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宏好歹在政商界也是個人物,但他們對付他就好像在剔除牙縫里垃圾般那麼簡單,令人不得不生畏。
「他們自找的!我也沒辦法。原本留下最後一間公司給他們,是想他們若能好好用心經營,遲早能把失去的再賺回去;順便重新回味一下工作的樂趣,而不只是一個勁兒地拿錢砸,或是在咱們的立法院演出全武行。但顯然的,不管在哪一方面,他們都沒有跌倒了再爬起來的勇氣。事實上,人的成功不在于此刻擁有了多少,而是能做多少;而他們既然都失去了面對人生的勇氣,便只能注定從此一蹶不振。」他淡淡說道。
「從今以後,我可以真正遠離恐懼了嗎?」
她尋求著司徒白魏的肯定保證,雖然他們現在潛逃出台灣,並不表示他們不會再重返這片土地。
「放心,傻丫頭!諒他們沒那膽敢再回來。」他拍拍她的頭。
陳盈君甜甜一笑。
眼前她正擁抱著前所未有的幸福快樂,司徒白魏是個有風度的男人;在兩人關系日益親密的同時,他從不提及她以往的放浪形骸,讓她在面對他時從不感受到壓力,仿佛重生了一般。
他總不吝在他家人面前表達他的愛意和他要她的決心,甚至有昭告天下的沖動;若不是她阻止,她想他真會說做就做。
在校園里,雖然她從不畏懼任何針對她個人的流言,依舊我行我素、不為所動;但,她還是討厭一旦她與白魏的關系公開之後,那些預期接踵而至的蜚短流長。
「今天要去學校嗎?」陳盈君問。
「剛好你來了,我們就一起去吧!」
「好呀!快穿衣服!」她跳下床,將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丟給他。
他卻依舊賴在床上,大剌剌地欣賞著她曼妙的曲線。
也許是因為她對自己的身材非常有信心;所以她自然毫不避諱地當著他的面穿衣,姿勢十分優雅。
那副美麗的胴體,上一秒才在他身旁。一想到這,他心里便涌現一股暖流。
據說幸福快樂的感覺,就是當什麼都對了的時候,那種感覺便會充滿了你每個細胞。他此刻就有這樣的感覺,不知道她是否跟他一樣?
著裝完畢的陳盈君發現自己成了他眼里的獵物,不禁大發嬌嗔,臉紅地爬上床揪他。
「不許賴床,快起來!」
「干嘛臉紅?是你自己要給我看的喔,我可沒偷窺。」司徒白魏糗她。
「你——你不會把臉轉過去呀!」她捶他一記。
「你沒听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
「不看白不看!」
「你——真壞!」
「呵呵……」
于是兩人打情罵俏地結束這短暫的甜蜜時光,相偕上學去。
午休時刻躲在她們專屬的樹蔭下,已變成陳盈君和秦依人的習慣。
微風徐徐,多少驅散了毒辣的陽光,總比待在教室那人多又不頂通風的地方要好太多。這會大口大口喝著冷飲,更是人生一大享受。
炎炎夏日,一向怕極酷暑的陳盈君和秦依人,因相繼沉浸在甜蜜的戀情里,竟不約而同感覺今年是有始以來最棒的夏天。
「被我說中了!」秦依人別具深意地淺笑著。
「說中什麼?」陳盈君懶懶地問。
「夏天果然是個適合戀愛的季節。」
「呵呵,是呀!真沒想到你跟那老板會進展得那麼快。」陳盈君促狹道。
「我才沒想到你跟司徒白魏間會起這麼大的化學變化呢!明明像是容不下彼此的冤家,才幾天不見,竟成了如膠似漆的愛侶。」秦依人反唇相譏。
「哎呀!你這張嘴倒是愈來愈利了呀!」陳盈君用手指頭戳戮她。
「咱們倆臭味相投嘍!不多向你學點怎麼成?」
「咦?還糗我!」
秦依人咯咯笑著。
「嘿,老實說。你跟司徒白魏是如何發展的?我真的很好奇!」
「好奇心會殺死貓的!」陳盈君向她扮了個鬼臉。
「不怕不怕,快告訴我!」
「峰回路轉、精彩絕倫。」她給了八個字。
「什麼?!你唬弄我嘛!」秦依人白了她一眼。
「哎,你就曉得人家不喜歡說故事嘛,我跟他的事大概得說上個三天三夜,會累死人的。」
「夸張!」
「不然你先告訴我你跟谷斐是怎麼進展的,我對你們之間也很好奇。」陳盈君最會用這招了——要不就轉移話題、不了了之;要不就提出反問,若不想回答的人自然知難而退。
「那麼我可能也得說上十天十夜嘍。」秦依人故作擰眉深思狀。
「騙誰呀你!」陳盈君拿手肘撞了撞她。
「啊,鳳凰花開了。」秦依人突然指向依著圍垣種植的鳳凰樹。
「好快,一個學期又完了。」
陳盈君的心情倏地下沉。因為這代表白魏即將踏出校園,往後,想在校園里踫面就不太可能了。
「幾科被當?」
「嘿!我沒那麼遜好不好?」
「哦?那就是舍不得嘍?」
「舍不得什麼?」
「某人呀!」
「我不認識什麼某人。」
「還裝傻!某人就是司徒白魏嘛。他畢業後就剩你獨自一人,感覺很寂寞吧?」
「怎麼會?我有你呀!」陳盈君說著一把撲向她,壞壞地笑。「再者,你的他不也是校外人士?咱們同病相憐嘍!」
「哎呀,瘋丫頭!飲料被你推倒了啦。」秦依人手忙腳亂地搶救剛被打翻的泡沫紅茶。
驀地,一陣窸窣聲傳來,表示有人闖入了她們這片秘密天地;于是她倆反射性地躲進草叢里,屏息靜觀來者何人。
出人意料的,來人竟是卓峰和楊美娟!只見兩人身形相偎、狀甚親密地喃喃低語,還選定了她們大樹下的專屬位置坐下。
一股莫名的佔有欲在陳盈君心底涌現。
凡事皆講求個先來後到,那明明是她們的地方!吧嘛一听到有人來她們便急忙地躲躲藏藏?
「我們躲什麼?」陳盈君悶悶地問秦依人。
「不知道。」秦依人也糊涂,這不過是個反射動作嘛。
「那出去吧!」
「不好啦!人家正在談情說愛呢。」
陳盈君又看了樹蔭下的兩人一眼。
是呀!像是在談情說愛。想必他們之間也有了變化……呵,人心果真是善變啊,不久前,那卓峰不才信誓旦旦地說除了她他誰都不要嗎?這會兒呢?還不是又轉身吃回頭草了?
這下她若突然沖出去,場面會變得如何?說真格的,她倒想試試。
「飲料還擱在咱們的位置。」陳盈君找了個理由,說完便跑出去。
「哎!盈君……」秦依人追上。
原本相偎的兩人乍見到她,馬上反射性地跳開。
「你來這做什麼?!」楊美娟略帶敵意地問道。
「不好意思,先到這里的是我們。如果你們不出現的話,我想它會一直屬于我們。」陳盈君拾起地上的飲料證明。
強忍著想見她的沖動,刻意的避免在校園里踫面……種種努力,全因這一刻她突然的出現而宣告失敗。卓峰的視線完全移不開那教他痛徹心扉的女子身上。
楊美娟見狀,急忙站在兩人之間,阻隔彼此的視線相交。
「既然你們先在這兒,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她挽住卓峰的手臂,親昵地說︰「我們走吧!」
但卓峰有絲眷戀,腳步十分遲疑。
「峰!」楊美娟嗔怒催促。
「恭喜呀!兩人舊情復燃了,祝你們永遠恩愛。」陳盈君玩笑似地說。
話听在楊美娟耳里,卻充滿了諷刺的意味。她嘴角一撇,得意地說︰
「處女畢竟比浪女來得高貴多了。這一點卓峰雖然發現得有些晚,但現在他可不會再去眷戀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