而去——

眾人錯愕,眼看著即使以防震材質制造的試管在此重擊下仍不免受創龜裂——

「住——住手!你以為你在做什麼!?」老者拉開喉嚨大聲咆哮,那受傷似的喑啞嗓音在使勁後居然顯得淒厲駭人。

坦白說,黑魘覺得自己的手有些痛,這麼使蠻力的話,顯然吃力不討好。

眼尖地瞥見試管旁那一堆儀器鈕,他眼楮一亮,伸手一扳,試管理的氧氣與水瞬間停止合作,心電圖、腦波等等記錄儀同樣瞬間轉為一片黑幕。

老者失聲大叫,沖上前推開他,盯著這批實驗中第一個夭折的孩子,心痛萬分。

「關羌、屠影、巫蜞,你們把這人給我鎖起來,等候處分!」

「教授不要!」關繭反射性地擋到黑魘身前。

老者面無表情,冷冷地命令︰

「把她一並拖下去。」

夜深了,而他累了,沒精力再與他們對峙,待他睡上一覺再來解決這個膽敢破壞他研究的男人。

唉,不知道為什麼,大多數人的健康都與其成就成反比。

教授用來關人的「鐵房」有多可怕,他們幾個至今仍心有余悸。

那不是刑房,事實上,它只是一個長方形的小房間,而它的牆有多厚,他們從未估量過,只知一進了那里,當厚重的鐵門合上,便令人仿佛置身無底黑洞,又或者像是被活埋,不知光與熱,甚至連空氣都變得奢侈。

記得成長過程中,每當犯了錯,教授總是把他們關進「鐵房」做為懲罰;但在那樣密閉的空間里,無論是誰都無法久待的,所以「時數」成了懲罰輕重的標準。

教授只說了關起他們,沒說要關在哪,所以關羌只把他們兩個反鎖在繭的房內,如此一來,既可交差,又可免去妹妹的夢魘。

房內的兩人,打從門被鎖上後,便是一陣冗長的沉默。黑魘曉得她不對勁,卻不知對人或對事。

「怎麼了?」他實在受不了沉默不語的她。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在氣我剛剛的行為?」可是她還是挺身要救他呀。

她就是緊抿著唇。

「難道你認同你們‘教授’的變態做法?」

她倏地轉頭瞪他——

「若是不認同,豈不間接否定了我們的存在?」

「繭,你們與那些嬰尸是不同的啊。」

「哪里不同?我們都曾經是那個模樣,我們只是‘殺人的工作’,我們只會‘危害世人’!這就是你對我的看法!」她下意識地掄起雙拳。

聞言,黑魘不禁莞爾,原來她在意他的用詞。

「繭。」他摟住她肩頭,柔情似水。「基本上,你們與那些嬰尸最大的差別在于,他們是沒有生命的,而你們則是活的。」

她正欲反駁,鎖住的房門忽地被打開——

「哥?」

「快走!」關羌一手拉一個,將他們往外拖。

「走去哪呀?」關繭丈二金鋼模不著頭緒。

「這里就快爆炸了。」

「爆——炸?!」關繭驚愕得舌頭打結。

「是你放的吧?」黑魘一語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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